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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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萍扶我进房间,说裤子脱下来我看看,我心里一阵虚弱,象捞救命稻草一样箍住她,把脸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眼泪刷地滚了下来。心想十年的交情,今天算是彻底完了。姚萍摸着我的脑袋叹气,说你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出去照看一下场子,今天晚上就住这里吧,“姐姐再陪你一次。” 
(十八) 
六月的成都充满生机,花开了,西瓜上市了,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的香味。入夜之后,总有些人在笑,另外一些人在哭,而我或在其中。 
生命不过是一场坟地里的盛宴,饮罢唱罢,死亡就微笑着翩翩飞临。当青春的容颜在镜中老去,还有谁会想起那些最初的温柔和疼痛? 
赵悦感冒了几天,让她去买点药她总是说没时间,三拖两拖就拖严重了,昨天晚上发高烧到39度,我把家里的被子全给她压在身上,还是不停地喊冷。好容易捱到天亮,我半扶半抱地把她送到医院,赵悦有气无力地哼哼着,看得我很心疼,一个劲儿地埋怨她不听话,“早叫你来你不来,现在知道难受了吧?”她斜躺在我怀里,嘴里有一股腥味,象是刚从鱼肚子里爬出来。吊了一针柴胡,赵悦昏昏沉沉地睡去,鼻翼一扇一扇的,象个三岁的孩子,我把吊瓶的流量调到最小,拿纸巾给她擦了一下脸,她“唔”了一声,把我的胳膊紧紧抱住,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头疼。昨天晚上被她折腾得一宿没睡,我坐了一会,也撑不住了,靠着病床一顿一顿地打瞌睡。朦朦胧胧中听见旁边有人说话,“这不是陈重吗?”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雪白丰满的少妇,正对我不怀好意地眨着眼睛。 
我轻轻地把手从赵悦怀里抽出来,她睡得很甜,脸上挂着一丝无邪的笑。我走到门口,招了招手,娥眉豆花庄的老板娘轻手轻脚地走出来,问我:“你老婆?”我在她腰上摸了一把,笑着说是啊,比你漂亮吧?她哼了一声,作出一副很吃醋的样子,我说行了行了别装了,你一天泡八百个帅哥,还好意思扮纯情? 
娥眉豆花庄就在我公司对面,老板姓肖,乐山人,个子不高脸巨大,眼中精光暴射,象个练铁沙掌的武林高手。我在他店里应酬了几次,尤其喜欢吃他亲手做的豆花鸡,一大盆雪白粉嫩的豆花,里面煮着喷香的鸡肉、脆生生的贡菜,吃起来鲜美无比。一来二去混熟了,就哥哥嫂子的乱叫,跟老板娘说些风言风语,你踢我一脚我摸你一把,老板也不生气,照样过来敬酒上菜,手如蒲扇,眼似铜铃。99年冬天的一个晚上,我和李良打麻将到夜里1点钟,李良输了七千元,十分懊丧,说今天手气不好,不打了,喝酒去。我带他去娥眉豆花庄,老板不在,老板娘正准备关门打烊,我敲着桌子说快快,豆花鸡、豆花鱼,再来四瓶啤酒。酒菜上来后我叫老板娘一起吃,她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我旁边,划拳拼酒,跟我们比着讲黄段子。李良出去接电话的当儿,她拿膝盖一下一下地顶我的腿,说她老公今晚不在。我心里火烧火燎的,好容易等李良吃完了,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要跟老板娘谈。他瞪我一眼,说小心我告诉赵悦。 
她的床头有一幅巨大的结婚照,那个姓肖的矮男人在照片一脸严肃,双眼精光暴射,象两盏探照灯。 
她鬼头鬼脑地问我下午有没有空,我说做啥子,“又想挨球了?”我一见到她就忍不住想说粗话,她比我也文明不了多少,有一次打电话给我,开口就问:“日逼不?想日就过来,他不在家。”前几回我还觉着新鲜,后来就有点烦她了,心想这个女人怎么跟头驴一样,除了那事不想别的,而且一点情调都没有,脱了裤子就上炕,事毕之后咂咂嘴,该收我多少饭钱还收我多少饭钱。她用鞋跟踩了我一下,说你脸上都长豆豆了,该去去火了。我探头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见赵悦翻了个身,还在呼呼大睡,心里盘算了一下,想按我的战斗力,从去到回,也就是一个多小时,估计赵悦还没睡醒呢,心里忽然骚动起来,拉起老板娘的手就往外走,说这次去我家,省得看你老公那张球脸。 
我住在玉林小区的青年嘉苑,去年买的房子,按王大头的说法,也算是高尚住宅了,“可惜住了你这个贱人”。因为装修的事,我和赵悦大吵了一架,她那阵子象个疯婆子一样,头不梳脸不洗,恨不能跟装修工人睡在一起,生怕他们偷工减料。我说你犯得着这样吗,将就着能住就行呗。她一下子火了,把刚粘好的墙纸哗地撕下一大片,连声质问:“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谁?!”我只好低头认罪,在心里骂她神经病。等到工程完毕,赵悦上上下下收拾了好几天,还跪在地上,一块砖一块砖地擦,把整间房子擦得一尘不染,让我站在门口直犯嘀咕,对她说:“你弄得这么干净,我都不敢回家了,你背我进去吧。” 
老板娘鞋都不换就往里闯,被我一把拽住,皱着眉头下命令:“换鞋!”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心想这地可是赵悦一点一点擦出来的,你凭什么把它搞脏?她扶着我一蹬一蹬地脱鞋,手上油腻腻的,一股子菜汤味,我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进卧室后,她抱着我就要亲嘴,我一把推开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你先去冲凉。 
我一直觉得老板娘不太干净,指甲缝里经常塞满油泥,肖老板疼她,给她买的衣服全是名牌,连内裤都是PUB的,但上面不是带着葱花,就是沾着蒜泥,还有一次我发现她从卫生间出来连手都不洗,十分恶心,硬是逼着她回去再加工。老板娘对自己的习惯也有点不好意思,后来每次跟我约会都要先声明:“我刚刚洗过澡。” 
她有点生气,说陈重这算啥子意思,你看不上我就直说,用不着推推搡搡的。我知道自己理亏,陪着笑说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我老婆病了,我有点心烦。她刺了我一句,说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关心老婆的好男人,然后一扭一扭地走进卫生间。 
我往CD里放了一张摇滚碟,点上一支烟,在屋里烦燥地走来走去,一甩手碰倒了桌上的像框,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端端正正地放好,看见赵悦一袭白纱,正对着我甜甜地笑,目光中深情无限。像框背后是一排五颜六色的小兔子,赵悦属兔,她相信这些兔子会带给她带平安和幸福。 
老板娘冲完凉,一丝不挂地走出来,打量了一下我的房间,说你这里不大,不过真是干净,你老婆一定很贤惠,说得我心里一疼。她伸手抱住我亲了亲,说一个多月都没见过你了,真挺想你的。她的皮肤真是无可挑剔,柔嫩滑腻,象娥眉豆花庄里最好的豆花,我心中的火焰腾的烧了起来。 
董胖子把女人分为两种:实用型和观赏型,每次我们批评他老婆的品相,他总要辩护说她是实用型的,“你们知道个啥子?弯弯!”弯弯就是老土的意思,不过我总觉得他是在吹牛,他老婆瘦得象个板凳,又没前又没后,使用效果一定不理想。象老板娘这种才真正是实用型的,一碰就叫,整个人就象一团大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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