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未央》第12章

抱歉也不够用来求得他的谅解。虽然从枫和御赦门的合并直到现在来到墨夷，都是为了帮他，可是自己清楚的是，一开始只是把他当作流泷的替身，却没想到他的宽容和理解，隐忍和体贴，反而让自己更加心生愧欠。
不但辜负了他的爱，还把他生生推向危险的政治舞台，流枫开始后悔了。本以为这该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为他作选择呢。
或许由始至终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罢。
流枫很清楚，自己可以想过去，可以想很多即使会让自己心痛的人，也没办法让自己想那个女子。
如果不是为了帮惑舞找到瞳，也不会阴差阳错地和未央相遇，如果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也不会贸然去吻她，如果不是当时着了魔，也不会向秦烟要了未央。
自己竟然如此不自知。
女子如她，根本不是自己能够要得起的。自己只不过是个打小被天下人唾骂的断袖之人，何必把她拖下这趟浑水里呢。原本以为，一个青楼女子若是离开那种烟尘之地，应该会过得更好，却没想到，反而给她惹了一身的麻烦。
根本没办法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人……
流枫想得出了神，骤然一惊，转身掐住来人的脖颈。
细腻如蚕丝的肤质。
“是你……”流枫赶忙松了手，盯着未央的脖子检查有没有被自己弄伤。
未央笑了笑，道：“有事想问我就问吧。”
流枫有些意外，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是你把我从秦烟手里要了过来，这么说，我理应是你的人，所以你认为我们是情人，我也不介意，”流枫听到情人二字，双颊莫名地泛红，未央轻笑了一声，继续说：“这么久以来，你一定有很多事想问我，我很高兴你并没有过问我任何不想说的事情。只是现在，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一些关于我的事。只希望我要说了，你对我的任何看法不要有改观就好。即便是我骗了你。”
流枫低头看着未央，面无表情的脸色中掩饰不住心里的慌张。
未央拉着流枫的手坐了下来，抬手斟了一杯清茶。
“御赦门的瞳，并不是一个人。瞳是一个机构，成员各自有各自的任务，任务的最终目标便是选出新一届的最高领袖，那个人被世人通称为‘瞳’。”未央顿了一顿，轻轻呼了一口气。
“我就是瞳。”
流枫抬起头来，眼睛直视着未央。
说不出眼里包含着什么。
这一点就完全足够解释她为什么一眼就识穿自己的身份，还有初见时那又快又狠的刀锋，一眼就认出凤舞是太子，童子在比武擂台上的失手，凤凰之舞的惊若天人……还有……她和无争。
“瞳的下一任领袖，叫做‘瞳子’，也就是你今日所见的那个孩子，他是我亲手调教出来的，每一届的瞳都要自己培育出一位瞳子，他可以自己和其他瞳子竞争瞳的位置。很抱歉欺骗了你，我很清楚当时你想杀了我，可是我的确不想跟你交手。”流枫很清楚，她如果直说她当时的确不想杀了自己，也说得不为过分，因为那么久以来，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到她的功力，瞳的领袖，除了被尊为战魔的无争，也没有谁能与之相提并论了。
只是，她那晚竟然能在自己怀里睡得如此安详，真的让人很意外。
“十六岁的时候，我还只是瞳子，当时分配给我的任务就是，杀了无争，所以才会遇到他。他很爱我。只是我从来不曾给过他回应，他知道我是瞳子，他也知道我的任务是杀了他，他更加清楚只要我杀了他就能直接登上瞳的位置。”未央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因为他原本就是瞳……”
“我最后是杀了他。不留一丝情感。从六岁开始，我们就有各种各样的任务要做，不能完成的后果就是死。你永远无法想象，死亡的方法竟然可以有那么多种。训练我们的人从来不会留情，他们让你做的任何事，都没有‘不能’可言，而你也没有拒绝和过问的权利。只要命令下了，就去做，失败了，就死。我忘了有多少人死前问过我多少次‘是谁要杀我？到底为什么杀我？’，我好害怕面对那样的眼神，因为我们只是任务的执行者，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我们不能问一切问题，唯一要做的就是无止尽的杀戮。我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我很脏，所以一直都不想让你碰我……”
流枫探过身去，吻住了她的唇。浅浅的一吻，像是在告诉她他的信任。
未央靠在流枫的胸前，继续说。
“那天，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却没想到你会吻我。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被需要……你用披风护住我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被保护。在你怀里哭的时候，我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有资格能去依赖。在来墨夷的路上，照顾你的起居，洗着你的衣服，我也第一次有了放弃杀戮的念头，第一次感觉，这样两个人一直走下去。也很好。”
流枫搂着未央的手紧了紧，心，也强烈地收缩。颤抖。手一点一点地抓住了她的衣服，一点点地搂紧，一点点地挤进身体里去。
“而你今日在擂台上说，我们是情人，我突然发现，原来人们口中所谓的幸福，也不过如此。我……唔……”话音未落，流枫便低头再一次吻住了未央，搂住她的腰的手顺势一抬，把她整个人横抱了起来。
“嗯唔……”未央被突如其来的悬空吓了一跳，随即又陷入流枫强烈的深吻中。
流枫把她抱到床上，小心放下，吻变得更深更急促，他已翻身压在了未央身上。
“我要你……”流枫的声音低哑而压抑，气流温热地落在未央的脖子上，让人一阵酥麻。还没等未央反应过来，流枫的舌尖已游走在她嫩滑的脖颈，另一只手解开了衣带。
“嗯……”未央情不自禁叫了出来，不知是同意流枫的要求还是由于身体上的刺激。
流枫嘴边弯起一抹微笑，覆了上去。
“央儿……央儿……”
夜。
未央。
次日醒来，已接近正午。
未央睁开惺忪的睡眼，见身边的男子还在熟睡，额上似乎还遗留着昨夜的□之色，脸刷的一下热了起来。却见这个平日冷漠的人，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双眼微合，似乎随时都会张开，鼻翼随著呼吸轻微地颤动，有点可爱，褪去了种种或激烈或冰冷的情绪，那张细致隽永的脸上只有干净无尘的柔和。
看着看着不禁微笑着探过身去吻了他一下。
却没想到，流枫突然睁开了眼睛，完全没有一丝朦胧的睡意，分明是醒来有一会了。
眼睛□裸地看着未央，未央的脸红了一片，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白了他一眼，掀起被子把头蒙住。
“央儿……”流枫轻轻地唤了声，语气尽是让人心软的温柔。
被子里的人却没有反应，似乎在埋怨自己方才骗了她，害她丢脸了。想起刚刚未央可爱的模样，流枫直想好好疼爱这个女人。
轻轻地拉开被子，俯身吻了上去。
柔情似水。
、第十二章
将近黄昏。
“枫，这件衣服昨天被划破了，不要了好不好？”
“哟，你怎么比我这个贵族还要奢侈呢。”流枫走过来捏了捏未央的鼻子。
未央嘟了嘟嘴，抬手搂住流枫的脖子，仰头看着流枫，说不尽的柔情。
流枫把头低了下来，额头贴着未央的额头。
永远这样好不好……
过了一会，宫中却突然派人过来，说是要请未央赴宴。
只是未央一人。
流枫不怎么愿意，却也没开口，只是淡然地看着未央，等待她的决定。
未央确实也不乐意去趟这趟浑水，可是她也很清楚，像绯声这样的君王，想要得到的一切都会不择手段地得到，如果不解决这件事情，寒华的战争便又一触即发。
想了想，对着流枫笑了笑，道：“别担心，我去会会他罢。”语毕，轻轻地在流枫脸上印上一吻，便出了门去。
正走到大堂，瞳子便叫住了她。
“姐姐，组织给的任务……”
未央转过身来，脸上没有表情。
“我拒绝。”
“不行啊姐姐！你很清楚任务不能完成的后果，我不想你……”
“你认为天下有谁能杀得了我？”未央截断了瞳子的话，言语之间冷酷而充满杀气。
话音未落，嗖地一声，及其微弱如蚊翼煽动的声音。
未央竟然有些慌张：“小心！！”话还没说完，瞳子就已经倒在地上，看起来已经断了气息。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发出这样精准剧毒的银针，也只有她了。
未央上前抱着已经没了血色的瞳子，心里竟然有了轻轻的痛楚。晃神才发现睫毛边竟然凝着一滴。泪。
“你变了。”来者闪身出现在未央眼前，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
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