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有痕》第136章


除了赵萱萱和巫真。
因为赵萱萱是个孩子,思想单纯,跟她讨些银钱说是打点冷宫的下人,她也不会怀疑;而巫真向来是完全听从安达远的意思,若是安达远打算离开,他自然会全力以赴。
但是安达远不想欠巫真太多,只好从赵萱萱身上下手。
赵萱萱从小在宫里长大,虽然过的是众星捧月的生活,但大约也明白宫里的人情世故,因此当安达远像她讨银子说是要用来打点时,赵萱萱连问都没问地就给了,还说要是以后有人敢欺负安达远就告诉她,她帮安达远出气!
安达远嘴上笑着说好,心底却叹息,这样美好单纯的姑娘,但愿巫真知道珍惜吧。
安达远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来积攒路费和谋划路线,终于决定在五月末这天,趁着夜空没有月亮,摸黑出逃。
一路上都很顺利,当安达远接近宫门的时候,遥遥地看见一片灯火辉煌的御书房房,心底一酸,脚步是怎么也挪不动了。
夜风吹过,摇得树叶沙沙作响。
安达远想,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自己再看看赵与君,从此后,两人就天涯永别!
猫着腰,一路溜着墙根到了御书房,安达远怕被当值的太监发现,就绕道后墙,顺着后墙来到了侧墙的窗户底下。
握紧斜跨在身上的包袱,安达远咬咬牙,慢慢地直起身子,两手死死地扣住墙,轻手轻脚,一点一点地往上爬,生怕被人发现。
终于,手勾到了窗户边缘,安达远悄悄将头探过去,将房内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春花站在书案旁边研着墨,赵与君正坐在书案前,一手提笔,一手翻阅奏折,时而拧眉思索,时而微笑着春花说些什么。
昏黄的烛光摇曳着,安达远只觉得自己眼前雾蒙蒙一片,以前陪伴赵与君红袖添香的事便浮现在眼前。
夜空中,乌鸦嘎嘎地飞过。
安达远低头叹息,心想连乌鸦都来凑热闹,来见证自己跟赵与君的诀别吗?
这样想着,安达远因为低头没有看到,书房内原本凝神批阅奏折的赵与君突然直起身子,神情严肃,一副将要进入战斗的戒备状态;而他身边的春花,双手由那墨条改为死死地抓住烛台。
夜风静止,周围万籁俱寂。
就在安达远打算跳下来安静地离开时,猛地听到一阵细微的类似落叶落地的声音,下意识地,安达远浑身进入戒备状态。安达远怎么说也打过仗,对于周身的一些危险分子异常敏感。
仔仔细细地将自己出逃计划想了一遍,安达远并没有发现什么疏漏之处,冷宫里的守夜人正沉浸在美酒的梦想里,那周围这种危险的气息应该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猛地,安达远像是想起什么,惊诧地朝御书房内看去。
就在这一瞬间,安达远看到百余黑衣人悄无声息地降落在御书房的周围,大约是因为安达远藏在暗处,又一直没有移动,所以黑衣人并未发现她。
“小心——”
就在黑衣人冲进御书房的那一刹那,安达远也破窗而入,连着打了几个滚,一路冲到赵与君身边。
安达远的突然出现让两边的人马都愣了一下,但是很快,残酷的厮杀就展开了。
赵与君担心安达远被伤到,也来得及审问她为什么深夜背着个包袱偷偷跑来御书房,直接将她推到身后护住,急道:“你怎么来了?待会儿有机会就赶紧逃出去!”
“才不!”安达远也来了气,一时间拧脾气上来,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你忘了,在护花洲时我们就说好了的,要生死与共!”
“你……”赵与君感动地看着安达远,喃喃自语道:“原来你没有忘记,原来你都记得……”
“当然!”安达远微笑道,下定决心,不管以后自己会不会离开,至少可以确定的是,目前自己没有办法丢下赵与君一个人,独自逃生。
春花欢喜道:“皇上和阿远小姐一定可以打退敌人的!”
赵与君回头看了春花一眼,问:“我交代的事你都记住了?”
春花坚定地点点头,原本她还有些畏惧,不过如今见了安达远的奋不顾身,春花也壮起胆子来!
赵与君见此,将墙壁上的两把剑取下来,将其中一把递给安达远,微笑道:“今晚之后,我许你的会全部兑现!”
安达远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她只是怕自己相信之后,会再次失望。
刀剑的碰撞惊醒了在御书房埋伏已久的侍卫,他们冲进来,加入战斗。
血气,霎时间弥漫了整个御书房。
安达远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随着血气越来越浓,她越来越觉得胃里纠结起来,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下意识地,安达远护住自己的肚子。
赵与君敏感地觉察到了安达远的不对劲,担忧地问:“怎么了?”
怕赵与君分心,安达远勉强摇摇头,说:“没事,你别担心,先退敌要紧。”
赵与君看着越来越多的黑衣人,形势越来越严峻,确实也容不得稍作犹豫。嘱咐了安达远要小心,赵与君挥舞着长剑,加入战局。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越来越多的血溢出来。
终于,安达远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腾,“哇”地一声吐得昏天暗地。知道自己再勉强支持只会让赵与君分心,安达远冲赵与君做了一个安心的手势,自发自地退到春花身边。
一些侍卫立刻围上来,替安达远和春花抵挡黑衣人的进攻。
在侍卫们围的暂时的安全圈内,春花担忧地问:“阿远小姐,你哪里不舒服?”
安达远想了想,叹息一声,说:“我怀孕了……”
就在上次开春宴上,安达远第一次觉得看见油腻的东西就想呕吐。当时安达远只当是自己因为陈如新进宫加怀孕的事心里不舒服才会这样,毕竟打从陈如新进宫之后安达远就不让赵与君再碰自己,怎么会怀孕?
只是除了有次赵与君大约是在朝堂上受了陈家一派的气,多喝了酒,醉醺醺来到德贤宫,正碰上安达远在沐浴,所以……
安达远抚上肚子,这孩子大约就是在那时有的吧。
“可是,从开春宴至今,算算也差不多四五个月了,怎么都不显?”春花疑惑。
安达远苦笑一声,自己这段时间茶饭不思的,原本就体重急剧下降,看不出怀孕来还不正常吗。要不是正巧自己的姑父史御医换名再次进宫,一直帮安达远开一些纾解心情、安胎宁神的房子,只怕这孩子还不见得保得住。
春花也想到了这一层,同情地看着安达远,安慰道:“要是皇上知道阿远小姐也有了身子,肯定不会罚你到冷宫的!为什么阿远小姐不告诉皇上?”
安达远苦笑,当时的赵与君跟自己的关系急剧恶化,自己怎么会巴巴地跑去说我怀了你的孩子,所以请依旧赐我恩宠吧……
“你怀孕了?!”一个饱含着惊诧和怒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安达远和春花闻声望去,就看见陈如丽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想到陈如丽狠心杀死陈如新孩子的事,安达远忍不住往后退了退,双手紧紧地护住肚子。
春花见状赶紧挡在陈如丽和安达远之间,但是因为要掌控烛台,春花的行动受到了限制,焦急地看着安达远。
“陈如丽,”安达远冷静下来,镇定地说:“你要是现在对我动手的话,那皇上就有可能因为分心而惨遭不测。”
安达远静静地看着陈如丽,她赌陈如丽内心深处,对于曾经的爱恋还有着眷恋。
果然,安达远赢了!
陈如丽叹息一声,说:“这一次,算你赢了。从小到大,每一次你要对付我,总是从表哥下手。这一次,我依旧无可奈何地随了你。但是,”陈如丽抬头,竟然有些惋惜地说,“今天之后,只怕我就没了这个对手,这未来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么无聊呢!”
安达远一听,浑身一震,警觉地看着陈如丽,听陈如丽话里的意思,今天自己必死无疑?!
安达远不相信陈如丽本领通天,可以在赵与君面前杀死自己!
然而安达远忘了,陈如丽最擅长的不是杀人,而是杀了人之后再嫁祸他人。
战斗接近尾声,赵与君含笑向安达远走来,可他的身后,却是一张架起来准备发射的弓弩。
没有任何的犹疑,安达远上前想要扑倒赵与君时,后背被锐利的羽箭刺穿。当那熟悉的感觉再次泛上来,安达远才明白,当初在江城的战场上,是谁射了毒箭想要要自己的命。
陈如丽啊陈如丽,原来你不仅在宫中做好了对付自己的打算,甚至曾经追杀我到过百越!
安达远苦笑一声,原来陈如丽竟然一直都处心积虑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
安达远看见春花搬动烛台,一张大网洒下,将残余的黑衣人一网打尽;看见陈如丽假惺惺地奔过来,梨花带雨;看见整个御书房旋转起来,昏天暗地……
哽咽急切的呼唤一声接着一声,安达远抬头,就见赵与君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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