《薄云之秋》第29章


艰难吞下一口口水,手一下子抓过去捏住那只猫后脖的毛皮,用自己的衫子猛的一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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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徽殿中,女房在弘徽殿女御的下方位置摆了琴,女房按动琴弦,曲子便从颤动的琴弦下流出。
“弹曲相夫怜。”女御看着廊下花草败去的秋景吩咐道。身后的女房轻轻的俯下身。手下的曲子已经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细细的足音被琴声掩盖,乳母走到弘徽殿女御身后,拜俯下去。
“你下去吧。”话是对女房说的。
女房膝盖动了动,将身子和十三弦琴拉开些距离,行过礼后也就退下了。
待到已经确定周围只有她们二人之后,藤原节子淡淡开口“如何了?”
“那东西已经到手了。”说到这里乳母轻笑一声“那人果然不负我们的期望,下手倒是利索。只是夫人……承香殿那边真的不会发觉么?”虽然事情已经完成了将近一半,但是心中还是有疑虑。
“呵。”弘徽殿女御低头嗤笑一声,“你呀,太抬高承香殿的脑子了。”言语里鄙夷之情毫不掩饰。“还真是颇有其母之风。”
兵部卿宫妃凶悍好妒的名声的传遍京里。当年源氏能把紫姬带回二条院抚养也差不多拓了兵部卿亲王惧内的福。
宫廷里说情敌的风凉话哪怕是当面都不是没有,这段时间承香殿可是没少在弘徽殿的面前说梅壶的风凉话,措辞之尖酸刻薄让弘徽殿只觉得开了眼界。笼络同伴的手段还是稚嫩了,在这后宫里想要拉拢到同伴还真的不是用这种法子,更何况内大臣和兵部卿能到什么地步还两说。
“那东西必须要好好调*教,也不枉承香殿对梅壶的情谊了。”弘徽殿女御唇边勾起一抹笑。
“对了,那人也弄出来吧,和她的兄长一起送出京去。”
乳母缓缓俯下*身“是。”
天气凉意愈发浓厚,兼子让乳母抱着孩子在内殿,想着最近宫里办过的一场盛事,再瞟一眼身边的女房,那些女房们眉目含春,就连一个眼神那都是甜的。兼子眉毛挑了挑听着她们说的趣事。
这宫廷里和自己以前理解的相差十万八千里,女房可以和朝官有私情,而且是光明正大的追求。哪怕有妻子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这个时代以风流为美事。
兼子抬起袖子掩饰掉自己嘴角的抽搐。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这地方的强悍早在六条御息所和源氏在一起的时候就见识过了。
前东宫太子的妃子都能和臣子搞在一起,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该说这地方真是走在时代的最前锋吗??想起前段时间追求前斋院的源氏,兼子只能感叹一声紫姬心胸真宽广,这个风气真开放。
殿内的气氛喜乐融融,不久有女房前来禀报说是皇子醒了。
兼子连忙让乳母抱上来,刚刚醒来的小家伙哭的厉害,兼子从乳母的手里接过来,拍着哄逗,好不容易等孩子安静下来开始咧着没牙的嘴笑的欢的时候,兼子才松了口气。本来她大可甩手交给几个乳母去忙,但是心里总是觉得孩子还是要自己带一带的好,万一这混小子和乳母混的熟了长大了忘了亲妈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快点长大吧。”兼子摇了摇抱着的孩子。
“大皇子成人后,想必一定姿容俊美。”女房们听了她的话奉承道。
“只要他长大就好。”兼子伸出手指擦过儿子嘴边笑出来的口水。小家伙又是一声兴奋的尖叫,手就要伸出来抓住脸上的手。
兼子一笑,把手指放到那只伸出来的小手掌中,当两人的肌肤一相触,小小的手指就猛的缩紧,将她的手指抓住。
婴儿的皮肤非常娇嫩,见儿子抓住自己的手指。兼子带些玩笑的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指,结果小家伙抓住就是不放,还笑的非常开心。
“抓这么紧,作甚?”兼子一笑俯下*身,鼻子亲昵的蹭了蹭儿子的。儿子突然打了个喷嚏,兼子突然想起自己脸上的粉,赶紧抬起头,虽然不是宫里常用的铅粉,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女房们对兼子母子的亲昵早已经见怪不怪。虽然的确有些亲昵的过头些。
再过一两个月,孩子或许就可以满地乱爬了。看着被乳母抱下去的儿子。兼子默默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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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香殿养的宠物最近懒散了很多,也不到处跑了,也不看见生人就挠。总之让那些女房们松了好大一口气。
这日弘徽殿女御来承香殿,承香殿女御一如既往在讨论些和歌。好大一只的白猫蜷缩在承香殿女御的身边。
猫这种生物比不上狗,也说不上什么忠心。只要你能给它比前主人更多更丰盛的食物,它就能抛弃原主。
听着承香殿女御的话语,面上笑着。纤纤十指收于袖中。
、劫
深秋里夜间的月光如水的冷。弘徽殿的寝殿里静悄悄的,御帘外的女房们似乎也被睡意侵染,眼眸半开半阖。
寝殿内双鸾纹银香炉青烟袅袅,殿内弥漫着伽罗香。伽罗香利于睡眠,寝台帐子里传出轻微的响动。
寝台上的美人儿睁开眼,手缓缓伸向自己身侧,指尖触及布料,沁凉的触感从相触的那点一路之际传到心底。
【今日已经是第几天没有见到他了呢?】心里冒出个声音,身子也侧过去,脸贴在那片软缎上寻找着他曾经留下的体味,就连鼻尖缭绕不去的伽罗香也赶不走心头那处相思。
她年幼入宫,自小陪伴在那人身边,眼里看到的全是他,耳里听到的也是他。那时候的自己懵懵懂懂,父亲和伴随进宫的乳母告诉她,那个高高在上的小少年就是她要陪伴一生的良人。可是……
手指猛然攥紧了手下的布料,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即使知道这后宫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是没料到那人会变化到如此地步。难道真是君恩薄?
还是一切都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女人的儿子。
想到此,手指一下抠紧锦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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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时分天亮的格外晚,连带着人也懒散了不少。奉上的菊花棉粘着露水擦拭着脸庞,冷泉帝昨夜宿于凝华舍,一大清早天都还没亮就起身回清凉殿。兼子一起身身边的位置都已经凉了。
这里的人们相信用菊花棉擦拭面容可保姿容不老,兼子手指轻轻滑过眼角,眼角的肌肤仍旧光滑平整,回想这二十多年还真的像极了一场梦。竟然还给比自己小七八岁的甚至连男人都称不上放在她原来的时代里应该说是高中生的少年生了孩子。
兼子突然有些想抱头撞墙,但是这里没有墙可以给她撞。女房们恭恭敬敬的奉上折叠整齐的衣服,兼子眼角余光瞟见漆盘上的衣物。她放下手里的菊花棉,站起身来。
“更衣吧。”
凝华舍中两个女房端了新进的妆粉向寝殿走去,渡殿的御帘仍旧卷着,但是支起窗户的支木早已经被放下。
“这几日晚间似乎听见有猫的声音。”一个女房道。
“自从大皇子出生,夫人便把养的御猫送走了,有哪里来的猫叫?恐怕是多虑了。”女房对同伴的话语很不以为然,凝华舍的女主人之前的确是养了一只花猫,但是生下了大皇子担心着猫哪天冲撞了,便早就送走了。如今怎么可能还会有猫。
梳妆完毕换过衣服后,乳母把孩子抱上来。屋内燃着捏成讨喜形状的瑞碳,原本也还没到那个时候,只是兼子担心这样的天气孩子乱爬会冻着也就提早点着了。宫廷里的人都是会看眼色的,只要拿出大皇子的名头立刻就办,何况这还是真的。
孩子一天比一天大,乳母的怀里他是不安分呆了。在母亲的怀抱里也不过乖了一会便挣扎着伸出小手要在地上爬。
兼子看着怀里的儿子执拗的往地上扑,也只得叫女房乳母们小心着他别被东西绊住了。信仁穿着雪白的厚单衣,嘴里依依呀呀的不知道在叫些什么。四肢并动到处乱爬。女房们被婴儿到处乱爬的可爱模样给逗乐了,袖子掩住面容发出笑声。
信仁的五官比起兼子倒是更偏向冷泉帝些,原来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看不出来,现在越发像他父亲,也像源氏。
兼子心里纳闷,入宫之前她就听说过冷泉帝和源氏兄弟相似的事情。但是如今连伯侄相似就有些匪夷所思,更何况冷泉帝和源氏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桐壶帝的基因未免也太过强大了。
不过她也不见那小东宫和自家儿子长得像。
“咿呀!”在地上手脚并动的小信仁突然停下发出一声响亮的欢叫,举起小拳头就往自己口里送。立起上半身,一条腿半跪着,另一条腿踩在地上,也不知道真的能站起来么。
“夫人,大皇子这是想迈步呢。”一个乳母道。
兼子一双眼睛黏在儿子身上,一副随时冲出去抢救的模样,“早点学步不好,不好。”虽然现在孩子已经是七八个月大到了满地爬的时候,兼子还是想起所谓的三个月开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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