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滥_阿漂》第30章


他最后看向阳台的那盆绿植,这也是时郁带来的东西,他应该一并放进箱子里,还给时郁。
但是他看了看那盆绿植的叶子,蔫蔫地垂下来,可以想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时郁并没有好好照顾它。
就算再怎么命大好养,如果毫不上心不打理,也难以存活。
厉逍最后留下了这盆绿植,将两个满满的大纸箱子封好,他打开门,准备把箱子放到门口,直接找人拉回时郁家里去。
没想到一开门,在门口蹲着的时郁立刻站了起来。
他眼睛通红,鼻子也是红的,显然在门外已经又哭了很多,但厉逍在门内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现在时郁也没有要哭的迹象,他眼圈里刚浮起一圈泪,就先被他用袖子用力地给擦没了,他现在不敢在厉逍面前哭。
他总是把厉逍的话很当真,很怕惹他的讨厌,厉逍讨厌他做什么,他就不敢做,只是总也做不好,总是更加惹人厌烦。
厉逍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
他进屋把两个纸箱子拖出来,对他说:“这些都是你的东西,正好你没走,可以点一点,都在这里了。” 
时郁眼里又涌出泪来,大概一时还是很难控制得住。
他摇着头, 流着泪的脸上满是抗拒:“不要……”
但厉逍对他的已经眼泪再无触动,他的脆弱此时失去了效用,厉逍也并不会再施舍他同情。
他说:“你回去吧。”
时郁眼泪落得更凶了,他说不出话来,张开嘴全是嘶哑的哭声,像是要把人的心都哭碎了。
他孤伶伶的,身边只有两个箱子。
厉逍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动了动,被他察觉到,随即被他自己掐进了手心里。
他脸上仍然是一片无懈可击的冷漠:“我已经要结婚,你这样继续缠着我没有任何意义,我已经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
“我曾经对你说,会回来接你,会好好照顾你,但这些我都没有做到,我并不是一个值得你依赖和托付的人,我总是辜负你。”厉逍顿了顿,脸色不变,声音平稳,继续说,“你怕一个人寂寞 ,缺少人陪伴,就去找真正爱护你,在乎你的那一个,我希望你能真的过得好。”
“你的爱很好,很贵重。”
厉逍不是在说反话,他是真的这样觉得,全副身心地去爱一个人,听来即便不够清醒,也足以让人动容,不该任人轻视嘲笑。
甚至如果换一个人,至少能对他的喜欢有感知,至少能给他多一些安全感,或许时郁也不至于像这样,明明是爱上一个人,却好像是犯了错。
“是我不值得。”
厉逍说完这些话,重新进屋,关上了门。
这回门铃没有再响起来。
厉逍在沙发上睡了一夜,一夜无梦。
第二天他早上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做梦,中途甚至一次也没有醒,但是觉得头脑昏沉,心脏的部位,一直有一种被人狠狠捏住,用力往下坠,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感觉。
但是内里的一些不适,并不会如何影响一个人的生活。
他仍然如常地收拾好自己,光鲜亮丽,英俊挺拔地准备出门。
只是看到门口,靠着纸箱子,歪歪扭扭地睡着的人的时候,脚下一顿,心脏也停跳了那么一瞬。
时郁也被他开关门的动静弄醒了。
厉逍说:“你怎么还没走?”
时郁揉了把眼睛,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睡着的,睡得大约也不安稳,眼睛里很重的红血丝,声音也是哑的,像是怕自己又要被赶,他快速而小声地说:“……马上走了。”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时郁哑着声音,问,“……以后还能再联系吗?”
厉逍垂着眼,面无表情地看他。
他眼里还是有未死尽的期待,好像一簇小小的,微弱的,随时能够见风而起的星火。
厉逍说:“不要再联系了。”
那簇火星,灭了。
16。1
厉逍出门,先去了一趟医院,阮星桐还在ICU,医生说这两天如果能醒过来,危险期就算度过了。
然后又去了公司,这两天因为阮星桐出事,公司里面也有些不稳定,他安抚了员工,之后便在自己的办公室办公,不知不觉就到了八点半的时候。
他收拾好下班,经过前台的时候,顺口问了句:“今天的花呢?”
前台小姑娘愣了愣,说:“今天没有收到花诶。”
厉逍反应过来,早上他才和那个人说过,以后不要再联系了,那个人揉着鼻子,低着头嗯了一声。
作为道歉的花束,自然也就用不着了。
厉逍对小姑娘笑了一下:“这段时间麻烦你了,以后应该不用了。”
厉逍从公司出来,开车经过那家便利店,没有再看见那个人的身影。
他回到家,家门口的两个纸箱,连同那个人,也都不见了。
四处都没有那个人的痕迹,时郁真的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了。
厉逍知道这场围绕他和时郁的拉锯战,到此终于算是结束。他应该感到轻松。
于是他给自己开了一瓶酒,算作是庆祝。
不注意酒喝得有点多,意识不清醒,又有些幻听,他似乎听到按门铃的声音,但是走过去推开门一看,走廊里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看来这是昨天听多门铃声的后遗症,厉逍没有放在心上,他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在酒精的麻痹下,他很快陷入睡眠,仍然是一个梦也没有做。
阮星桐醒来两天了,因为手术很成功,目前也没表现出强烈的副作用或者后遗症,已经转入普通病房观察,容人探望了。
但阮星桐没有想到今天来的客人会有关盈。
关盈穿着定制的套装,化了淡妆,戴着一顶小礼帽,护士好像是她的仆人,为她推开了病房的门。
关盈坐在病房里的沙发上,护士甚至还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边。
她不发疯的时候,看着倒真有一种高傲的,令人侧目的光辉,像是位高贵的公主,和阮星桐这种半路修行,还刚受过一场重伤的灰姑娘终归是不一样。
阮星桐对她此行的目的不明所以,倒是先感受到了她故意释放出来的气场和威压。
像是来给她下马威的。
阮星桐大病未愈,清醒久一些都会觉得困,过去两天刚醒,基本也都在昏睡中,现在脑子也不大能转得动,她懒得探究对方的目的,沙着声音,单刀直入地说:“关阿姨特意过来一趟,有什么事吗?”
关盈下巴微微抬起,看着她的目光里流露出一种倨傲,目中无人的神情,她说:“我来看看你,伤得怎么样。顺便再问问你——”
“你确定你现在,还想嫁给厉逍吗?”
她这话问得十分奇怪,阮星桐不解地笑了下:“阿姨说的话,我不太明白。”
关盈嗤了一声:“你装这样给谁看呢,你如果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关云山和厉远每次邀请你,你何必次次都应邀而来?”
阮星桐说:“长辈盛情,我是小辈,总不好驳他们的面子。”
关盈的情绪敏感,精神状态不稳定,很容易受到刺激,见她总是在打太极,什么也不肯承认,脸上就隐隐显出不耐和戾气,但她尽力克制住了自己,说:“有没有那个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只是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关云山真的是看中你,想让你做他孙媳妇吧?”
你已经出过一次事故,不是每次都能有这样的好运,让你拣回一条命的。”关盈讽刺地说,“用你自以为聪明的脑子好好想想吧,别以为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小伎俩瞒得过谁,结果把你论斤卖了都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关盈撂下这样一通冷嘲热讽,手边的水甚至温度还没来得及发生变化,就结束了这场会面,起身走了。
到下午一些的时候,厉逍抱着花也来探望了。
阮星桐醒来之后,厉逍基本上每天都会来。阮星桐总会问问公司的情况,仿佛是很担心她一不在,公司每天会损失一个亿。厉逍则告诉她喜欢的餐厅出了什么新品,引得阮星桐发馋,每天都想出院。
往往是这样漫无边际地随便聊一聊,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这场车祸的原因,也没有提那天出现在现场的时郁。
但是今天,厉逍刚把花瓶里谢了的旧花取出来,还没有把新花插进花瓶,听到身后阮星桐突然说:“车祸之前,时郁来找过我。”
厉逍手一顿,然后将月季的花枝剪掉一些,插进了花瓶。
然后他转过身来,问:“然后呢?”
“他来质问你和我的关系。”阮星桐说,“实不相瞒,我觉得他很可笑,毫无个人魅力,只会死缠烂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
厉逍对此,没有作出任何解释和反应。
“我没有搭理他,从咖啡厅里出来之后,他在红绿灯路口追上了我。”阮星桐说,她绷紧下巴,强装镇静,但眼神里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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