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到厨娘》第1章

书名：从皇后到厨娘
作者：妙弓
文案：
高门贵女，出身士族。
贤淑端丽，贞静有德。
从王妃，到皇后，尽管她走上了和祖姑母一般的人生轨迹，
但在这风雨飘摇、士族凋敝的时代，
她却没有得到同样的灿烂结局。
撇开本文猎奇的题目，本质上又是篇严肃认真的爱情故事。
晋恭帝司马德文与皇后褚灵媛的爱情故事。
是我之前的练笔之作，会火速完结。
我是历史渣，考证无能，但既然写的是古风文，就很诚挚期待着被大神小神路人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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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驸马和公主闹腾的爱情故事【我总是严肃认真的】【喂！】
金枝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马德文，褚灵媛　┃　配角：司马德宗，刘裕，褚灵媛的几个哥哥　┃　其它：
、大婚
李太后派来使者为自己的孙儿、陛下的次子求娶褚灵媛的时候，褚家人是实实在在高兴了一阵子的。毕竟褚灵媛的祖姑母、四次临朝的康献皇后褚蒜子，也是做了琅琊王妃才逐步成为了位极宫掖的大贵之人。内宅里脑袋灵光一点的女眷，都觉得这是天道轮回，大大的福气又光顾褚家了。何况，听说当今太子可比惠帝，话说不灵光，连冬夏都分不太清。相比之下，这位新姑爷显得灵秀卓群，六岁时就被封了琅琊王，未来若是太子继位了，说句忌讳的话，兄终弟继也属常见，灵媛的后位，并不是不能想一想的。
几位哥哥更是高兴，私下心里已然默默以国舅自居。谁不知道？自汉朝以来，后族和外戚家列侯封地权倾朝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几位哥哥是很有野心的，对妹妹也比以前更加亲厚了。
只有父亲却是终日郁郁。义兴太守褚爽并不是一个淡泊的人，但是心爱的小女儿的终身大事，也不由得在心里反复掂量掂量……司马家的媳妇儿，得到善终的也不是没有，但毕竟，少见。在名字前面冠上司马的姓氏，此后的人生里，就不得不为了这个姓氏而活，或者为了这个姓氏而死。这是日渐腐朽的皇室不能避免的悲哀。
哥哥们却仍陶醉于东晋最后的繁华兴盛之中。尽管明白父亲心里所想，尽管怕被斥责不顾妹妹死活，还是变着法子宽慰父亲：“如今士族凋敝，寻嫁不易……”
褚爽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政局多动荡，一次次的权力大换血中，高贵的血统已经被绞杀地差不多了，实在是难以为女儿找出一个家世品貌都相配的人。何况，这次拒绝了皇家求娶，又有谁敢娶自己的女儿呢？
褚爽自嘲地笑了，难道自己要做穷途末路的阮步兵么？
说起来，虽然市井里已然在悄然流传“昌明之后有两帝”的图谶预言，司马家的天下还不知道能有多久……但谁又知道呢？只看女儿自己的福分了。说起来，曹魏时的武宣皇后还是歌伎呢！各地名门大姓再怎么盛极一时，天下的高门还是高不过司马家。这位琅琊王，跟灵媛年龄算是相衬，人也很是灵秀，听说性格也恭谨……褚爽心里纷杂的念头转了好几圈，无非是安慰自己罢了。琅琊王是当今陛下心爱的小儿子，就算自己心怀不满，难道就能开口拒绝么？
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关于婚事，当事人褚灵媛反而是家里最平静的。士家女儿，从出生起就在为了嫁人而准备。在合适的年纪嫁给合适的丈夫，几乎是她们早已写在命运里的事了。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夫君，也只不过是个带着“丈夫”的面具的人。不管他是个如何的人，未来的日子里，她将为他生儿育女，孝顺公婆，操持家务，管束下人……
褚府里忙碌着筹备婚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日子如同泉水，飞快渗透入沙砾般的琐事里无所寻踪。回想起那个时候，褚灵媛总觉得自己前一天还在绣嫁衣，后一天就突然被抛到了青庐，在厚重礼服的层层包裹下不知所措。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琅琊王司马德文。
青庐里褚灵媛小心地遮面，举着团扇的手臂微酸，还是忍不住垂着眼偷偷看他袍角的绣纹。这位琅琊王比自己还要小两岁，身量却已经抽得很高。褚灵媛一步步跟在他后面走着，怔怔地看着他精致的靴底。他牵着她践踏过喧腾的人声，一路穿行于泼洒的美酒和熔光……这就是自己要嫁的人么？她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如同茫然的孩童，片刻前还给了她无尽勇气的，那胸有成竹的笃定和淡然，突然全都消失了……
婚礼堪比一场小型战役，压力扭曲了记忆，时间仿佛被放进了滴漏里抽出了细细的线，每一刻都变得如此纤长，牵扯着微微颤抖的神经。那条从青庐到房门前的短短的路，长得像是走了一辈子。
灵媛随着司马德文停步，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谁料才放松心思片刻，身体里的力气也无可逆转地溃散。拜过父母又拜过夫君，这许久她的腿早已无力了。抬脚迈进屋门的时候，褚灵媛的膝盖怎么也支撑不起那层层厚重礼服的重量，在门槛上狠狠地绊了个趔趄。
婚仪出丑，琅琊王妃大概会被喜好风雅同时也过于无聊的贵族们耻笑一辈子。褚灵媛惊慌失措，累积的不安席卷而来。她的心惴惴下沉，一只手勉强举着团扇，而另一只慌忙地想找个着力点……直到落进他淡然煦暖的掌心里。
这片刻的失仪之举仍是落进众人眼里，却有了不同的暧昧意味。欢宴里立时炸开了笑语和哄声。褚灵媛窘迫得手足无措，抬眼便看到了这位琅琊王沉静的嘴角。司马德文对众人的戏谑与玩笑充耳不闻，一只手臂托着灵媛大半边身体和礼服的重量，稳健地把新妇送进了屋内，然后合上门隔绝了人声。
褚灵媛好似惊弓之鸟一般趔趄着奔入屋内，门外爆发的每一波喧闹，都会让她不由自主地一抖。宫女上前来侍候新王妃褪去礼服，重新整理过发髻，褚灵媛端坐在榻边，抬着仍在颤抖的手臂饮下一盏冷茶之后，许久才平复了心跳。
过了很久，有人推开了门。
像是打开了闸门，喧嚣嘈杂涌入，让褚灵媛精神为之一紧。宫婢们立刻转移了焦点，匆匆迎上那拖沓的脚步声。
看着司马德文步入内室，宫女们奔忙着为自己的夫君更衣卸冠，纵然士家女无论礼仪还是教养都无懈可击，褚灵媛还是手足无措。身为妻子不应该只是旁观，但实在又没有勇气上前去逢迎，只好端坐着，将螓首垂得更低。
琅琊王摇摇晃晃，摔坐在褚灵媛身边，对着宫女一抬手：“水。”
宫女忙奉上华美精致的茶盏，里面是温度适宜的醒酒汤。
琅琊王饮罢一挥手，屏退了众人，内室归于宁静。他的身体斜斜地俯向妻子的所在，褚灵媛能感受到雄性散发的略高的温度从空气里渗透过来，半边身体的汗毛立刻悚然立起。
琅琊王似乎没有看到新妇的局促不安，他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沙哑的慵懒醉意：“你叫灵媛？”
问名之后，这是有意为之的一问。
褚灵媛仍是端坐在床边，如被晨露压弯的草叶般轻轻点头，低垂的眼睛看见他的手就落在自己膝盖的旁边，与玉同色的修长手指正摩挲着百子帐上细密繁复的金线。
“怎么不看我？”　他声音仍是淡淡的，但在不经意间带出了皇族特有的威严和不容触犯。
褚灵媛的心砰砰跳动，仿佛要破胸而出。她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头，正对上他朦胧的目光。司马德文正眉目带笑地看着自己，刚才言语里上位者的压迫力已经无处寻踪，此时这位琅琊王反而如饱足的野兽在午后沐浴日光般，慵懒地用玩味的目光看着自己，带着任人爱抚的期待神情。
“你很漂亮……”他喃喃地说着醉话。
褚灵媛羞涩地垂首，唇角溢出一抹微笑。
司马德文却并没有等她的应答。如同猛兽亮出利爪，他一扫先前的慵懒，矫健地欺身上前。肌肉紧实的手臂从身侧环住新妇的娇躯，带着她躺倒在柔软的衾被之中。
融融烛光如水荡漾，层层叠叠的沉重华美的床幔渐次落下。
鼻端是衾被腻人的香，褚灵媛眼前一黯，梗在喉咙里一声朦胧的呢喃，血液冲上头颅，脉搏声隆隆撞击着耳膜。
身旁之人呼吸沉重，肢体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门外响起砰砰的砸门声和笑闹声。在盛世繁华的□□，贵族们挥霍着美酒和欢笑，优雅和礼仪不值一钱，每一次饮宴都是末日狂欢般的放浪形骸。
“酒还没喝完呢，殿下就急着找新妇去了？”不知是谁在门外讥讽地喊了一声，激起一片肆意的哄笑，骇得褚灵媛绷紧了身子。
“别理他们，睡吧。”耳侧响起他不耐的嘟囔声。“不用怕，有我在呢。”
他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