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梅情》第93章


一直没有说话的东珠,听到这里,低啐到:“这乡野莽夫,果然酸溜得厉害,前朝腐败至那般地步,还要愚忠于它。这天下之主本该能者居之,谁人谁族又有什么关系。看如今皇上将朝野内外治理得井然有序,四海升平。远比那前朝昏庸皇帝好上不知多少倍。”
她微微诧异,一个府中丫鬟尚能想得如此透彻,为何那些博学古今的文人Sao客还要坚持什么本族异族的分裂思想。自古以来皆有明训,不许女子参政,其实若有人肯听听她们的见解,便会发现,女子并不见得就比男子见识短浅。
“就是就是。”明珠激动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依我看啊,咱们也在依葫芦画瓢,京城开个叫什么‘唐和明’的饭庄,也给它上道叫头脑的菜,硬要把那迂腐的文人气得从坟墓里跳出来不可。”
众人听了,都捧腹大笑起来。
“皇上圣明,早就在民间推行仁政,满汉通婚从先帝就开始了实施了,为的就是安抚民心。你倒好,还来搅这局,我看啊,饭庄还没开张,你就要被抚衙抓去安个分裂人心的罪名。”
金珠毕竟年岁小,一听这话,脖子一缩,又缩回椅子上坐下不再言语了。
敏梅笑着看几个丫头打闹。心中怅然。皇奶奶早就说过,若要成为一代明君,惟有绝情绝爱。皇帝哥哥他果然不负所望做到了,繁华盛世,名留青史,只是高坐极位上的他幸福与否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其实大部分的民众要的就是个太平日子。”金珠感叹的说,一语中的,屋内各人顿时都点头赞同。
丫鬟们的说说闹闹,顿时让屋内的冷清之气消失不见。徐徐之风吹来,带有园子里百花的芬芳,敏梅忘了用膳,看着她们比花还娇美的笑颜盈盈浅笑,这就是春天的气息吧。
屋外一人,颀长身影矗立窗边。静静的听着屋内的笑闹声,眼光不曾偏离的看着唇边挂着浅笑的女子。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见这样温柔可亲的她了。他不忍打扰,只能远远看着,怕自己走进去,一碰触,又成了幻想。
恭亲王府的书房内,常宁立在厅中,身形冷萧迫人。
“穆彰阿,你今夜也去东苑守着。”
穆彰阿低头应了声“喳”,看着主子眼中绽开的嗜血光芒,他知道今夜王府内必将迎来***。王爷为了这一夜已经布置安排了许久,只是他没想到王爷会连自己的影子卫士四珠都安排到东苑去。“王爷,你身边没有留下侍卫。。。”所有府中高手全都埋伏在了东苑四周,倒是王爷身边没有留下一人,若真有危险,王爷一人如何应付。
常宁沉了目光,低声说到:“不必管我,若遇着情况我要你们以护她安全为先。
穆彰阿惊得抬头,看见常宁眼中的不容有疑,只得低头又应了一声“喳”。
待穆彰阿走后,他立在窗前,窗外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他身形未动,长指轻轻拨弄手中的玉扳指,唇边绽出一抹残忍笑容。这夜,此刻看来透着诡异的安静。好戏却在暗处悄悄拉开了序幕,他要做的就是请君入瓮,让那瓮中之鳖现出原型。
正文 第七十一节 月黑天
四个丫鬟,伺候敏梅睡下就退出了房间。
她平躺在夸大的床榻上,身侧的半张床榻没有了熟悉的体温,异常清冷。
今日常宁没有回府,她没问,管家却已经来报过信了,说是远疆来了紧急军情,王爷和一干将士商议对策,晚了,就留宿在军营帐中,不回府了。
她不甚在意的点了点头,他大可不必要管家来说上这么一句,其实早在嫁给他那年,她就明白自己嫁的这个人是大清的王爷,她怎能要求凤骨龙姿的他与自己夜夜齐榻,先不说他位高权重公务繁多,三妻四妾夜宿别苑也属常理之中。
前些日子允承来园子,几个丫鬟缠着他聊天说话。允承毕竟年轻,性格里本来就有活泼的一面,这些日子,不过是被命运的无情压抑住了,可是遇着爱笑闹的几个小丫头,也就变得一触即发的释出了本性。丫头们缠他说起军营中的趣事,他无意中谈到一个将领在军中帐营里安置了侍寝女子,恰逢夜半突击操练,那将领衣衫褴褛出帐,身上犹带女人脂粉气味,场景好不滑稽可笑。
那将领见事迹败露,死不悔改,对着常宁嚷嚷他是什么八旗重臣之后,大清开疆扩图,他的祖上有不可抹灭的功绩,态度嚣张跋扈得很。
丫头们问那将领受了处罚没有。允承笑着说怎么可能没罚,常宁提鞭抽了二十下,那将领皮开肉绽,差点丢了性命。从此军中多了一条规矩,若是再遇上这种情况,革级黜族,永不再用。
也是自那天起,身为大将军的他,便***五时的留宿军中,为的就是督察军容军貌,不容再有所闪失。
她心中喟叹,允承的一番好意她其实是懂得的,他不过就是不想自己对于常宁未归的那些夜晚心存芥蒂。其实允承真是多虑了,她如今是何身份?还能对他另纳新妇心存嫉妒不成。
女人红颜易老,男人恩爱易断。皇奶奶四年前就教会她“人若弃我,己需爱之。”女人在这个时代真能靠着男人的恩宠过一辈子吗?何况她爱的还是一个位高权极的骏逸男子。她早已看清世间情爱,得之,是幸。失之,也能泰然处之。
房间里金珠给她留了一盏小灯,适逢月末,幽冥的天空没有了皎洁的月色,天渊皆是无光。她睡不好,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让她怎么睡着都觉得不舒服,难以入眠,往往要等到深夜,她才能在常宁温暖的拥抱下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缓缓沉入梦乡,遇着他不在的时候,这种失眠的情况就更加严重。
东苑里已经陷入一片静寂,她才丫鬟仆役们应该都已经安寝了,睁着眼,心中无奈,这一夜,怕是又要睁眼到天明。
管戎说怀孕的女子不适宜长时间平躺,因为腹中逐渐长大的孩子会压迫到心脉。她翻了翻,侧身朝内,觉得舒服了些。
突然感觉外侧的床榻一沉,她恍惚了一下,意识顿时回颅,常宁今夜不是睡在营中了吗?这。。。
脑中反应不及,身子已经本能的转过来。高大的黑影背光,她吓得张嘴欲叫,却被大掌压住唇舌。
“别喊,是我。”男人的声音在无光的夜色里带着一丝低哑疲惫。
这声音有着几分熟悉,敏梅慢慢移动头部,转移角度,借着微弱的烛光,这才看清了来人。
见她因惊惧张大的瞳眸恢复为常态,那人才缓缓松了手。
敏梅诧异道:“怎么回来了?”他不是让管家来传信,夜宿军营吗?这会怎么又不动声响的回来了?
常宁神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下了榻。
敏梅细看,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竟然还穿着正白旗的软甲,软甲上犹挂着仆仆风尘,俊美无涛的面颊上也还有未来得及清洗的尘垢。
“军中无事,我便回来了。”烛光之下,他铠甲上的金属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不禁眯了眼,想起从前,那时的她,最爱看他一身戎装的模样,总觉得惟有这正白旗的铠甲才能将他的卓绝绰约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披衣欲下榻,却被他伸手拦住,拂过身上的尘土,这才走过来,与她齐坐在榻上。
敏梅不解,只是看他,只见他眸光忽而凌厉,忽而沉凝,早不见了平日的淡定,心中似有诸多事情纠结。
“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事先通报一声。”她被他瞧得不自然了,打破尴尬,薄嗔。。 。。
“到府时,门户都关了,我想也没必要叫醒一干人等。”他定定看她,忽而从怀中掏出一株依然干涸的藤蔓递送到她的面前,说到:“敏梅,你可认识这是何物?”
敏梅心中虽疑惑他的反常,还是依言接过那株藤蔓,细细看了起来。那藤蔓枝干光滑,两叶对生,虽然已经被晒干,却还是可以看出伞状的花序呈现淡HuangSe。
“这不是金银花吗?”她抬眼看着面容冷峻异常的他,他连夜赶回,为了就是要问她这个?
“你是不是总感觉心脉紊乱,整日昏昏欲睡?”他紧迫再问,眼中更显锐光。
敏梅微微点头。“从前是如此,不过今日来已经好些了。”她并未据实以告,白驿丞曾经说过她的病颇为稀奇,若无对策,生产之日,就是她命丧之时。宫中太医瞧不出个仔细来,她便将这件事对他隐瞒了下来。只让他认为自己是身子弱。
常宁微微一顿,眼光忽而变得凌厉。“你就如此不信于我?”语气中隐约透着伤痛。
敏梅讶然看他,不知他是知道了什么。
“我终会让你看见,这世上,你能信服依赖的人只有我而已。”他咬牙切齿的宣誓到。
敏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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