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镜影》第4章

那人翻了几页，浏览后，“呼吸系统方面…怎么说呢…可以说成是水陆两生的？”
“啥？”白如若扔了手里类似水晶球的东西，一旁的人员乙赶紧接住，“白如若小姐，东西很贵……”
白如若满头黑线。不光为人员乙的话，还为人员甲的话……
可不可以理解为两栖？感情她还和青蛙带上了血缘关系？两栖动物啊！她进化了！变态！不过……和她带“血缘关系”的某种生物的确是？？完全变态发育！
人员甲接着念叨道：“一般人鱼，最多也就离开水半个来小时，但是……”
“大人也看到了，她确实不需要水。”他继续补充，说着瞥了一眼旁边的白如若。
……
到了城堡，天已经蒙蒙亮。天边的两轮明月隐约可见，新一天的曙光从另一边一缕缕发散。黯淡的雾气笼罩着城堡尖上，颇有气氛意境。也正是血族入睡的时间。
尽管白如若不需要水，还是回到了水族箱，当然了，是新的。兰莉芬看着白如若脸上写着大大的“我不要”那样的神情，只能说：“你想想一条人鱼脱离了水在大街上瞎转悠会是什么情况。”
悻悻作罢。
吸血鬼们很放心了睡觉了去。
白如若心里却哪里肯作罢，当她每天拖着个黏黏的尾巴游来游去很爽么？有本事你们习惯了两条腿走路再来当条鱼试试！我偏要下去！
再说这么一直待在这巴掌大的地方，别说想回家了，就是不想回家，谅她能活个五百年能怎么样？早在她肉体死亡之前，她就已经心死了。
想着游到了边上，打算就这么出去最直截了当，权当“跃狱”。
白如若身子突然停下，坏坏地折回水草堆里拧了水草汁，用手指蘸蘸，在玻璃上反方向写了大大的几个：我俯视你们！
末了拍拍手，心满意足地钻到水里洗洗手，重新探出脑袋，用力一跃，两手扣上了边沿。原来人家鲤鱼跃龙门就这么费劲的？！
湿答答的长发粘在肩膀上，睫毛沾满了水，眼睛显得湿漉漉的。
她力气本来就不大，这么一跳又费了不少，怕这么一直玩单杠似的抓着费完了力气还留在这个劳什子水箱里。再向外一翻，最后的指尖离开她住了十一天的地方。
出去了，成功近似自由落体。
正好在那一刹那，白如若终于意识到她有多么蠢，这高度，和打开了二楼落地窗蹦出去有什么差别？下面又没有垫的，摔残了怎么办？只因为一个念头就干这么蠢的事，别被人家鄙视一万遍！
可是另一方面，整天被拘束在那尺寸天地里，你舒服吗？这跟囚犯又有什么区别了呢？而她白如若又犯了什么错？
落地的疼痛如期而至，比料想的还要疼上几倍。只觉得撞到脊椎了又加上下半身的痛，白如若生生被痛得晕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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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如若也许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见她和一大群朋友说笑着上街，走着走着却被人群冲散，她拼命跑着追她们，最后她孤零零来到了悬崖边；梦见老妈哭着叫自己起床，她是真的老了。白如若睁开眼睛告诉他不要哭了，她却突然骂白如若：“你醒来干什么？你个不孝子！”……
为什么骂她……
“哥哥，那个玻璃棺亮晶晶的好漂亮啊！”“笨蛋，那是水晶棺！”
“哥哥……为什么我眼睛是黑色的？”“不哭不哭，黑色的才好看呢……”
还有那些凌乱的、不属于她记忆中的场景。最后她梦见有人轻而急地拍打她的脸，一直在她耳边说话。
“白如若，白如若……”
头很痛，痛的快要裂开，然而醒后，之前梦见过什么她却丝毫不记得。白如若一睁开眼，就撞上末卡维难以置信的目光，他上下打量了白如若，退后一步，“你……是谁？”
“我？我就是我啊！难不成我还能是你？”她伸出食指朝末卡维的方向戳了两下。
末卡维不可置信地又退后两步，脸上的神情有些慌乱。
“你干什……啊？？”白如若正要下床，然而她震住了。动一动挪一挪再踢一踢……白如若完全呆滞，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腿。“那个……”该怎么说？
末卡维一愣，好像反映过了什么，就像往常一样，随意地往软软的长椅一坐，目光看着白如若，咂嘴道：“你是怪物吧？”
去你个娘的祖宗十八代！
“要不是亲眼看你狼狈兮兮地躺在地上又满身是水……还以为进贼了！”
白如若不解。
“好端端就多了个不认识的！”
白如若点点头，是滴是滴，女大还十八变的！话说这人身还就像是十八岁的样子。
“可是……为什么这样？”种族变异？她还是不明白，她是不喜欢粘乎乎的鱼尾巴，但是就这样就变回来了吗？真有这么简单？
或许有，摔下来时下半身的确很疼。
或许没有，巧合背后不一定是偶然。
“难道你认为我会比你了解你吗？这种事情你好像不应该问我。”末卡维说着打开门出了去。
“还有……”白如若确定地看看周围，“你们不都睡棺材的嘛！”怎么还有床？
白如若只是轻松地随便一问，但末卡维似乎开门的身形一顿，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这里以前是我妹妹住的。”
“吖？吸血鬼也有亲戚么？”白如若咋舌。
“自己认的不行啊！”
“哦……”她看着末卡维甩上门的背影，心道：原来不是官方的！
上下打量这个大房间，和血族偏爱的华贵不同，这个房间更显得素淡。
看起来很新、很干净，却说是以前住的，看样子汀格该是打扫了很久的。洁白的窗帘一新如故……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如故？也许，是因为跟她们家的窗帘像吧。确实很像。
白如若也近半个月没有睡到床了。莫名其妙的又成了人，似乎有些诡异。虽然如了心愿，但白来的幸运让她不安。
是所有人鱼都具有人形么？
不行，她要弄清楚。
软软的床让她不想下去了，无比挣扎地趾尖落地，白如若才反映过来：这房间是不是就归她住了？暂时的也成！
打开洁白的房门，居然很轻。白如若心里隐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要出去，甚至坏坏地想要到楼下吓他们一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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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真的很宽敞，然而装饰物再多，终究免不了空荡。
白如若第一次到城堡里除了一楼大厅以外的地方。
所以她迷路了。很好，这下要么就坐等汀格来打扫的时候发现她，要么扯一嗓子让人来，要么……来个“城堡探险记”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光着脚走到脚酸得不能再走，白如若上下楼不知道几回了。一楼里第几块砖没汀格擦干净她都知道，就偏偏不认得这里怎么走！
下次让人贴上楼层！
又走到楼梯口，隐隐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最下面的一格楼梯微不可见地比其他楼梯矮了一点。
白如若心头一喜，那格楼梯她认得，不就是一楼么？跑了半天自己已经在二楼了呀！兴冲冲正要走下，就听见汀格的声音。
“大人，外面来了很多记者！”
“什么？”说的人正是末卡维。
白如若轻手轻脚走到拐弯处，偷偷露出眼睛想看，可惜看不到，再出去些就要被发现的。
“是的，都围在门口挤着要进来！”汀格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切。
“什么原因？”末卡维听起来也有些意外。
“他们……竟然都在问有关白如若的事情……”
“白如若在我的城堡里出了事，外面的人为什么会知道？”
“不不不，他们还不知道白如若会成人形，他们是在问白如若是不是真的不需要水。而且……他们知道她名字。”
末卡维似乎陷入了沉思，因为白如若不再听到他们的对话。
自己怎么了么？竟然有记者挤在门口？她可只在电视上见到过这样的情景呢。人鱼、人形、回家……每一件事情都足以压倒以往的白如若。话说回来，吸血鬼也有记者？想到这里白如若竟嗤声笑了。
她赶忙无声地“扇”了自己一嘴，怎么能出声呢！偷听哪有这样不专业的！
末卡维和汀格却没有说声“谁”然后让白如若怯怯地走出来说声“我”。
“你怎么下来了？”末卡维直接走到了楼梯口下，一抬眼就看到站在转弯处的白如若。
“哦……那个……我下来喝点水。”白如若低着头，漆黑的眸子看着地面，双手放在背后绞着衣服。
“房间里有。”
“我想找厨房，饿了。”
“房间里有。”
“我想看电视……”
“房间里有。”
算……算你狠！
“下来。”末卡维说着就转身，“听见什么了。”
白如若笑着抬起头，“那个…其实也没多少啦，一点点，就一点点！”
汀格看着她墨黑的瞳仁，想起了什么。“大人，她的眼睛怎么办……”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