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春慢》第98章


元曦见她说“诞下麟儿”几字时湘君一脸娇羞的笑意,心里暗暗冷笑。湘君这下子闭门不出彼此毫不相干,又是自己人管的小厨房,将来总不得妊不定怎么着急上火呢,阿弥陀佛,那么弱的身子也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元曦这样想,心里总算略出了口闷气,又说道:“得了,今个可算成了礼了。来,你们几个丫头也上来,给史侧妃道喜,讨点子赏去。”
众丫鬟闻言纷纷聚上来,七嘴八舌地喊:“恭喜侧妃,贺喜侧妃~~~”湘君有心病,便觉得是讽刺她费尽心机做了小,心里更是难受起来,却还得撑着一脸笑意,别扭到了十分。
元曦见闹够了,这才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侧妃身子弱,让她回去歇歇吧。这会子也该用午膳了,且回房去传膳。”
说完再也不看他两人,带着一群丫鬟前呼后拥地走了,只留下一阵香风还萦绕在李浔鼻尖。“怎么就到了这地步了”,李浔鼻子一酸,险些滴下泪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心机
史湘君被禁了足,元曦可算好生松番了一阵。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不会做无益的伤春悲秋之态,如今她也不理李浔的事,前院自交给小李子张罗,李浔的一应行踪概不过问。除了理理府里的杂事,就是淘淘胭脂、摆摆棋谱、逗逗雪球,日子过得闲适又充实。
湘君自那日敬茶心急算计元曦反被将了一军,这几个月禁足也颇为隐忍。李浔只在前院,半步也没去她院里,她也不急不躁的,每日里只是抄《女戒》。
连她的丫鬟绿柳都有些急了,拐着弯的劝她:“小姐便是不好去见王爷,也可差人送些点心宵夜什么的,聊表存心。”
湘君淡淡一笑道:“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且放宽了心吧,你主子心里有数呢。那日是我浮躁了,急于让王爷觉得崔氏恃强凌弱,但不想她也是个隐忍的,想必对我恨之入骨了却不发作,害得白白被她将了一军。如今可不敢再小看她了,我只老老实实地抄书,不多事、不生事,王爷见我老实可怜,这才会多加疼惜。”
想了想又吩咐道:“这院里你要好好上心,务必铁板一块不可被崔氏安插了人去。还有,管得也要严些,你以身作则,比如这‘小姐’二字万万不能叫了,只可叫侧妃。别人不守规矩了你就只管去罚,万万不可给了崔氏把柄。”
柳绿红着脸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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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宫中照例要办赏菊宴,李浔念及自己最亲近的母亲和妻子竟是联手杀死父亲的凶手,唯一的亲兄长又对自己多加防范,如今中秋要到,更衬得他孤家寡人一个。他既不想跟元曦同车同席,更不想见到太后,索性提前几天就出京游玩去了。
虽然李浔不去中秋宴,但湘君还是想去的。一则是她入了王府后第一次有机会在王公贵族面前亮相,二则她也正好有机会见见母亲。
可李浔都不在,元曦根本懒得敷衍她,见她临近中秋几日请安去得勤,每每坐着东扯西扯地不肯走,干脆就拿出各类吃食来招呼她。湘君哪里敢在她那里用东西,李浔都不在,直接被元曦药死连个请太医的估计都没有,只好赶快找个由头走了。
后来实在忍不住,湘君便跟元曦直说:“王爷不在,中秋那日不如妾跟去伺候姐姐吧?不然咱们府上只有姐姐孤零零一人不好看。”
不想元曦皱眉道:“我从不在姨娘侍妾上留心,不记得往年忠王妃她几个都带不带府里的侧妃,今年我先看看吧。不然我有忠王妃她们一同说话,妹妹去了一个人,那才叫孤零零的难堪。”
一句话将湘君堵得面红耳赤,灰溜溜地走了。
元曦进了宫先去给太后请了安,婆媳两个都很有默契地没有提李浔,只是说些首饰、绣花之类的闲话。
时间到了,太后又让元曦搀着她去宴席上,一路不时与元曦说笑着品评路两边摆的菊花,向众人力证元曦这个庆王妃做的稳稳的,就算湘君与她有亲也绝不能挑衅元曦的地位。
今日来的人精子,也立刻发现太后宴席前没有单独召见自己的表妹史夫人,要知道太后对娘家人向来宽厚,这可是头一遭。等开了席也连眼尾都不扫一下史夫人,显然是厌弃了湘君,连带着也迁怒了史夫人了。
众人的表情多了几分玩味,待元曦也不露声色地热切了几分。
元曦被安平公主拉着坐在了一起,因安平过两个月也要大婚了,正是又羞又喜忐忑不安的时候,极想跟元曦说说私房话。偏好些人见柳太妃母女越来越得太后看重,元曦娘家不必说,又是太后最爱重的儿媳,便都来敬酒说话,惹得安平不胜其烦,找机会拉着元曦就逃了席。
两人跑到一处回廊上吹着风说些女孩家的私房话,正聊得高兴突然听见不远处有人愤愤不平地说:“夫人太好性了些,要是我,索性大家没脸,我就直接当面问她去,如何不带了史侧妃入宫?!”
元曦和安平对望一眼,听出说话的是六皇子妃陈氏,看来跟她一起的是湘君的母亲史夫人了。
只听史夫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老身那女儿从小养得太娇了,一入门就触犯规矩被王妃禁了足,哪里还配入宫呢。”
陈氏冷哼一声,说道:“哪有一入门就禁足的道理,谁不知道是寻了由头折磨人呢,夫人该去求了太后主持公道才是,别由着有的人狐媚霸道颠倒了是非。”她越说到最后越大声,显然是勾起了对元曦的旧怨。
安平公主听得气愤,不顾元曦拉她,直接开口道:“六皇嫂不加证实妄自揣测,又背后多言说人是非,真是丢尽皇家风度呢!”
元曦见她出声,只好一起从回廊上走了出去。
陈氏见元曦也在,面上一瞬间闪出尴尬神色,偏又嘴硬道:“我平日最好个打抱不平,史侧妃也是官家女眷熟知礼仪的,七弟妹一进门就禁了她的足,怎么能不让人疑惑?”
元曦淡淡一笑:“本是家务事,不知怎么传的这么远。”说着扫了史夫人一眼,这才接着回答道:“原也谈不上禁足不禁足的,只因侧妃敬茶那日赶着我叫妹妹,这才多给她几个月适应适应罢了。至于今儿,皇嫂不也没带侧妃吗?”
陈氏听了一愣,湘君被禁足京里早有了传言,但都是说元曦西北来的,不通京城习俗,也不能容人,哪想是这个原因。要是真有侧妃对着自己叫妹妹,看皮不打烂了她的,怎会只是禁足了事,这样看元曦已是十分宽厚了。
她性子直,面上讪讪的,对史夫人也不耐烦起来。史夫人见状心里直叹运气不好,面上做出诚惶诚恐的样子说道:“小女身子弱,在家臣妇怜她病弱十分溺爱,规矩上实在是差了几分,今后有劳王妃多多教导这个不成器的小女。”
元曦恼她搬弄是非,淡淡瞥了她一眼说道:“不劳夫人费心,她入了庆王府我自会教她规矩分寸~~~”说完就带着安平径自走了。
安平自定亲后时常派人给天赫送信,说些身边的事或心情,天赫从没回过她也不以为意,心想是天赫总不如她这个公主这般随心所欲导致,仍是自顾自地写。
今儿中秋宴上的事自然也写信告诉了天赫,还说元曦这从湘君入了门,看着是不如以前开朗了,笑容背后总有几分郁郁寡欢的味道。
天赫这封信读了又读,简直要捏碎了这张信笺。他便知道,表妹嫁到乌烟瘴气的是非圈不会好,可恨李浔这个小人,当年一心求娶,如今又跟湘君有了私情,还娶进门做侧妃。五姓世家根基都在外地,只好任由史家造谣却帮不上忙。
天赫一颗心像油煎一样,犹如困兽一样在屋里踱了几十圈,最后忍气斟酌,给安平回了“劳烦开解”四个字。
安平得了信心花怒放,过两日一听李浔回京了便乐淘淘地上了庆王府去。
元曦正在屋里弹琴,一曲未终便见安平公主推门闯了进来,嚷道:“皇嫂不嫌闷,弄这劳什子做什么。”
像一颗石子搅乱一池春水,弄得元曦也再没幽静的心情弹下去,她哭笑不得道:“不赶紧绣嫁妆,还有功夫四处乱跑,当心喝了交杯酒连个像样的荷包都拿不出给表哥~~~”
安平笑嗔道:“□的闲心吧”,过会儿又小声说:“早就绣得了……”
元曦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光给表哥可不够,我姨母针线活是极好的,她性子又爽利,当心看不上你的鞋袜直接给你个没脸!”
安平公主吓了一跳,忙问:“真的吗?”立刻坐立不安,简直就坐不住想跑回去用功了,逗得元曦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两人正说笑,突然听人报史侧妃来了。
安平一听就皱眉嘀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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