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震天下》第33章

「将军－－」
「另外替我看看遥的人回来了没－－此事千万别走漏半点风声……万一传到姓雍的耳中，後果不堪设想。」
交代完毕，卫至敖潇洒地翩身上马，拉过缰绳，策马往回头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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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长空，仅有稀疏几点星光。
白裳少女蛮劲一使，一甩两只横著的藕臂，沉重的锤头顺著那股力度，在半空之中划出一个华丽的金色弧度，许时过於疲惫之故，少女一时站不稳，足跟狼疮半转，啪哒两声，两名欲举刀砍向她的士兵被飞打出以她为主轴，手臂与锤子合起来的长度为半径的圆弧以外，应声倒下。
没想到她竟然可以撑到现在……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汹涌的疲惫如潮水般袭来，她又热又累，两臂沉重非常，一边的臂已垂了下来，可是少女却不敢放下手上那唯一一件可以充当武器的锤子，她以手背拭去鼻翼与唇际间的汗水，剧烈地喘著气。
此时，几名士兵朝白裳少女那边冲来，她後退了一步，两手紧握著两只锤柄，护在胸口前，紧张兮兮的看著他们逐步逼近。
在电光火石间，一抹黑影在她眼前掠过，她定神一看，便瞥见一头触目的银丝随著风飘曳著，勾勒出动人心魄的波浪。
那一瞬间，她的心神被摄住了。
霍的，一抹耀目非凡的锐芒如电击般劈下，哀号伴随著液体溅出来的声音打进她的耳中，教她清醒过来，她直觉往前一瞥，结果凑巧瞥见一个人活生生被劈开两半，她为之一惊，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小步。
其他士兵目击如此骇人画面，都被唬住了，脚底抹油似的急急逃离，深怕自己会是下一位不幸成为刀下亡魂。
待所有士兵都离开二人的视线范围，极之淡薄的嗓音自寂静的环境乍起。
「没事吧？」
并不陌生的冷淡声音唤回了她涣散的心神，她瞟向那抹高大如堵墙般的黑色背影，骤感到胸口莫名一热，心跳加速。
「没……」她知道自己该道谢，不过谢谢二字就是没法逸出唇际。难得碰见认识的人，她心中暗喜，纵然觉得又热又累，热到快晕了，还是要拉对方说说话。
「对了，你怎会在这的？还要是一个人？没人跟著你的麽？」
卫至敖默不作声，迈上前一步，大手一挥阔长的黑刀，把不慎玷在销上的脏血震离刀的表面。
对於对方不作理会这个，她也不太在意，锲而不舍地找话题。「该不会是打输了……全军覆没吧？」而他就是死剩种……
这回，他依然没答腔，只是回过身，死瞪著她看。
被瞪得头皮发麻、不甚自在，她摸摸後脑勺，吃吃笑：「全军覆没也没所谓啊，俗语也有云，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还有命在，要东山再起都不会是难事啊……」
他还是不吭一声，大步流星，似是准备离去。
在他越过她之际，她伸手抓著他背後的衣料。
脚下一顿，欲甩开後方的拉扯的时候，他听见了後方传来含糊的嗓音。
「不好意思……」
他疑惑地回首，结果听见她更是含糊不清的柔弱声音。
「那个……我好似有点头晕。」
接著，她身子一软，赶在她即将要倒下之际，反应迅捷的他及时转身，横臂一伸，精准无误地捞起她倒下的身躯。
然後，他感到有湿热的液体流在他掌心上。
微风轻拂，带来若有似无的腥味。
他下意伸手探向她的背，可手才方伸到一半，就尴尬地停滞在半空。
犹豫了好半晌，那只凝在半空的手才继续向前，覆上她背後的布料。
一股温热的暖流烘暖他的掌心，他一凛，指掌凑近鼻子。
然後，他嗅到那萦绕在鼻翼间的血腥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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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英雄救你，不代表英雄救美－－（3）（完成）
终於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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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咧嘶咧──
橙黄的火舌吞吐肆虐，贪婪地噬食数根堆叠著的木柴。
豔丽的火光照亮了漆黑的环境，也照亮了那名安躺在地上的年轻少女。少女有著线条优美的瓜子口脸，虽血色欠奉，仍难掩那标致绝美的五官，她双目紧閤，秀眉紧蹙，额际渗著薄汗，她表情痛苦，状似是被恶梦所折腾著。
淡瞥了她一眼，坐在火堆另一边的卫至敖拿过身旁的木柴，丢进火堆里去，他出神地看著那舞动摇曳的火焰，陷入深沉的思绪。
嘶咧……
寒凉的风拂过，稍为消褪了那灼人的高温，温度骤降，昏沈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浓密的长睫颤了颤，蓝莓缓缓睁开眼睛，入目的乃是一片沉闷的黑。
「嗯……」
茫然的眨了眨眼，丝丝柔和的光芒贸然闯入眼帘，蓝莓疑惑循光看去，结果瞥见正烧得旺盛的火堆。
……这是什麽梦来？
背部下又冷又硬令她不舒服极了，蓝莓试著挪动沉重非常的身躯，却一个不慎扯痛了左臂上的伤口，痛得她一个咬牙切齿。
咿，伤口？
思及此，蓝莓转面望向刺痛著的地方，结果却瞥目一条缠著白布的藕臂，光裸的臂膀上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纱布……
这质料似曾相识，跟她今天穿的纱裙质料类似。
纱裙？右掌按著地，蓝莓著急地半撑起身子，神经质的低头一看，她还勉强算是穿戴妥当，只是裙襬明显地短了好几寸……
还有不明的撕裂痕迹……
这……
疑惑的眸光瞥向火堆处，这回，她瞥见一抹少了点存在感的黑色身影。
不久前的记忆打入脑际，驱赶了那一片混沌，还她清晰的思绪。
「这里……是哪里？」方开口，蓝莓乍然发现自个儿嗓音细弱，弱得不像是她自己的。
沉吟了半晌，卫至敖才淡声回话：「……距离敌方驻军地域三百里的巖洞里。」
他没看她一眼，眸光仍是胶在火光之中，不曾挪开半分。
蓝莓感到有点纳闷，不过她不甚在意，眼儿迅速巡视一周，打量她身处的地方。偌大的巖洞洞中有洞，看似极深，另外也极高，洞顶上布满形形色色的乳石，乳石都是垂吊著的，宛如一枝枝悬吊在木架上的毛笔那般。
「是你带我来的？」
「……恩。」他没答腔，只是自喉间发出一声单音以示回应。
其实她也猜到是他带她来的，不过她就是止不住担心会有别的状况……比方说是不幸被敌方的人抓著，一同沦为监下囚。
「为什麽不回军营去？」
「……因为出了点状况。」卫至敖无意详说，只是轻轻用几字带过，打发掉她的提问。
可是她却锲而不舍，似乎不打破砂锅璺到底誓不罢休。「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他选择沉默。
沉默蔓延开去，寂静无声的巖洞里只有断断续续的滴水声。
不由自主地，眸光回到缠在臂上的纱布上，蓝莓又问，嗓音还是轻轻软软，像绵花一般，惹人心怜。「这个……是你替我包扎的麽？」
「……」他静默以对，大手执过一根搁在後方的木柴，抛进火堆里，提升了周围的温度。
她也忘了那时弄伤了，只隐约记得那时的她正忙著找个地方躲一躲，待战事一完就随军回航，岂料地方还没找著，就被敌方的人发现她的存在，他们欲把她抓回去当贡品献给他们的主子，她原本不会武，更别说会用那双「金丽玉锤」……她只是单凭记忆里《真．三国无双》里貂蝉所施展的无双绝技，再加上少少暴力原素把那些居心不良的士兵击退……
反正要诀只有一个，是又转，不是也转就是……
不管三七二十一，只管自转就好了。
她只管著转，转多了头也跟著昏了，也忘了在哪时挨了刀伤……只知身体越来越热，原以为是运动量过高所致，岂知却是另一回事。
幸好有他在，不然她死定了。
香消玉殒也罢，要是被人怎麽了就真是大娄子……
她不是白痴，自然知道战争中女人成为俘虏後会有什麽样的下场……运气好的被逼成为一个人的女人，运气稍为背一点的就会成为用来慰劳士兵的……
算了，不说了。
光是联想到那些可能性，她就止不住浑身打颤。
总之，那时的她险象环生。
总之，幸好有他在。
在蓝莓意欲打开话匣子，好让气氛别这麽僵的时候，崇尚沉默是金的他忽然开口，声音极淡极冷，疏离意味十足，似乎没兴趣跟她聊天。
「赶快睡吧，一天亮就起程回去。」
杏眼紧瞅著那副面具的侧面，其实她也很累、也很想睡，可是……
她不敢。
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方，而她唯一信赖的小桃也不在……
她不敢……
就算有多累、有多困也不敢瞌上眼皮。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