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杖雪深青山行》第99章


如何降罪?难道降罪告诉世人长公主的大婚竟然因为一些往日恩怨而被打乱?“这毕竟是你们两家之间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处理好了早日来迎回皇姐。”
说罢也走了。平南王看着林冬荣和昏迷中的郭南风,摇了摇头,也走了。

亭台水榭,天空湛蓝,轻柔的白云一朵一朵漂浮在倒影中,一行宫女奉上甜品,便侍奉在令仪跟前,决口不敢提任何和林府有关的事情,比如郭南风和林冬荣在皇城中掀起的轩然大波,比如外界对长公主大婚生变的各种猜测。
青萝宫一方小小的天地,将所有的窥视都阻挡在外。
令仪也无意过问,每日依然是去文渊阁中或者御花园里闲散度日,好像这所有的事情都和她再无关系,好像她没有什么可以关心的事情了。
啪!
清脆的瓷器破裂声想起,宫女紧张的询问面色突然变冷的令仪:“殿下,怎么了?”
令仪森寒着脸,看了一样地上被她挥袖摔碎的甜羹,问道:“这甜品是何人所做?”
宫女从未见过令仪对身边的人疾言厉色,一瞬间被吓的懵了,她急忙跪下说道:“御膳房。”
“御膳房?”
“是的,殿下。”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答,“可是有什么不妥?”
令仪冷颜,把有些颤抖的手藏回袖袍中,没有回答宫女的询问,最后突然起身走了,身形很快,竟然是用上了轻功,显然是动了真怒。
宫女拂了拂被吓的发慌的胸口,挥了挥手,让小宫女把剩下的甜品全都撤下,而她自己去往御膳房的方向,对他们做一番嘱咐。
但显然嘱咐是没有任何作用的,长公主的性格好像一下子就变的冷漠不近人情,每每遇上不喜食的菜品便挥手打翻拂袖而去。
别人不明白其中缘故,玄七却明白几分,她趁令仪走后仔细检查了所有的彩色,发现被令仪打翻的菜和其他的佳肴比起来都有些不同的味道。

夜深,凉如水,秋风入室,带起了层层的轻幔乱舞,有一道黑影闪身进了殿中,还没有任何动作便停在了原处,他感觉到了背后有一道清浅的呼吸。
“终于舍得出现了?”
黑影转头,在浅浅的月华下,显出他憔悴清雅的面容,他看着对面站着的女子,双眼无情面容冰冷,纹丝不动像是一尊雕像的看着他,这让他数日来焦急彷徨的心更像是被万蚁撕咬。
“我……”那日在海上突遇风暴,大船被毁,他乘着小船九死一生才出了海,却赶不上阻止她的成婚。这些日子他不敢见她,怕她真的已经嫁给了别人,怕她恨他怨他。但是观察数日,发现这场大婚更像是一个笑话,即便那个驸马总是不停的往宫中送东西,但令仪却似乎漠然不关己。
令仪动了,她往地上扔出一个东西,叮的一声,小小的木人在地上旋了两圈就停了下来,却是当日染血的小木人,因为经常被令仪握在手中,所以已经磨得十分的光滑。
“这个东西你拿走,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令仪看也不看他。
心中坚固的东西被猛烈的撞击,荆溪突然觉得有什么正在快速消逝,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令仪,但是女子却面色漠然从他的身旁往大殿深处走去,毫不停留。
不该是这样的,荆溪心扉冰凉,很多话想要说却说不出口。她是一国公主,他是无名之卒,他甚至不能风风光光的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他的身份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公知天下,鬼宫余孽,怎么配的上她?
身后传来轻响,小木人被人捡起,轻微的脚步声往殿门口走去,令仪只觉胸腔一闷,停在了原处,她张口涩然道:“你……”你真要走?
但是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打断,后背突然一暖就跌入了一个灼热的怀抱,双手紧紧的环在她的身前,颤抖的唇吻在她的颈间,“不!关关……是我错,我来迟了……”
“你……”令仪眼眶一酸,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但是荆溪却害怕从她口中听见再让她走的话,突然扳过她的头,急切的吻了上去,将令仪还没有说出口的话全部堵住,他不想听。
他不想听。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要离开令仪,他应该在她身边一步不离的。
这一吻却像是燎原的星星之火,轰的一声在两人之间燃开,荆溪吻的激烈缠绵,诉说着他的相思之情,而令仪也借此表达着她的怨气,尖利的牙齿不时的咬噬着荆溪的舌头。
大胤局势已明,她再也不会干预任何的事情了,但是荆溪却迟迟不出现,她心中是有很多恼怒的。靑句山主已尊她密令放过鬼宫诸人,他到底为何事所绊。
一吻结束,荆溪又吻过令仪的嘴角,又吻过她光洁的脸庞,最后将令仪转过身来,紧紧的抱在怀中,哑声说:“关关……我不走……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令仪不说话,她闭着眼靠在荆溪的胸口,听着他激烈的心跳,这心跳是为她她知道。其实在回宫之后的两日她便接到汀州阁的传信,大船遭遇风暴,等大家都逃离上岸的时候荆溪已经不见了踪影,她先是为他担心,再是失望,再是愤怒。他是在试探她?试探她可曾真的变心?
好像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令仪推开荆溪,“你走吧。”
荆溪慌乱中拉住她的手。
令仪顿了顿,说道:“你明日再来找我。”

但是那里会有明日,青萝宫一夜之间人去楼空,没有了毒药的控制感应,荆溪根本就是无处可寻。他焦急的翻遍整个皇宫却都不见踪影,最后翻遍林府甚至是翻遍皇城叶没有半个人影。
在荆溪在皇城四处寻找的时候还发生了许多其他的事情。比如刚刚大婚不久的长公主和林将军和离,比如林冬荣和郭南风被一起派到南疆边关,比如君令涧登基以来的第一次选妃大典即将举行。
这场混乱的轩然大波很快就被皇城中其他的新鲜事迹掩盖过去,直到几年之后郭林两家结姻才又被重新提及。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晚上梦见令仪和荆溪H了……【捂脸果然是春天到了
、结局
大胤守护最严密的天牢中,昔日风华不亚于先帝君重锦的禄王君重华,此时褪去了他那一身华丽的衣饰,只着了乌色的素袍,长发披散的立于案前,挥毫泼墨的画着什么,眉眼之间的安静完全看不出来他就是那个暗中部署一切谋反的人。
狱头得了圣意,所以并未待这位曾经的王爷十分严苛,而是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安静的牢房中响了起来,是大锁被开的声音,但是君重华却头也未回,依然浓描淡抹着手中的画。
石门一开,有人走了进来,玄袍银纹,分明是皇家大丧时公主所穿的礼服。而这样穿着的人正是支走了荆溪的令仪。
她站在石门边看了一会儿,挥了挥手,跟在她后面的玄七将手中端着的白玉壶和两个小巧的酒杯放在了牢中的矮桌上,又退了出去。
令仪未唤人,走到矮桌旁坐下,亲自动手翻过两只酒杯,又从白玉壶中往里倒满了清酒。酒是极品,醇香之味整个房间都能闻见。
君重华才好像终于画好了最后一笔,搁了笔也坐到了矮桌边。
令仪看着这位她和涧儿一直亲近的大皇叔,兀然发现,他竟然和父皇的相貌十分相似。是啊,他们是亲兄弟,怎会有不相似之理,只是那些年父皇是一国之君,禄王是闲散王爷,两人的气质性格也相去甚远,才没有很在意。
而君重华也端详着令仪,像是在看故人的影子。
将其中的一杯酒推到君重华面前,令仪不动声色的说道:“王叔在看谁?是我还是我的母妃?”
君重华眼神一震,最后归于恍然,说道:“你都知道了?”
令仪直视他道:“不知道王叔到底是痴情还是绝情?当年既然能够勾结鬼宫暗害我母妃,如今为何又要做出这副旧情难忘的模样?”
像是被揭破伤口,君重华突然激动道:“你们这些小辈又知道什么?!”他被君令涧在金銮殿上抓住的时候都没有这般激动。
令仪淡淡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王叔你先是暗杀我母妃,再是毒杀自己的亲兄弟,后来连我和涧儿也不想放过。”
“哦,对了王叔你一定还不知道,禄王妃在乱军中自尽,那位风采动人的公仪小姐也死了,还有你的儿子公仪琅……”令仪故意停住不说,看着君重华的表情。
君重华果然急促的问道:“你们把琅儿怎么了?!”
这么关心么?令仪心中冷笑,并不告诉他公仪琅躲入了南疆之事,“他是叛军的少主,你说他会怎么样呢?”
先前听闻禄王妃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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