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天下》第23章

有别於诸葛梁的亲民态度，蔡老总管连寒暄几句也懒，直接问：「对了，夫人呢？」
这时，小桃才想起她正想外出找小姐。
不过小姐不见了的事不可以让将军府的人知道……
小桃随口编了个说法。「小姐去了逛花园。」
诸葛梁拂开羽扇，轻摇著。「那小桃姑娘为何不陪伴在旁？」
小桃犹豫了一会才看著诸葛梁的眼睛，坚定地回答：「因为，小姐命小桃先去端早点。」
秀眉一挑，诸葛梁没再追问，只是悠閒地扇著。「哦……原来如此。」
不过那双俊目并没閒著，打量一室的摆设，最後眸光不由自主地堆放在圆桌上的画卷。
「小桃姑娘，这是……」
循著诸葛梁的方向看去，小桃马上认出那是什麽来著，并作出解答。
「这是小姐的画卷。」
诸葛梁意会过来，慨叹：「原来是天下第一才女的画卷……失觉、失觉，梁一直慨叹苦无机会欣赏夫人笔下的作品，恕梁斗胆，能否借画一看？」
「小姐曾说过画画出来是供人观赏的，小桃相信小姐不会介意，诸葛先生请看吧。」
诸葛梁拱手作揖。
「那梁就恭敬不如从命。」
诸葛梁执起其中一幅画卷，缓慢地打开，将里头的画展现出来──
「＼冏＼」。
然後疑问来了。
询问的人是蔡老总管，五官微拧在一起，原本满布皱纹的老脸多了几条摺痕，似乎很懊恼的样子。「夫人是在画什麽？」
「小桃不知道……」小桃倒是挺坦白的。「不过，小姐说只有聪明的人才看得懂……」
「聪明的人？」诸葛梁重复那个他比较感兴趣的字眼，眼光始终都胶在那幅画上，未曾挪开半分。
不过蔡老总管却认为那四个字只是用来吭人，无关聪明与否。「依老夫之见，夫人应该是乱画──」再说，他蔡老活了一百个年头，阅画无数，但就是没见过线条这麽粗糙的画，故此他敢肯定这幅画是乱画的……
「诶。」诸葛梁羽扇一横，挡在蔡老总管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巴前，蔡老总管为之一愣，疑惑地望向羽扇的主人，只见他温文一笑，慢吞吞地吐出一字一句。「蔡老总管千万别妄下判断──」
妄下判断？蔡老总管满面不解，重新把画审视一番，可是结论还是只有一个。
乱画的。
「难道诸葛先生认为另有含意？」不会吧？纵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极低，可是聪明如诸葛先生的人认为此画不简单，那麽……「难道此画内藏玄机？」
诸葛梁沉吟了下，便由心慨叹。
「有意思、有意思，才女果然是才女……」
下？蔡老总管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那个「有意思」打从哪里来……
不过既然诸葛先生都这样说，那应该是真的「很有意思」吧……
在蔡老总管还在努力参透个中玄机，一名慌张的男丁走向他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蔡老总管！」
「呸呸呸──哪里不好？卫府什麽都好──」
「夫人她遇溺──」
「小姐──」
＊＊＊＊＊＊
很冷、很冷……
怎麽这麽地冷？不久前她正梦到大帅哥，噢，就是在她正想跟他表白的时候，周围就开始刮起大风来著，吹乱她一头秀发也没有什麽问题的，她可以当作是影星成龙大哥口中的「动Ｌ」，可是别吹走她的大帅哥啊……
当她正疑惑像大帅哥这种雄纠纠的男子怎可能一下子被风吹走之际，她身处的地方开始下起大雪……
搞啥？冷死了……
这里很无聊，她有点想念小桃了。
从前就只有洪美美会跟她详谈古今帅哥，小桃也不错，会听听她说话。
又冷又无聊，小桃在哪？这是什麽梦来？这麽地长？她是不是又睡过头呢？不可能吧，小桃每天也会跑来做人肉闹钟……
不管了，她再用力想想大帅哥好了，大帅哥快点出现，人家要扑倒你啦啦啦──
哎哟，好羞啊，不过只是梦嘛，嘿咻也没所谓啦，人家放得厚开的说。
在蓝莓努力构思嘿咻的场地时，小桃慌失失的声音适时闯入，破坏她好不容易才专注起来的念力。
「小姐、小姐──」
小桃怎麽都不会选时间？人家正努力做春梦……虽然男主角还没成形。
接下来，她听见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小桃姑娘勿慌，大夫即将赶到。」
小桃在衣柜里藏了个男人麽？说起来，那个男人的声音还不是普通的耳熟，温浅得来又慢吞吞的，一副天塌下来一於当被子盖的温吞口吻。
怎麽跟诸葛亮这麽地像？小桃的奸夫是诸葛亮？　
就在下一瞬，小桃的回应证实了她的猜想。
「谢谢诸葛先生……」
果然，真是很出人尔表。她还以为小桃喜欢的人是那个「义兄」……在返回卫将军府时，她只是好奇多问小桃几句关於她义兄的事而已，小桃就脸红得很厉害，含羞带怯，显然是一副十月芥菜的脸容……
当时她就确定一点……
某位人兄春心动。
「小姐不要死──小姐──」
她呸呸呸──本小姐还好端端的在发春梦，怎麽咒她──
阖上双眼，想继续做她的春梦，可是小桃的声音又来了……
「小姐不要丢下小桃──小姐──」
呃──看样子春梦还是做不成了，她还是认命起床吧……小桃也真会大惊小怪，她只是睡得沉一点而已，又不是患了睡眠窒息症，睡个觉才不会死人好不好？
用力睁开眼，蓝莓眨了眨眼，率先映入眼帘是那根与她共度了五天的棕色横梁。
脑袋瓜向前，杏眸瞥了眼那个趴在她胸前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小桃，蓝莓没好气的翻翻白眼。
说时迟那时快，小桃又来了。
「小姐呀──小姐呀──」
小桃的神经质真是越来越严重……
「我在……」白眼又翻了翻，蓝莓抬起略显沉重的手臂，像个小学生的举手报到。
话毕，数道目光投向她，而小桃是第一炮。
「小姐──」那种又惊又喜又高兴又内疚，近过十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的复杂目光，盯得她百思不得其解。
书到用时方恨少，蓝莓当下身同感受，除了「很夸张」之外，她实在找不到另一个更贴切的形容词来形容小桃当时的表情。
「小姐没事就好了，担心死小桃了──」
「我只是睡著了而已……」犯不著哭成这个样子吧……蓝莓不敢苟同的摇摇首，来回摇了两遍而已，一张特大号的皱纹老脸突然在她身侧出现，把她吓个半死。
「夫人可有感到任何不适之处？」她这下才认得老脸的主人，是蔡老总管。
嘴角抽了抽，蓝莓虚应。「没有……蔡老总管有心了。」
「没大碍就好了，不过为安全起见，还是得让大夫诊察。」
其实她压根儿觉得没这个需要，不过蔡老总管的话，她岂敢违……
「是是是……」
真夸张……只是晚了起床而已。
古人都这麽夸张麽？晚了起床就要看大夫……
待大夫来了替她把把脉说她没大碍，不过例行开了一张行气活血的药方後，只剩下她跟小桃的时候，为了未来的安宁，她忍不著跟小桃提出自己的想法。
「小桃这一点小事，犯不著这麽地夸张的……」
「小姐寻死怎可能是小事？」小桃义正词严的口吻听得蓝莓一个傻眼。
呃！
「小桃，我只是睡得有点沉而已……」冤枉呀，她没有寻死……怎麽她会有种秀才遇著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小姐别骗小桃了，小姐怎麽要这麽傻？」
大人，她傻在哪？／口＼
「小姐为何要投河自尽──」说到这里时，小桃又抽抽噎噎，似乎要号啕大哭的样子。
下下下？小桃刚刚说了什麽来著？投河自尽？她她、她她她投河？怎可能？蓝莓谄媚一笑。「小桃，你是不是误会了什麽来著？」
「小姐别哄小桃了……小姐的心意，小桃明白……」
但她不明白小桃在说什麽呢……
还有，她很怕死的说，好不好？
一抹灵光在脑际闪过，蓝莓想出发生这种没意识寻死的事件的唯一可能性──
她有梦游症！
＊＊＊
同一时间，几名男子则在书房商议大事。
「诸葛先生今回召集所有人到来，是不是想出妙计好让将军顺利休妻？」正主儿还没开口，南宫遥便笑容可掬地打开话匣子。
诸葛梁唰的一声打开羽扇，悠哉悠哉地道出四个字：「正好相反。」
此话方出，在场人士清一色愣住了，率先回过神来的人是南宫遥。
原是挂在唇上的笑容犹在，可是却凝结在唇畔，南宫遥微眯起褐色眼瞳，沉声追问：「诸葛先生的意思是？」
轻轻地扇著风，诸葛梁猛的关起羽扇，身子转向卫至敖，拱手作揖，慢慢悠悠地道出他的想法。
「梁认为将军应将夫人收为己用。」
卫至敖还没答腔，南宫遥便夺去发言权，听似极力为护正主儿的意愿。
「诸葛先生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