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119章


陈如丽在听到安达远说自己没有姐姐是“长女”时心中恼怒,她原本是想借着“姐姐”的名头压安达远一头,谁知安达远就较真在姐妹血缘上,这么轻巧地避开了。
脸色不善的陈如丽还没有发作,就听到安达远说起自己唯一的妹妹“芳儿”,那个刚周岁就被洪水吞噬的小姑娘,脸色蓦地一变,目光不敢直视安达远的眼睛,躲躲闪闪。
心头一惊,安达远看着陈如丽陡然变化的神色,心里咂摸不出什么味儿,但是总觉得有什么自己忽略了。好像每一次,说起自己家人的不幸罹难,陈如丽总是这个表情,为什么呢?
一个念头滑过,安达远握紧手里的帕子,若无其事地问:“陈小姐是来找皇上的吗?可惜皇上他一大早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要不然陈小姐稍等片刻,阿远这就去找找看,替陈小姐通报一声?”
“不忙不忙!”陈如丽连连摆手,“我是来找你的,跟表哥无关。”
安达远一脸惊讶:“陈小姐找阿远有什么事吗?若是阿远能够做到的,定然会尽心尽力。”心底却暗骂,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陈如丽沉吟一番,笑吟吟地问:“不管是什么事,你难道不让我进去坐着慢慢说吗?”
安达远一脸诚惶诚恐:“真不好意思,是阿远疏忽了。陈小姐快快进来。”说着,安达远将陈如丽让进御书房坐下,并泡了一壶茶端上。
陈如丽看了一眼小圆子,小圆子立刻会意,从袖间掏出一支长方形雕花的小匣子,打开一看,一颗浑圆的珍珠躺在柔软华贵的丝绒里熠熠发光,大约有鸽子蛋一般大小,饱满圆润。
“好美!”安达远赞叹,这样大的珍珠,她倒是真的没大见过。
小圆子立刻将小匣子合起来,往安达远面前一送,微笑道:“这是我们家小姐特地送来给小安姑姑把玩的,还望姑姑不要嫌弃。”
安达远连忙推辞:“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这份厚礼,阿远怎么敢接受。”
陈如丽站起来,从小圆子手里拿过匣子,一手拉起安达远的手,一手将小匣子塞进安达远的手里,说:“这不过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就不要推辞了。要说到有功嘛,今日没有,未必明日就没有。”陈如丽暗示道。
知道陈如丽是想贿赂自己,一来想要除去自己这个威胁,二来想要自己以后帮她打点进宫为妃为后的一切。
可惜了,安达远从来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丈夫往外推的人!
“这恐怕不太好吧。”安达远皱眉,一脸为难地把匣子又还给陈如丽,“毕竟阿远是在皇上面前当差,出不得半点差错。若是让皇上知道阿远私自接受贿赂,只怕要重重责罚的。”
陈如丽正想劝说,就听见安达远说道:“春花姐,你说是不是?”
一怔,陈如丽收回自己将要说出口的话,顺着安达远的眼神望去,就发现春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笑吟吟地往里看。
“那可不是!”春花说得绘声绘色,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一般:“上次一个宫女想要让皇上给她的一个亲戚安排一个好职位,这原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那宫女也在御书房做了好几年了,还是忠顺王府里大管家的侄女。看在忠顺王的面子上,皇上原本是同意了的,可惜那宫女竟然被发现私自接受别人的贿赂。可惜啊,一粒拇指头大小的宝石,就害得她被罚到辛者库倒夜香刷马桶!”
看陈如丽还没有被吓住,不用安达远示意,春花就接着糊弄起来。
一拍大腿,春花满脸悲催:“陈小姐你是不知道那个宫女那个惨啊,被罚到辛者库做贱婢也就算了,还被皇上罚了板子。整整五十大板啊!”春花一捂脸,仿佛不堪回想那宫女的悲惨遭遇。
“整个人是皮开肉绽啊!要不是小安姑姑偷偷把上好的药膏给送了过去,只怕那宫女早就是一个废人了!”春花说得仿佛自己就是那个倒霉悲催的宫女一般,只差没有当场痛哭出来,悲痛骂天了!
可惜,陈如丽只是将小匣子递给小圆子拿着,自己端着茶,细细品味,完全不理会春花的表演。
安达远眼睛一转,计上心来。
一脸生气,安达远训斥春花道:“春花姐,你大我几岁,我也不想借着权势来教训你。但是你要是再这么危言耸听,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也知道,皇上向来深恨贿赂结交一事,不论是行施贿赂的哪一方,皇上都会严惩不贷!”
春花会意,一脸惊恐,连声请罪:“小安姑姑,是奴婢不对,奴婢不该乱说来吓唬陈小姐的!还好奴婢只是说了那收受贿赂的宫女的惨状,不曾说那个行贿的小太监不但被除去了小小的管事头衔,还被毒打一顿,扔到护城河自生自灭……”
安达远一瞪眼,春花像是突然醒悟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扑通一声跪下,一个劲地求饶。
明知安达远和春花是故意演戏给自己看的,陈如丽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冷汗。原本春花说起那宫女的惨状时陈如丽还不在意,甚至想着借机惩治安达远,谁知行贿的人竟然比受贿的人惩罚还重!
看着手中那装饰精良的小匣子,陈如丽命小圆子将东西收起来,嘴上却微笑道:“看阿远你说到哪里了!不过是咱们姊妹间分享一下好东西,怎么就扯到贿赂了!”
安达远连说不敢,但是话里话外,坚决推辞,硬生生把“分享”解释成贿赂:“姊妹间联系一下感情总是好的!但是陈小姐说什么也是主子,又想着入主后宫,作为皇上的近侍大宫女,阿远自然要谨言慎行。也希望陈小姐能够体谅阿远的处境,不失自己的身份。”
陈如丽呼吸一窒,面色发红,忍着满肚子的怨气,讪讪地笑了笑,说了几句闲话,就匆忙离开了。
看着陈如丽主仆灰头土脸地匆匆离去的背影,春花忍不住站起来笑道:“还是阿远小姐聪明!”
安达远上前扶起春花,并将她膝上的尘土打去,万分歉疚:“只是想让春花姐帮着说几句,没想到倒累得姐姐下跪,阿远真是万分歉疚。”
春花满不在乎:“那有什么!要不是有阿远小姐照顾着,我们三姊妹怎么能生活得这么好,处处受人尊敬,再也不用受窝囊气!”
安达远张张嘴,苦笑,心想,哪里是我提拔你们,是你们自己身份尊贵,作为已故太皇太后的侄孙,又有谁能够欺负呢!
“还以为出去两年,对于对付她的那些你都生疏了呢!没想到,这里倒是越来越灵光!”赵与君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微笑着那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夸赞安达远的聪明。
一仰头,安达远故作骄傲:“那可不!打仗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我还被人劫持过诶!”
安达远这话一落音,春花立刻焦急地问:“阿远小姐被劫持过?怎么回事?有没有伤到?快,我看看要不要紧!……”
看着春花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吃尽豆腐,安达远满脸尴尬地看着一脸看热闹的赵与君,深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事!
“没事了,春花姐!”安达远努力逃离春花的魔爪,解释道:“没多久皇上就来救我了,他们忌惮皇上,倒也不曾虐待我,对我还很好呢……”只顾解释消除春花的忧虑,安达远没有发现赵与君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下第一醋
“春花,你先下去!朕有一些事,要跟阿远谈谈。”赵与君清冷地打断安达远的话,示意地看了春花一眼。
春花暧昧的眼神在赵与君和安达远之间来回扫荡一番,抿着嘴儿出去了,还体贴地将门关紧。
受春花临行前暗示的影响,安达远也以为赵与君是想跟自己培培情、养养爱的,有些羞窘地低着头,绞着自己手里的帕子,眼神躲闪。
赵与君淡然说道:“过来。”
安达远脚动了动,一仰头,红扑扑的脸强撑着傲气:“为什么不是你过来?明明是你有事跟我说!”
赵与君又好气又好笑,勾起嘴角,充满危险地问:“你确定,是要我过去?”
安达远一听赵与君这话危险的语气,又看看赵与君眯起的双眸,心里有些发毛了,但是又不想丢面子,于是很英勇地点点头。下一刻,安达远就深深后悔了。
安达远只觉得身子被腾空抱起,然后快速移到屏风后的软榻上,重重地跌了下去。
还好,软榻上有厚厚的软软的被子,要不然自己肯定被摔得散架了。安达远忍不住腹诽,不过转念又一想,被扔在这种暧昧的地方,难道某只色狼又狼性发作?
安达远下意识地惊坐起来,环住双臂护住胸口。
事实证明,安达远是多想了。
再把安达远扔到柔软的软榻上之后,赵与君没有如往常一样饿狼扑羊,而是坐到桌边,慢条斯理地斟茶饮茶,似乎在跟安达远比较耐力。
最终,安达远忍不住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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