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恐怖啊》第67章


“……”
他说不清“上班”和“宋弄墨拜托小康王”这两件事哪个更惊悚。
“你,”白千湾狐疑道,“上班?”
“有时候闲着就去赚点冥钞和人民币啊,我上次分明有说过要帮你介绍工作的,差不多是这样,我算是打手,接人类的委托去驱赶家中恶鬼恶灵,带个人类助手其实更好些,不过你好像彻底变成家里蹲了,那就算了吧。”
“……这年头恶鬼也要抢道士和尚的工作了?”
“能者多劳,我可是一只几千岁的大恶鬼,平常的小鬼魂见了我是要磕头喊祖爷爷的。”小康王得意地摸了摸光头,目光瞥见白千湾的手腕,他又奇怪道:“你这是被宋弄墨绑架了?”
“也不算吧。”
“囚禁play?”小康王露出暧昧的笑容,“你们可真会玩。”
白千湾懒得解释,洗漱之后玩起了电脑单机游戏,由于小康王与他意见相左又一直在一旁大声指挥,两人险些因为游戏选择而打起来。做饭阿姨进门的时候,只见白千湾对着墙壁气鼓鼓地嚷嚷着什么,场景十分骇人,她吓得一抖,差点把汤碗打翻了。
“你这样好像被圈养的金丝雀哦。”
眼看白千湾暂停了游戏去吃饭,小康王就在边上嘲笑他。
“我知道啊。”
“你不生气的吗?”
“没有。”
“呃——你可真是个怪人。人类的基本权利不就是自由吗?”
“因为喜欢他啊,玩囚禁play就玩吧。”
小康王的表情宛如吞了两只苍蝇:“爱情这么伟大吗?”
总不能说如果不这样做,宋弄墨迟早再次发疯吧。
虽然白千湾也希望宋弄墨能正常一点,但现在也没找着别的办法。
被关在这里也没什么大麻烦,就是不能出去调查李觉爱、裴一辉之死,以及白骋的秘密了。
斜睨着偷偷摸摸启动游戏的小康王,白千湾欲言又止。鬼魂实在太狡诈了,尽管小康王算得上是他的亲戚,关系也还不错,但难保不会像人彘陈太太那样坑他一次。
根据网络上的报道,李觉爱死于离奇事故,据称在半竣工的工地上意外摔倒,身体插在地基裸露的钢筋上,尸体第二天才被人发觉。裴一辉的死法与他相似,手持水果刀失足从楼梯上摔下,自己杀死了自己。
这样的故事,倒是有些像当年的巫术案,全是找不到凶手的意外事件……
两件事相隔了一年多。裴一辉死后四年,王俄杰才中蛊身亡。
这三起死亡案莫非真有什么潜在联系吗?
王俄杰应该知道前两起死亡案的更多细节,否则他不必如此疑心自己将会成为下一任被害者,可惜他死了……
他们的共通点是参与了校园霸凌。
如果正如王俄杰所说的猜测,凶手纯粹是在为白千湾出气——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宋弄墨干不出来这种事吧,”白千湾咬着筷子,含含糊糊地分析,“虽然他最有动机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这么做的。”
“你嘀咕什么呢?”小康王竖起了耳朵贴近白千湾。
“没什么。”
“又出命案了?”
“不是,我是说王俄杰那件事。”
小康王嬉笑说:“难道最有动机的人不是你吗?你们分明有过节。”
“我什么都没干,你不就是证人?”
“这倒也是,”小康王托着腮,嘴角歪了,他一脸的深思模样,“这么说来,我也有嫌疑啊,那天我听见你们讲话了,我俩又是亲戚关系。”
那一天……
被他这样一说,白千湾骤然间想起另一个人——当时周杨也在现场。
先前为周杨通灵的时候,白千湾曾经记下过他的手机号码,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时候派上了用场。
电话响了很久,白千湾几乎要以为无人接听的时候,一个男声才答道:“哪位?”
“是我,”白千湾一巴掌推开把耳朵贴到手机背面来偷听的小康王,“白千湾。”
“是你啊,”周扬沉默了一会儿,“有事?”
“王俄杰是怎么死的?”
白千湾直接开门见山。
“你问这个干什么,”周扬发出暗哑的笑声,“他被人诅咒了啊,他不是过去找过你,你没见过他?”
“他死得很蹊跷。”
“哪个人不是这样死的?”
“什么意思?”
“之前那两个也蹊跷地死了,你说这是不是报应?”周扬说完,顿了一下,“虽然这样说有点不敬,但听说他们死的时候,我真以为是报应。他们没少做欺负人的事情。”
“欺负人?包括你吗?”
“算吧。”
“你是王俄杰的……”
“秘书,”周杨叹了口气,“现在辞了职,倒是轻松了些。”
“你觉得凶手究竟是谁?”
“千湾,你不会被宋弄墨影响了吧?谁杀了他我不知道,反正我不是凶手。至于别的事情,你我也不必担心吧……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王俄杰之所以害怕,不就是因为做了恶事。就这样吧,我挂了。”
嘟嘟嘟……
“他说得挺对的。”小康王飞快地捋清了事情的大致来由,厚着脸皮评价道,“你没必要继续纠结谁是凶手,反正你又没有欺负别人。怕什么呢?”
“那个人不过是以我的名义在行凶。”
“他的行为的确偏激了,但这些事情与你无关。你的担心无非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现代版,也可以理解。”小康王说。
白千湾脸上浮起厌倦的神色:“到底是谁啊……”
第55章 第 55 章
55
宋宅五楼的客厅墙壁画着一匹马。
膘肥体壮的一匹马,鬓毛漆黑油亮,前蹄高高跃起,眼神凛然飞扬。不论是肌肉纹理、发丝或者神态,诸如此类的细节都无比逼真生动,宋弄墨站在它面前,仿佛能感受到脚下山坡的微微震颤,马蹄由远至近的欢叫。
宋太太是一位画家。
嫁给宋阑之后,她依然热衷在墙壁上涂涂抹抹。在宋弄墨的印象里,她来到宋宅之后,家里的空白愈来愈逼仄,直到宋阑失踪,她才停了笔。
“白先生上次来时,也是盯着墙上的画看个不停,”宋玉墨轻声说,“你们在这方面是不是有共同语言?”
宋弄墨许久没吭声,他扫了妹妹一眼,似乎又想说什么,恰好走廊上滑出一个矮小的身影,两人都回了头。
之所以用上矮小这个词,是因为宋太太坐着一只电动轮椅,无端矮了一大截。宋玉墨小跑过去,绕到轮椅背后,双手按住手柄,嗔道:“妈妈怎么出来了?”
“坐在房里闷得很,”宋太太眉头皱着,一眼看见宋弄墨,她脸上浮起笑意,“弄墨也来了?”
“我送玉墨放学回来。”
“坐会儿吧,”宋太太说罢,宋玉墨推着她缓缓进了客厅,“你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宋弄墨说。
宋玉墨勤劳地给母亲和哥哥泡了茶,她笑嘻嘻地说:“这几天哥哥忙得都不接我电话了,说是加班加到晚饭都没空吃。”
“上班的人哪有你学生那么闲,”宋太太说着,又看向了宋弄墨,“你也该结婚了,工作忙起来时也有人照顾你。”
宋弄墨还没说什么,妹妹已经抢先说:“这年头都是晚婚,哪有那么急的,妈妈怎么和爷爷一个样?操心这些婚事……”
宋太太叹气:“我也是闷的,又没有别的事情做。宋阑的案子没有结果,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总会有消息的,别担心。”宋玉墨拍了拍母亲的手。
宋弄墨低头酌了口茶,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打趣话,他起身告辞。
不想宋玉墨却也跟了上来:“哥哥送我去补习班吧。”
“你不是退了?”
“报了个新的,这回是数学。”
宋弄墨无可无不可,上了车,他询问妹妹补习班的地址,宋玉墨却笑了下:“骗你的。”
打开导航的手一顿,他也没生气,只是奇怪:“你今天怎么回事?”
“没有,”宋玉墨低头拽了拽身上的安全带,“就是烦得很。”
“成绩又掉了?”
“不是。”
“和男朋友吵架?”
“不是,”宋玉墨的手指发出一阵叩叩叩的噪音,“我觉得,你还是把白先生藏好吧。”
她盯着兄长的眼神透着一股凉意:“妈妈已经记住他了……”
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叫声,绿灯转红,车子猛地压上了停车线。
后视镜上的吊坠剧烈晃动。
宋玉墨被兄长少见的戾气模样吓得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听见宋弄墨说:“她已经疯到这地步了?”
宋玉墨叹了口气:“我比你了解她。但愿白先生不做私下通灵爷爷的打算,否则若是知道些什么……她心虚啊。”
沉默间,她绞着手指又嘀咕了起来:“之前我还在想,搞不好你该叫我姑姑——”
“别想了,”宋弄墨斩钉截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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