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姿态》第66章


李时珍愣了一下,回过神后,咧嘴一笑,道:“什么美娇娘,说得我都想吐了。”
“想吐?别是怀孕了吧?”
“岑小溪,你还不住口。”她色厉内荏道。
岑溪慌忙嘿嘿笑两声,说道:“你在哪儿呢?”
“复兴路上的咖啡店里,正在等陈可汗。”
岑溪啧啧两声,“真是如胶似漆啊。”
“当然,”她凄然一笑,“我们就要结婚了。”
亦不知岑溪是兴奋过头还是为何,她并没有听出李时珍话里的无奈和凄凉,她满是欣羡,快速地说道:“你们真的要结婚了吗?我从来不相信你会是个闪婚的人,你做事一向谨慎,小心再小心,看来,你是当真遇上真命天子了,才叫你心甘情愿、死心塌地地嫁给这个刚认识不到三个月的男人,你也算是幸运了,你说是不是?我倒是挺羡慕你的,我跟顾诗厚要想结婚,恐怕也要两三年之后,最起码要等我博士毕业,找到个相对稳定的工作,然后才考虑结婚的事情,所以,珍珍,我至少比你晚上三年,所以,听我说,你结婚之后,一定不要立刻要宝宝,最起码要等上三年,你一定要等我,我可不想让我的孩子比你的孩子小上两三岁,还得乖乖地喊你的孩子一声哥哥姐姐……”
“岑溪,”李时珍唤她,“你今天怎么话这样多……”
“我忽然……忽然觉得,”岑溪听起来像是哭了,“你要离开我了。”
李时珍一愣,泪水夺眶而出,她用纸巾吸干泪,这才柔声道:“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就是结个婚嘛,到民政局领个证,戴个戒指而已。”
“……什么时候结婚?”
“就近期吧,”李时珍道,“不会太晚。”
“是他等不及,还是你等不及?”岑溪破涕而笑。
“当然是他等不及。”李时珍甜甜地笑着,“我李时珍芳龄二十五,如花似玉,有什么可着急的。”
“晚上一起吃饭吧?”岑溪道,“就我俩。”
李时珍却不得不回绝好友,她已经料到这将是个难熬的下午,自然,经过下午的煎熬,晚上她必定筋疲力尽,只想呆在家中,并不愿意出门。
“那好吧,改天再约,”岑溪有些失望,挂电话之前,她仍在感慨,“不知不觉,你已经要嫁作人妇了。”
“不久之后,你也会的。”李时珍柔声道。
挂了电话,不过两点一刻,李时珍瞧了一眼杯底,只剩浅浅一层咖啡了,再瞧了眼落地窗上亮闪闪的阳光,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咖啡馆里很安静,尽管这是周末大好时光。有人在轻声交谈,有人在安静地看书,有人在上网,有人在睡觉,有人,如她,在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心痛。
等到两点三刻,终于等来了那一对璧人。
他俩肩并肩推门进来的时候,李时珍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她慌忙站起身,束着手遥遥地看他们缓缓走过来,她注意到,起先,推门的时候,李思思诗的手在陈可汗的胳膊上挎着,待他们走近,挎在陈可汗胳膊上的手已经消失不见,老老实实揣在风衣兜里。
三人客气地笑了笑作为寒暄,陈可汗在李时珍对面坐下,而李思思诗则坐在他的身旁,不,“坐”完全不能将她的状态形容一二,只能说,她“依偎”着他坐了下来。
陈可汗翻着菜单,李思思诗也凑过去看,停了停,她娇声娇气地说:“我要一杯美式咖啡,太甜腻的咖啡我喝不惯。”陈可汗温顺地点了点头,李时珍默默地观察着对面那两人,不知为何,她所能感受到的,除了陌生,也就只有陌生:她对那两人皆陌生极了,她惊诧地发现,或许她从前见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皆是假象。
刚喝下去的咖啡忽然赶趟儿似的涌上了喉咙,她使出浑身解数,才将即将爆发的喷涌咽下。
对面两人耳鬓厮磨、热切讨论着,李时珍倒吸了两口气,面上却仍是带着微笑。约莫过去了五分钟,他们终于点好了饮料,不过是一杯美式咖啡和一杯绿茶。
“珍珍,你要加一杯吗?”陈可汗看了眼她的杯底,问道。
她摇了摇头,说:“等你们的时候已经喝了两杯。”
“你来得可真早!”这愉悦的口气来自李思思诗。
“也没有太早。”她说,目光在李思思诗身上停留了仅仅一瞬,又挪回陈可汗的脸上,直截了当地对他说:“我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领证?”
李思思诗原本面似桃花,听到她的话后立马如春风拂面——绿了。
陈可汗搓着手,瞧了眼李思思诗,再瞧一眼李时珍,这才颤颤巍巍、吞吞吐吐地道:“……尽快吧。”
“我也是这么想,”李时珍道,“尽快开始,才能尽快结束。”她脸上原本的晦气一扫而光,整个人也变得亮堂起来。
这时,咖啡和绿茶端了上来,对面两人各怀心事地抿了一口,谁也没说话。李时珍清了清嗓子,转头问李思思诗,道:“阿诗,你是要见我吗?”
阿诗看了眼陈可汗,这才点了点头,那架势好比她即将要跟野蛮人对话,对话之前要跟自己男人商定若是被野蛮人所伤对方一定要不畏艰难去救她。李时珍心中油然升起一道强烈的厌恶。
“我想代表可汗和伯父谢谢你……”她的声音娇媚而柔弱,让人心生怜爱,怪不得把陈可汗迷得团团转,李时珍恶狠狠地想道。
“珍珍,你真是个好女人,你真伟大,你的付出和牺牲,可汗跟我,还有可思姐姐,我们全看在眼里,也感激在心,”她稍稍停顿,留意了下李时珍的表情,又接着说:“有些话可汗可能说不出口,珍珍,”她从风衣口袋里抽出双手,攥住了李时珍放在咖啡杯一旁的左手,轻轻地摩挲着李时珍的手背,说道:“他对你很歉疚,但是,他恐怕没有机会补偿你了,如果,但凡,你有任何需要他或我帮忙的地方,你一定要提出来,我们一定会尽量满足你……”
“我记下了。”李时珍低头喝了口咖啡,满不在乎地说。
“呃,”李思思诗看出来她的怠慢,却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毕竟她得做样子给陈可汗看看,不然善良如他一定会对即将跟他假结婚的女人心生愧疚,并且那些愧疚将终生与他形影不离,那可如何是好?!她接着道:“我虽然没有在大陆生活过太久,也不太了解大陆的情况,但我还是知道,离了婚的女人,尤其是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女人,是很难再找到结婚对象的,所以,我提议你们假结婚,伪造两份结婚证;既然你只是发善心帮陈可汗,假结婚已经仁至义尽,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未来,你说对吧,可汗?”
李时珍一字一句地听着,越听心里越发毛,她抬头看了眼对面那娇柔的小女人,心中忽然一阵寒噤,对面那柔弱的身子里,到底堆积了多少心眼和算计——那女人一定早就算计好了,她怕陈可汗万一爱上了李时珍,两人又领了结婚证,证据确凿,结婚的事儿就板上钉钉了。李时珍一哂,轻蔑地看了狡猾女人一眼。
“我同意。”她认同地点点头,“的确,一个离了婚的二十五岁女人,在大陆再嫁真的很难,谢谢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详。”
李思思诗以笑作答。
“不,”一直安静的陈可汗忽然开腔,他匆匆看了李时珍一眼,再扭头望着李思思诗,说:“父亲何等的精明缜密,想要拿假的证书去骗他,这不太可能。”
“伯父重病缠身,许会放松警惕。”
陈可汗固执地摇摇头,道:“既然他这般执意要我把珍珍娶回家,对待我的婚事上,他一定不会大意。”
李思思诗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她一眼看出了隐藏在陈可汗那张焦虑的脸之下的心思,她心里一黯,有了可怕的预感,然而,再抬头望向陈可汗时,他的眼睛那样纯粹,她在心中一哂,笑自己过于敏感。
事实上,任何一个女人听到陈可汗的那番话都会心思一动,李时珍亦是,若不是她及时抬头与他四目交汇,她恐怕早以为他说这话暗藏私心——私心即是:趁火打劫,假借她对他父亲的同情心来个假戏真做!倘若真是那样便好了,李时珍竟如此这般幻想,待自己反应过来时,好一顿懊悔。
“放心,”她笑道:“现代技术高超,伪造的证书跟真的一模一样,除非伯父去民政局的系统里查,不然肯定发现不了,只要我们在他面前表现出夫妻间的亲密与默契便可,我保证他不会生疑。”
“你……这么肯定?”陈可汗问。
李时珍自信地点点头。
陈可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没有接话。
“既然珍珍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没有问题……你还在担心什么呢,可汗?”李思思诗终于插进话题,“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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