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第24章

浊清喂她喝了一口水，笑着说：“我啊，叫卢浊清，你不认识我，我可老早认识你了。你出阁那天，我还去东郡王府献舞了呢，可惜我虽然知道你，却没有真正看到过你。你好美啊！”
最后一句带着由衷的开心，浊清轻松的语气听不出任何的感情起伏，但内心却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姐姐说笑了，姐姐才是真的美！原来你是雪影姑娘！”她想起小汶说过出阁那天会请全京城第一美人雪影来献舞，于是朝她羞涩地展颜一笑，在床上微微象征性地矮了一矮身，“我叫南宫盈菲，多谢姐姐刚才照顾我，盈菲给你们大家都添麻烦了！”
“你这是什么话，你真有礼，真不愧是大家小姐出身。”浊清的眼睛湿润清彻，“你不用跟我见外，我……是榆轩的朋友，你们从小就认识对吧？”
“原来是轩哥哥的朋友！”她恍然大悟，不用说，眼前这个不染纤尘的少女和榆轩必不是普通的朋友。
她含畜地说，“轩哥哥家里遭逢变故，十年来一直在外面流浪，吃了许多的苦，不过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们之间一定相处得很好吧？”
浊清的脸马上红了：“没有的事，我们只是好朋友！”
她口是心非的甜蜜样子让盈菲又一阵子心痛，默默地忍下心底的泪：“对了，小婉呢？我好想见见她，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从前她总是叽叽喳喳在我旁边说话，怎么现在不在？”
“她一直都守着你，你晕过去后她可比谁都急，不过刚才我看到你快醒了，我以为你不想太吵，所以让她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是吗？”她苦苦地一笑，“浊清姐姐，你老实跟我讲，我刚才一下子晕倒是不是把大家都吓坏了？我很抱歉，大概这几天有点辛苦，或者看到小婉太开心了……”
她的嘴一下子被浊清蒙住了：“傻瓜，你在我面前说什么谎话，不管别人看不看得出，我可是一清二楚！以后，你在人前尽管掩饰，在我面前可不用！喜欢一个人不是错，萧凛天的确是一个值得让你心动的男子，为什么要说谎骗自己呢？你喜欢他！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晕倒更加证明了你的心意！而且我看他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还是他把你抱进来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该有个明确的办法。改天我好好地问一问他！”
“不要啊！”泪水湿透了浊清的手背，一把拉下她的手，隐泣着哀求，“盈菲答应姐姐，不会对姐姐掩饰自己的情感，可是也求你千万不要说出去！盈菲对他的心意，姐姐一个人知道就够了！他是小婉的！他的心一直属于小婉，也一直把我当成小婉！是我自欺欺人，以为小婉已不在这个世上，才会骗自己跟着他！可是现在小婉回来了，这一切云开雾明，就到此为止吧？我好累，我一向是没用的，我不想面对这么混乱的一切，姐姐如果疼我，千万不要说出去，否则我只有死路一条！”
浊清心疼地搂住她：“好好，我不说！你知道吗？当我得知萧凛天把你弄错后，我真是急死了！对了！”她推开她一点，紧盯着她的眼睛，“你们，有没有……，有没有……？”
盈菲红着脸低头摇了一摇。
浊清呼出一口气：“那就好，总算没酿成大错！　否则，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她苦笑，虽然没有失身于他，但她的心，早就交给他了，这一辈子，不管是轩窗纱枕，还是青灯古佛，她注定是一个人了，她不会允许自己再让别的男人靠近自己！
这颗固执而热烈的心啊，虽然他并不在乎，她却只会为他一个而跳动……
“盈菲！”屋门突然开了，小婉清脆喜悦的声音响起，“你醒了？太好了，我把药给你端来，你快趁热喝！”
她兴奋的跑进来，差点把药都洒了，飞快地放到茶几上，浊清早就把床边的位子让给她，她一坐下，两个童年的挚友立即紧紧的抱在一起！
“盈菲！”小婉热热的泪水隔着衣衫烫着她的心，“我真想你啊！这十年来，虽然我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一直记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一睁开眼睛，看到哥哥，马上就想到你了！盈菲！十年好长好长，我只是睡了一觉，可我知道，你却想我想得很辛苦！大家都以为我死了，你也以为我死了，你一定常常哭吧？有没有把眼睛哭肿！小婉对不起你，害你和哥哥都为我担心了！”
小婉的身体如此温暖真实，拥抱起来的感觉和十年前完全两样，她泪如雨下，哽咽的几乎无法成句：“没有……，我很开心，你一点也没有对不起我！只要……小婉能活着！就算我把眼睛哭瞎，让我甘愿代替你死我也愿意！”
“你在说什么傻话？为什么要死啊，大家都活着嘛，不要死！死好可怕，我经历过的！”小婉伸手擦掉她的眼泪，“盈菲常常哭，见到我后就不许哭了！我们以后到老都是最好的朋友！哥哥说，天哥哥很胡涂，把你错认成我了，他有没有欺负你？怎么你一见到我就晕了呢？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太开心了？”
她含泪地回答：“是太开心太激动了！没有想到还能见到你！”
“嘻嘻！”小婉泼涕为笑，把药端给她，“快趁热喝吧，这是我罚天哥哥去抓来的，他把你错认了，要受罚！”
“他……”她一颤，“现在在哪里？”
“他跟哥哥在外面聊天。”
“小婉！”她把药放回桌上，“你去把他叫进来，我有话要跟你们俩个说。”
“好！你等一下哦！要叫哥哥吗？”
“暂时不要吧，我有一些事要跟你们两个说。”
“我马上去！”
小婉出去了，浊清走过来，劝阻道：“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不需要这么急。慢慢再说吧！”
“怎么能不急？不能慢慢说的。”她微笑着，“姐姐放心，我没事了，刚才见到小婉，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痛苦真的很微不足道！姐姐，等他们来了，麻烦你回避一下，我怕你在，我会说不出话来。”
“你可以吗？我看还是我旁边给你打气！”
虽然才相处一点时间，但盈菲已经知道浊清是一个很爽直的人，若她在场，说不定反而会把局面弄僵，于是尽量装得随意地笑道：“我真的没事！你在这儿也陪我很久了，轩哥哥一直在外面，你不怕他一个人寂寞吗？”
“你说什么呀，这个时候还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我说真的！到手的幸福不要让他跑了！”
浊清无语了，盈菲清晰地看到了她眉间的忧色，或许，任何一段感情都会有痛苦的吧？
“盈菲，我带天哥哥进来了，天哥哥！你快进来了，怎么不动？”小婉推开门，快乐的朝着屋里的两人做鬼脸，“天哥哥真是的，我好不容易让他进来呢！”
“那我出去了！”浊清看了一眼盈菲，用眼神给她鼓励，走到门口，看到了萧凛天。
他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似乎正尽力地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但一见到她，他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想询问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略微一犹豫，他脚步稳健地进了房。
浊清帮他们把房门掩上，默默地走到回廊上，雨还在下，沈榆轩一个人站在屋檐下，看到她出来。
“盈菲醒了？还好吧？”
“还好。”她无精打采地走到他身边。
他敏锐地感到了她的不快：“你在担心什么？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总算没有太迟。”
是吗？或许恰恰相反，而是太迟了！
倚着廊柱，她看着密密的雨丝，重复着刚才盈菲说的话：“又下雨了，混漉漉的，真讨厌！”
他无言，他不知道她指什么，但他却是不讨厌雨的！那天大雨，他受伤倒在雨中，是她一遍一遍不厌其烦不顾他的抗拒和冷漠地去搀扶他，也是那天，她温暖了他的心，让他再一次有了家的感觉，虽然到现在，他仍是一个浪子！
“你说，他们三个在里面说什么？
“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好。只是小婉的心智还在儿童时代，我不知道这对她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刚才和萧凛天在这里聊了一会儿，他不多话，但却是我敬佩的人，不管是小婉还是盈菲，他都是值得托付的！”
“你想得倒乐观！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远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是一身劲装的齐禹。
“沈公子！”他深深的作了个揖，态度是难得的恭敬，除了萧凛天，这是第二个让他俯首的人。
沈榆轩朝他回礼，笑着对浊清说：“刚才那么混乱，都来不及告诉你！他叫齐禹，我跟你讲过我无意中救过的天景堂的一个弟子就是他！如果不是他当初告诉我这个地址，我们今天也找不到盈菲，实在太感谢了！”
“该感谢的是齐某，当日不是沈公子援手，我早就没命了！”
“你还这么客气，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