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梦》第63章


“我失了三年前的全部记忆,想找回我的过往,你应该知道什么吧?反正也是将死之人了,不如做我桩善事?”
朔非不答反问:“为何不杀我?”
夜逐嗤笑,“陛下炼阵需要七颗金仙之心,你迟早要死,还急于这一时?”
“七颗金仙之心?”朔非的面容上终于出现一丝裂痕,“他要炼困仙阵?”
夜逐欣赏着他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笑道:“事到如今你还有闲情在意这些虚的?倒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
朔非闭上了眼,不再说话,夜逐倒被他的不识好歹气得想乐,“我所追寻的事情终有一日会知道,你就坐等半月之后被刨心吧。”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别再留在魔界了。”
“什么?”夜逐诧异地转身,却见台上的男人依旧闭目。
“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归属,你本心亦不向杀戮,所以不要再错下去了。”
夜逐身子一顿,莫名的愤怒再次翻涌而来,她反笑道:“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本心如何?我心之所向就是万里魔土,就是上古战场,就是想杀尽你们天界的一兵一卒,就是嗜血恋战,你又有什么好置喙的!?”
“你不会。”话语平静祥和,湣鹬皇窃诔率鲆桓鍪率怠?br />
夜逐再也忍不住,挥手一道白光打去,重重地撞在朔非的身子上,她终于看到男子微蹙起了眉心,低声咳嗽间鲜血溢出唇角。
她怒极反笑,不再理会那人的言语,转身离去。

怒气一直持续到了回府,夜逐板着脸匆匆走过,周身散发的冷气连道旁的侍者都感觉得到,众人无一不颤颤巍巍垂首顿足,生怕将这位女罗刹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来人,多取几坛酒来。”不知多少酒下肚后,夜逐又冲手下命令道。
她难得醉意,既然今日有了,不妨喝个痛快。
魔使们不知自家主人着了什么魔,显然心情不好,更也不敢拂了她的意,于是府中库存的千年佳酿一坛坛送上,夜逐仰头灌下,却觉得愈发清醒起来。
她并非没有醉过,只是醉意并不上脸,有时兴起了,烦闷了,不醉不痛快,可此番心情差到一定境界,却偏偏清醒万分。
她一甩手,瓷碗碎裂,夜逐直接将单人环抱大小的酒坛舀起,直接对嘴喝了起来。
恍惚间,似乎又有些前尘的影子浮上心头,月下风光,盈盈灼灼,她有几分痛苦地将脸埋在酒坛里——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
她肆意挥霍着库存的老酒,又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了几分困意,她伏在八宝桌案上,虽有些眯瞪惺忪,却又不想浅眠,素手又摸索上了桌上的酒壶。
“别喝了。”
声音响起,夜逐半眯了看向来人。
殿内摇曳的烛火映出了他完美的脸庞,真正的面如冠玉,风度翩翩,银色的长发及腰,被火光照得有几分闪烁。
夜逐张了张口,“丹明?”
他点点头,蹲□蘀她收拾满地狼藉。
“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心情不好,来看看。”
夜逐凤眼一扫,“不用收拾了,明日叫下人来吧。”
丹明小声嘟囔,“酒坛子东倒西歪的,你也不嫌碍眼。”
“诶?”夜逐微微好奇,不过半个月的工夫,怎么就敢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了?
“出去。”她瞥了他一眼,打算浅眠一会儿。
“不要。”拒绝得干脆利落,见夜逐挑眉,又有几分心虚道:“你都快醉了,我不放心。”
夜逐觉得困意愈浓了,实在懒得与他多话,也就由着他去了。
丹明看她安详地闭目,思量了片刻转身化出了本体。
睡眼朦胧中,夜逐感觉一团温热又柔软的东西靠近了自己,似乎瞬间将暗夜的寒意驱了个干净。
她倚在那团小火炉的身上,安心地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觉得即便楠竹被抓还是在虐女主啊t^t~抱头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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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入睡时的昏哑暗沉;再睁眼,依旧不见光亮,一片冷清漆黑。
夜逐缓缓起身,身子有些僵硬;背后却是一片柔软,她回头,一米多长的银狐正搭着爪子卧在她身后安眠。
感觉到身上的压力减轻,丹明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抬起了一只眼的眼皮,见夜逐正看着自己,一个激灵就翻身窜了起来;抖了抖绒绒的毛发,像是立马来了精神。
它迈着四肢吧嗒吧嗒地跑过去用大脑袋拱了拱夜逐;“感觉好点儿了?”
夜逐俯身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轻笑道:“本来也没什么事。”
“那你昨天喝那么多酒。”
话音刚落,温柔顺毛的素手突然向下狠狠捏住了它的脸,轻斥道:“你倒真是胆肥了,竟管起我的事来了。”
丹明撇了撇嘴,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训斥。
夜逐捏着它两腮的肉晃了晃,奇道:“当真不怕我?”
丹明狗腿地去蹭了蹭她的手,“魔尊才不怕人。”
纵然嘴上说没事,那烦闷之感还是萦绕心头,夜逐只要一闭目,脑中就不由浮现出了黑牢中两人对峙的画面,再一眨眼,又追溯到了那日上古战场,血溅战袍。叹了口气,感慨着想,或许解铃还须系铃人。
夜逐不知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再一次去到了天垒黑牢,她叫人扛来了一大缸美酒,只身走入牢内。
相比上次离去时的怒火中烧,夜逐此番踏入竟有几分平心静气的感觉。
石台上的仙人对于她的到来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在黑曜石门开启的瞬间,眸子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夜逐自顾自地在黑石阶梯上坐下,也不说话,伸手就将酒缸口封着的红布揭开,舀出舀子盛了一勺独自饮品起来,湣鹱允贾林斩济挥凶⒁獾矫媲暗南扇恕?br />
最终,竟是朔非先开了口,“你来做什么?”
牢内黯淡,本身就只有中央那一束不算明亮的光照射下来打在朔非身上,四下皆暗沉,夜逐远远地坐在门口处的阶梯上,黑发黑裳,整个人隐于黑暗。
她喝尽舀中酒,才自嘲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本就烦闷,还偏来找你受这个气。”牢内的环形石壁造成了回音,使得她此刻的话语更显空灵,声音从眼前的阴影中飘出,朔非有些恍惚,他看不清她的容颜。
水声响起,夜逐提袖又去缸中舀了一勺酒,酒浓醇冽,香气散开铺满了整座黑牢。
她一口气喝开了,才用袖子抹了抹嘴,道:“仙魔自古两立,我们为何会相识?”不待流青开口,她又自顾自地接着道:“啊我忘了,你说过你也不记得了,为什么?”
“我的记忆也有缺失。”
“是么。”夜逐顿了顿,问:“那种感觉并不好吧。”
半晌,直到夜逐又要伸手去舀酒时,朔非才终于缓缓吐出一个字,“不。”
“哦?”夜逐收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那时一点也不想记起,甚至在逃避那段记忆。”
夜逐没再问为什么,只是淡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们到底是两个不同的人。”
“我们从前是敌是友?”
沉默。
夜逐再饮一勺酒,侧头看他,“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多说无益。”
“无益?你也就能再活半个月了,于这样的处境而言还有什么益不益的。”
话音刚落,她蓦然间回想起了那日后玄的话,心里一突,脱口而出道:“难道是于我无益?”
疑问依旧得不到回答,夜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也就不再追问,牢内寂静,只闻舀酒间酒水荡漾、滴入酒缸的声音。
“她叫阿音?”不知不觉间酒已去了小半,夜逐突然发问。
朔非一怔。
“就是你要找的那人。”
“嗯。”
“你说想杀她,是因为当初没杀成她,那当初又为什么要杀她?”
良久无言,夜逐本以为他对此又要缄默,可不料片刻过后,他语气有几分艰难地张口,“错本不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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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么……错不在她,却那么执着地想杀她?”
“我所执着的不是她犯下的业孽,而是我的罪责,即便是错,我也希望亲手斩她于剑下。”
这回轮到夜逐沉默了,心底那句话终也没有问出口,隔着一个“她”谈话,湣鹉且徊惚≈骄臀扌柰逼疲扌柚泵媲Т倏椎南质担约安豢盎厥椎墓?br />
“那一剑,为什么犹豫?若不收手,好歹也能拼个两败俱伤。”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若是敌人,何故最后收手,若是友人,为何冷漠如斯?
他再没回答。
夜逐喝得顺畅了,酒舀得也愈发勤快了,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出,她也不看他,说出来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不过对影独酌。
“你说,我怎么就醉不了了?”她悠悠晃着勺中芬香的佳酿,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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