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词》第18章

这一问可痛了马蜂窝，静蝉扑通跪下，眼里泪花打着转儿，“老祖宗，大奶奶，求您救救月蝉吧，她自从病了，也不看医，也不吃饭，天天的自个流泪，看样子莫不是要寻死？问她什么事她也也不说，可真真的急死我们了。”
“什么？”听得月蝉寻死，老祖宗酒醒了大半，“快，请医。她不看，老身亲自去请！”
静蝉叩了首抹着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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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3）
更新时间2012728　9：34：57 字数：2079
“怀孕？”大太太大惊失色。可这种话不是大家闺秀，闺阁之女所能说的，忙止了言，斜着眼看老祖宗神色。
老祖宗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带上来！”大太太猜度着老祖宗的心思，料想她定不会轻饶了这个丫头。
月蝉被几个家丁推搡着押到碧波榭。
老祖宗正要发作，但看她黄黄的脸儿，人也瘦了一圈。脸上泪痕也不及擦，手腕给家仆绑的满是红印。心里一软，这丫头服侍自己这么些年一直都面面俱到无微不至。眼见大了，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既出此事，念着这些年的主仆，倒不如成全这对鸳鸯。
“是哪个屋里的小子？老祖宗做主，把你许了他去。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一个都不许少。嫁妆还是我从前给你备下的那一份。”
“老祖宗。”月蝉悲泣一声，樱唇微启，要说的话却太过为难，未说出口。
“莫不是哪个少爷？”老祖宗心中苦笑，每个少爷倒都有预备着通房的丫头，但那是精心挑选了放在少爷房里的贴身丫鬟。且这些丫鬟都是做过手脚的，每月太太找他们谈心赏赐的糕点都含有避孕成分，只是她们并不自知。这丫头若是真的怀里哪个少爷的种，姨娘是要封的。这未来重孙媳妇还没着落，若早舔了姨娘和头生子，哪家的姑娘还愿意嫁来受气？
见月蝉死命的摇头，并不作声，老祖宗只认定是府里哪个小厮，月蝉害羞不敢承认。
大太太却心虚，林敬这小子总爱往老祖宗房里跑，千万别是他罢！心急之下出口辩解：“肯定不是敬儿做的，敬儿本就是个敦厚的孩子，再者刚刚禁足一个月，他可从未踏出屋门。”
“那郎中说月蝉身孕已有月余，怕是禁足之前就做下的吧。”大太太怨恨的眼光看过去，说话的是二太太一个远房亲戚。大太太气愤难当，不顾太太身份，扯着月蝉衣服搜其身来。见主子动手，她的丫鬟画月拢云也上前下手。
“叮。”拉扯间一个玉片从月蝉身上跌落。
“有了！”画月拢云两个丫鬟抢着捡起玉片交给大太太。大太太看一眼并不认得，递给老祖宗。
那玉是一块罕有的紫玉，紫玉正面刻着“凤栖”两字，背面雕满吉祥纹样。老祖宗认得这是二老爷林荣的事物。
“看看老二家的去。”老太太下旨，一行婆子丫鬟们收拾起来。
大太太看着直发愣，好好的寻丫鬟私情，怎么又扯到没给看医的二太太身上。使个眼神，一个小丫头溜溜的跑出去给看守二太太的婆子报信去了。
好在府里向来讲究声势，老祖宗夜探二奶奶，丫头婆子们收拾了好一会才准备利索。待到达二太太小院时，二太太的庭院已焕然一新。不仅残枝断叶破瓷烂铁不见了，反倒平添出许多花来。大太太手段，真是佩服至极。
二太太软软的卧在床上，眼神呆滞。老祖宗进屋也不拜见，两眼空洞的望着房顶。
“娘亲！~”静雪倩雪两个丫头扑到二奶奶身上呜呜啜泣。自从二奶奶出事，借着二奶奶要静养的缘由，大奶奶再不许她们母女相见。
“洁丫头，”老祖宗急步走到床前，也暗自抹泪。
大奶奶扑通跪下，“老祖宗，大夫说只怕是不行了……因着过节，我资格做主瞒着没跟您说。可怜了我清秀贤惠的妹子唉。”一语未了，眼圈也红红的，好像二奶奶真是她亲妹子似得。
“放他，娘的屁！”急怒攻心，顾不得闺阁礼仪，爆了一句粗口。
整个屋子登时安静下来，只大太太还装模作样的啜泣。
床上的人儿一动不动，两眼仍是呆望着天空，对周围的事物充耳不闻。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快不行的样子。
“罢了罢了。”老祖宗摇摇头，“把月蝉带来。”月蝉怀里二老爷的种，本应该先教给二奶奶审治再收入房内。既然二奶奶要不行了，月蝉收房又是早晚的事，便赶紧的拜了正主好全了纳妾的礼数。
月蝉犹带泪痕，对二奶奶盈盈拜倒。
“月蝉问二奶奶安。”
二奶奶仍是呆呆的，众人不免又撒些眼泪。
二奶奶痴痴傻傻，自然不会命她起来。等了许久月蝉方起身，对着眼前将行入木的仇人，她忽的心软了，坚硬的心底多了一丝怜悯。
我已完成了姐姐当日心愿。既然天命有数，你未能活到我亲自报仇的那一天，那便安心的去吧。
月蝉为二奶奶掖掖被角。
二奶奶呆滞的目光里，出现了那一张脸，弯弯的眼睛，弯弯的眉。她，是她！她伸了五指，血红红五指！她报仇来了！
“别抓我，救，救命！来人啊！救我！”二太太蜷缩到乌木床的角落，怕的瑟瑟发抖。
“我的儿！”老祖宗又惊又喜，狠狠的瞪一眼大太太，“家才管了几天就闹成这个样子，生病和中邪难道分不清么！”
大太太恨恨的低下头。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请仙姑去！”
大太太一愣，依大太太的心思，随便派个丫头婆子，请个不中用的尼姑乱舞一番，二奶奶这会就死了才好。那仙姑是三圣庵的无依法师，有无上灵通，法力无边，她若肯来二太太定然是要好的了。而且那仙姑性子极怪，达官贵人皇亲国戚平日里想见她一面都难，老祖宗怎么偏生叫我去请？
但老祖宗发话，大太太只好命人套了车马，硬着头皮去了。
见二奶奶兴许有救，老祖宗渐渐恢复了心智。打发完大奶奶请仙姑，老祖宗瞥见二老爷早回来了，唯唯诺诺的所在角落。
于是把二老爷痛骂一番，从后院春帷**直到前堂做官糊涂。二老爷听着不住擦汗，也不敢反驳。
“这么些年，女儿孙女一个一个的外嫁，我统共只剩下月蝉这么一个贴心的丫头，也被你夺了去！”
“哪个大户人家没个三妻四妾，你要个人偏生这样偷偷摸摸，丢我们林家的脸！”
众人见老祖宗口风仍是将月蝉与了二老爷做妾，撺掇着月蝉拜了二老爷，行了那纳妾之礼。
月蝉拜完老爷，更添一股藏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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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店
更新时间2012729　6：48：44 字数：3110
那日大太太去请仙姑，仙姑意外的允了，二太太的病也顺理成章的好了。经过此事，大小太太之间的恨意更浓。
月蝉没受什么罪就做了姨娘，旁人觉得她是捡了个乖，其实依二太太心量，怎有不报复之理？好在有着身孕，二太太也病势未消，两人各自修养倒也清静一段。
这天我换了男装，又和林敬、孟岚芝出门散心。
“你这丫头，倒是不知悔改。”刚刚解除禁足，又偷偷溜出来逛。虽然云溪这番做法他很欣赏，却忍不住笑着责骂。
“孟哥哥，这次我保证不爬树，不晚归，在您的看管与指挥下外出。怎么样，满意了吧？二太太现在可没这个心思管我啦。只要咱们不说，老祖宗怎么知道。”我抓紧套近乎，等会还有事求他呢。
“唉，谁让我是你的哥哥呢，今天喊我们两个人出来肯定又有什么歪点子。别绕圈子啦，说吧。”贼心思果然被看穿了。平时我出来，向来不许他们两个都跟着，姑娘又怎么啦，出门俩保镖跟着，还让不让人逛街啦。
“嗯嗯，”我清清嗓子，十分为难的说：“我想收一家药店。”
这可是我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田庄有粮，可行走于世只有吃的可不行，还得要钱。说到赚钱嘛，当然是做生意啦。这古代可没有什么房地产，就算有，我一个姑娘家也做不来。酒肆茶庄在我的印象里那是武林英雄们常常斗殴砸桌掀椅的地方，不安全，不安全。卖肉卖菜我不爱做，胭脂布匹又要从别处进货，我也做不来。
只有这药店生意，是铁打刚性需求，人活一世，谁不生个病呢？这买卖，准没错儿！
“咱们京城最著名的药堂是永安堂、长春堂、千芝堂、庆仁堂、万全堂、鹤年堂六家，不知小妹中意其中哪所？”
一直未开言的林敬一本正经的问。
“我……”想想爹剩下的银子，购置庄子已花去大半，以后的事儿还不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