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至河上》第122章


徐荷书的声音愈来愈沙哑:“我要留在这儿,多陪方爱几天……方爱……算了,不跟你说了。”
沈判笑了:“我知道,今天去世的那位佳人是你的好友。”
徐荷书奇怪:“你怎知道,你什么时候来花崖的?”
“七天前。”
“你……”徐荷书有些气恼,原来他已经在暗中观察了她七天!
沈判两手互相捏握着,发出了叭叭的骨节响声。“这种感觉很奇怪,我看得到你,你看不到我。我太想现身了,却都千忍万忍地忍住了,怕破坏你和你那位朋友的情绪,我一出现,你肯定觉得是煞风景吧?惹你不高兴非我所愿。看得到你却说不上话,摸不着你,有时候真如忍受蚁噬一般煎熬。便是现在,我都是在忍着。但此时,你的心里想必也很难过吧。”
他走向了她,看到她眼中莹然。
“可怜的……”他靠近了她,自然而然地将她拥在了怀里,“可怜的小荷。”
徐荷书把脸和手都贴在他胸膛上,不止为方爱的死,也为自己终将会让他失望而悲伤得哭泣起来。
哭泣变成了痛哭,泪水将他的衣裳打湿。这一刻,她完全没了顾忌。
沈判的手并没有如以前那样不安分。他一手温柔而有力地揽住她的腰,一手揉|抚她缩着的肩膀,这是一种渴望,但也是一种安抚吧……
等到她哭声渐渐低下来,变成了抽噎,他说道:“宝贝别哭了,再哭,你的声音就不止是沙哑了。”
她勉强控制住自己,问他:“你的伤好了吗……”
“好了。只是腿还没有好利索,有点瘸。”沈判笑了一下,“如果好不了了,你不会嫌你的夫君是个瘸子吧?”
徐荷书满脸乞求地看着他,打算诚实地告诉他自己的心里话。
他却看透了似的笑着:“什么也别说,你累了,有话明天再告诉我。”
徐荷书点点头。
“要不要我陪你睡?”
徐荷书苦涩地笑了。
依旧可以听见风声瀑布声。沈判让她睡在他的臂弯里。她安静地躺着,非常享受此刻的感觉。而听得他呼吸忽然不匀,她闭着眼睛静静地说道:“沈判,谢谢你这么体贴我。我想要梦见方爱,你可以不打扰我的梦吗?”
沈判明白她的意思:“可以。今夜我要梦见你,在我的梦里,你可不要逃避哟。”
正文 第九十三章 情变家变
更新时间:20101015 10:54:49 本章字数:3977
天将破晓。
洞室内仍是幽暗如深夜。
徐荷书与沈判睡在一张皮褥子上,她在睡梦中,而他一直没有合眼。他感受着怀中女子的娇柔与无助,脑海中想了很多,很多……直到把本来精力充沛的自己想累了。
“别走……别走……”徐荷书忽然说起了梦话,语声又低又难过,险些是哭泣,“等等我,别走!”
沈判看着她的脸。眼睛依然紧闭,睫毛在轻轻颤动,她抬起下巴贴着他,嘴唇微微张着逸出了轻泣。
是在做噩梦吗?
“荷书,荷书。”沈判低声叫着她。
她没有醒。眉头微皱着,因为冷而蜷缩着身子,在他的臂膀怀抱间是楚楚可怜的一个小人儿。
几滴热热的东西落在了脸上。
徐荷书悠悠醒来,睁开了眼才发现那不是幻觉,真的是沈判的眼泪。
天已经微微亮了。
“你怎么哭了?”她沙哑的喉咙几乎破了音。
沈判抬起身子俯在她上方:“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决定要离开我?”
徐荷书眼睛也一热,她已经不愿让他伤心,却仍不得不做了肯定的回答:“是。你肯放过我吗?”
沈判泪中带笑:“放过你,我自然会放过你。”
“不是玩笑?”
“玩什么笑?过些日子,你就可以恢复你梦寐以求的自由之身了,你我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徐荷书不解:“为什么你忽然作此决定?”
“现在,我还不想告诉你。但你可以放心,我没有诓你。”沈判眼神犀利地看着她,“你不谢谢我吗?”
徐荷书别过脸去:“你总是这样,什么话都是说一半留一半。”
沈判不理,低声在她耳边说:“你怎么谢我?”
徐荷书强忍住惊惶,缓缓地说:“你真的肯成全我,我自然也要报答你,就算是我欠你的。但是,你知道我的底限……”
沈判笑了:“你我夫妻怎么好像在做交易一样,这真不美妙。”
“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肯放过我。如果不是听你亲口说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虽然,我知道我最希望的那个原因是不太可能的。”
“哦?你最希望的那个原因,是什么?”
徐荷书平静地说:“你不喜欢我了,想把我抛弃掉。”
沈判觉得自己好像被针狠狠地扎了一下。“我不喜欢你,想把你抛弃掉?!”
“我是说我希望如此……”
“知道不可能就不要希望如此。”
见她不说话,脸庞仍然没有转过来,他又说道:“就算过十年二十年,你老了,不再美了,我都不会不喜欢你抛弃你。只要你还是徐荷书,你还是个女人,我就永远对你有兴趣。就算你是个男人,我也要养你做宠……”
徐荷书怔怔地听着,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哧一声笑了。
沈判看着她侧脸上流连的笑意,低头在她嘴角一吻。徐荷书闭上了眼睛。
他细细地吻着她荏弱的粉颈。
就当是欠他的……她控制着自己,却被这种亲密的感觉所蛊惑。
他急切地向下寻索,扯开了她的衣领。
她惊慌地撮着领口,两臂护住前胸。
“这还不到你的底限。”他亦是乞求亦是诱哄。
洁白的肌肤一点点裸露出来。他看到了她左胸上的那道伤疤,那晚在密室中他的剑留下的。他伏在她身上,吻着这道疤,酥麻的感觉令她有点颤抖。
“沈判,好了……求你了……”
他焦躁不耐地用力吻着她肌肤,倏忽又移到她唇上。他的手也不客气了,在她身上肆意摸索,尽管两人都穿着衣服,但对方身体那灼热的感觉彼此都可以感受到。她忽然觉得方爱就在旁边看着她。
自己真的很不知廉耻……
朦胧中又看到谢未走过来,朝她淡淡地笑着。看到他,她就想扑进他的怀里,任由他怎样,任由这世界怎样,而不是惶惶不安地跟身上这个男人这样似爱非爱地缠磨着。
她连打带踹,又用了功夫,终于推开了沈判。
沈判仰躺在地上,喘着气哈哈地笑起来:“这么凶,太不解风情了……”
徐荷书早爬了起来,准备走出洞室。
天亮了。
满谷幽幽苍穹之光。白云匆匆,片刻不息地飞向山外。瀑布声依旧洪大如奔雷。
徐荷书看着那白云,忽然产生一种驾云远去的遐想。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方爱就是乘着这白云去了吧?白云悠悠,不知所之,这也如同放舟远游了吧,直到传说中的天涯海角。一去不返,没有归路……
徐荷书却开始考虑出路。
她忽然想出去了。
“再过一会,我的属下会进山来送饭。”沈判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后,“当然,我会嘱咐他们再送些衾枕衣物……”
“谢未在哪里?”徐荷书好像是在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你们都早知道我俩不是兄妹,都瞒着我……”
“谢未,我的救命恩人,东厂的黄星虽然不是要我的命,却威胁我做一些忤逆之事。我当然办不到。还好谢未及时找来,救下了我。”
徐荷书看着沈判:“他怎么不来找我?”
“也许,他不想来。”
徐荷书笑了:“不可能。他一定想来找我,也一定找得到我。他没有来而你来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想了一想,忽然觉得不对劲:“你把他怎么样了?”
沈判哼了一声:“我把他怎么样了?我只想把你怎么样,不想把他怎么样。”
徐荷书呸了一声:“我是说,你设计害他了?”
沈判负着手望向远处,点点头。
徐荷书急了:“你,你真的害他了?!快说,他现在在哪儿,人怎么样了?”
“他现在,在……牢狱里,和上次一样,受了酷刑。”
“你说真的?”徐荷书紧紧盯着他的脸。
沈判不答,只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徐荷书重重地捶着他胳膊,嚷道:“是不是真的,你说是不是真的!休要骗我!”
沈判看她眼泪都要落下,反而有点快意:“我去跟他说,你放弃荷书的话,我可以留你一命。他想了半天,就答应了,说对我甘拜下风,从此不再打你的主意,还祝我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徐荷书不禁破涕为笑,笑了好一会儿。“我倒是爱听你这样的话,继续编啊,听着很好笑的。”
沈判样子很无辜:“哪里编了。他还说,将来他可以当我们儿子的干爹。不过呢,我没有答应,我让他滚得远远的……”
“那你还说肯放过我?你为何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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