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之未央》第13章

未央上前抱着已经没了血色的瞳子，心里竟然有了轻轻的痛楚。晃神才发现睫毛边竟然凝着一滴。泪。
“你变了。”来者闪身出现在未央眼前，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
未央并没有抬头看她，却道：“是谁要杀瞳子。”
“瞳子擅自离开禁地，能不杀么？”女子微微一笑，“我们伟大的瞳竟然会为一个死人痛惜，看来你是忘了主上给的任务了哦~”
“你没资格过问。”未央站起身来，正面与女子对峙。
这女子身着大红的长裙，浑身上下有着绝美的气质。男子看了无法不动心，女子看了无法不妒嫉。她是瞳组织的新一任瞳子，善毒和暗器。她这眉眼之间妖媚若狐，一眼便知是烟楼绝媚——花暧。
“对不起了哦，恰好主上就是派我来过问的呢~”花暧轻笑道：“瞳大人迟迟没有下手，叫组织怎么给顾客交待呢，况且姐姐很清楚，任务没有完成，即便是瞳，也逃不过主上的惩罚哦~”语罢，妖媚的凤眼弯起来，笑意更浓了。这主上，当然就是秦烟幕后的那个独裁者了。
“你回话给他，退了那客人，一命偿一命，我很快会去见他。”未央说完，看也没看花暧一眼，径自与她擦身而过，上了门外恭候已久的马车。
呵……
一命偿一命。
未央。
你变了。
未央来到宫里的时候，绯声还正在寝宫批阅剩下的一些奏折。未央在门外见了，之前对绯声一些不好的印象也有些改观。这人虽然是霸道强硬了点，但对待军国大事还是有责任心的。墨夷王的选择果然有他的道理。
绯声见了未央，放下手里的奏章，摆了摆手，侍臣们就都欠着身半鞠着退了出去。这时候绯声脸上才扬起一抹笑容。
“你终于来了！”绯声快步朝未央走去，满脸一副看到垂涎已久的礼物恨不得马上拆开的模样。伸出手去想要抱住眼前的美人，却扑了个空。
“民女参见皇上。”未央稍稍一闪身，就到了他身后来，闪过了他迫不及待想要跟自己接触的双手，欠了欠身，道。
绯声眉端稍稍一挑，转过身面对着未央，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褪去，甚至连一丝责怪的情绪都没有。若是寻常女子，现在早已在自己床上了。
“未央，你知道我今日诏你入宫的意思。”绯声似乎不愿再婉转。
“皇上也很清楚我的回答是什么。”未央冷声道。
“你认为我会那么容易就给你拒绝了么？美人会不会有点小瞧了我这个皇帝。”说着便向未央步步逼近。
未央也只是向后退步，道：“请陛下也不要小瞧了未央。”绯声低头看着未央，这个女子脸上依旧是那副似乎永远不会改变的表情，绝世美貌上却是终年不化的坚冰，无论身处任何境地都似乎没有一丝畏惧的神色。
他想起瞳子那日临走前留给自己的一句话：
她的微笑，是我一生中唯一的信仰。
“我知道昨日的刘大人便是月冥的流王爷，”绯声见未央眉眼间似乎终于有些为自己的话动容，内心不禁一阵喜悦，继续说：“你没必要为这种人守身，他爱的是流泷，你难道不清楚？”
未央眉毛一挑，别过脸去。绯声却步步紧逼，未央没留意到身后，脚被床脚绊倒，反应过来已被绯声压在床上。他的脸靠得自己很近，几乎都要贴到鼻尖，呼吸间能嗅到绯声渐渐紧促的气息。
未央微微一皱眉，伸手要推：“皇上。”
绯声一挑眉，唇边勾起一抹微笑，一只手把未央双手扣住，俯下头去。未央把头偏了偏，咬住了下唇。
“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绯声对着她的耳垂说话，吐出来的气流动在未央脖颈。“未央，跟了我吧。”
未央怔了怔，只是一瞬间便又恢复淡漠不惊的神色，冷声道。
“不。”
“为什么不？是我没有流枫厉害，没有流枫好看，还是我比不上他对流泷那么多年来的痴情？”微微高调的尾音，明明温柔的话语，却多了一丝刺人的暗针。
未央转过脸看着绯声，眼中的情绪敛了起来，根本看不透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没有回答。
“未央，我可以给你任何你想要的东西，我会对你比他更加痴心，你是我第一个这么爱上的女子。知道么未央，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想要了你……”绯声贴得更紧了，气流温热地喷在未央脖子上，引得人一阵酥麻。
“皇上太抬举未央了。”未央闭了眼睛，抿着唇，极度地忍耐。
“是你太小看自己的魅力了……”绯声说话声音越说越小，唇已经贴到未央耳垂上，未央敏感的身体，差一点经受不住这样的刺激，只是双眼紧闭，把唇咬得更紧。
等了半响，绯声却没有下一步的动静。未央睁开了眼，眼里尽是无畏的神色，绯声再看了她一眼，就起身自斟了一杯酒，抬头喝了下去，又斟了一杯，递给未央。
未央没有过去接，却只是怔怔看着他。却没想到绯声突然把自己搂进怀里，强硬地吻了上来，未央正要推开，嘴里却有液体涌了进来。是酒，烈酒。
非一般的酒。
未央粹不及防，根本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招，再加上先前的刺激，已经有些晕眩，却也不敢动手，这轼君的罪名，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让流枫那么久以来的心血都白费了。
直到饮下酒才发现不对劲。
“你！”未央挣脱了绯声，朝门外奔去。
“你逃不掉的。”
醉红尘。
极其风雅的名字。
也不过只是最烈的春药。
未央只是半拖半爬地逃到前厅，就已经双腿发软，浑身发热，完全无法支撑身体，力量全部丧失，脑袋只是一片混沌。她努力尝试运气，却发现体内的真气竟然在药物作用下开始倒流。以前从未想过自己会中了春药，极少涉猎这方面的知识，所以方才才没有觉察出来那酒的不对劲。
未央有些绝望了，却发现绯声从内室里出来，正朝自己走来，不自禁地朝后拖步，但发软的双腿根本无法移动。
绯声双颊也是一片通红，俯身横抱起她，就往床的方向走去。
“不……”未央已经开始有气无力，身体上强烈的变化，正在可怕地侵蚀着自己的理智，却无法抑制。
“别忘了，我也喝了那酒。”绯声声音已经沙哑到不行，可说出来的话还是温柔得化了水。
未央闭了眼，唇已经咬出了血丝，用尽自己所剩无几的所有理智去抑制，却连推开压在身上的人的力气都没有了。连摊在床上的双手都是颤抖不已的。
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上的衣服便被褪去。
“我会尽量温柔……”绯声俯身轻咬着未央嫩滑的身子，□越燃越旺，欲罢不能。身下的女子却仍然强忍着，抓紧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一副死也不依的模样。
绯声无奈地笑笑，看来让她开口是不可能的了，已经无法再忍耐，终于进入。
“啊……”未央的声音没有一丝快感，尽是苍凉的绝望。
流枫在窗外。指甲已经把掌心刺出了鲜血，顺着紧握的拳头滴在地上。
“没想到时间刚刚好啊~”花暧撇了撇嘴。
流枫别过脸，心痛如刀绞。没想到刚一来到就看到这幅画面，已经无法再用言语形容自己有多么绝望。
“本来是想带你来跟她当面对质的，却没想到遇到这样的事……”花暧顿了顿，继续说：“她接近你的目的，是为了杀你，只是她迟迟没有下手。我从寒华一路跟来墨夷，就是要保护你不被她杀了……”花暧说完，脸上起了一片红晕。
即使她不在你身边，我也会跟着你的……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爱上你了……
流枫……
流枫根本没有听到后面的话，低着头，眼神空洞。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
她接近你，是为了杀你。
无法诠释的凄绝。
也许自己当时没有遇到她，就不会跟她相爱。原本距离很远的两个人，相遇了，相爱了，距离突然变得很近很近了。然后终于有一天，因为各种原因而分开，本来很近的两个人，距离突然变得很远很远。
甚至比以前更远。
、第十三章
绯声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身旁熟睡着的女子。心里说不清是感伤还是疼痛。
面无血色，再美的轮廓也被这苍白色的憔悴掩盖住原本完美无缺的光芒。黯然失色。泛白的双唇，即使有再玲珑的唇廓，再惊艳的线条，却似乎再也勾不起一丝笑颜。
未央彻底地绝望了。
却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死在这里。
绯声不忍再看，极轻微地叹了口气，只好翻身下来床，却不敢惊醒未央，竟自行更衣。自小便被无数人捧在掌心的他，从来不需要动手穿衣服，所以动作居然有些笨拙。
“你可以让他们进来帮你。”未央睁开眼，没有笑容，却也没有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