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了无益》第25章

“该感谢的是齐某，当日不是沈公子援手，我早就没命了！”
“你还这么客气，若不是受伤，以你的身手对付那些宵小绰绰有余，当日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点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性命之忧呢！”
浊清笑着：“我看你们俩不要再互相客气了，听得我难受！”
榆轩一笑置之，齐禹直起身，脸上恢复了平日的严肃，他的眼光落在厢房外：“堂主……”
“他在里面。”榆轩问，“对了，刚才我看你们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有什么事发生吗？”
齐禹皱眉摇头：“说不上来，堂主和南宫姑娘在这里的事已经让好几个人知道了，他怕连累我们，所以要带南宫姑娘走！”
浊清插进来问：“萧凛天平时对盈菲好吗？”
齐禹马上回答了：“非常好！我从小跟着堂主，从来没有看过他对一个姑娘这么好，我想他是真心喜欢南宫姑娘的！”
榆轩与浊清交换了一个眼神，榆轩的眉头也皱起来了。
、十九
窗外的雨一直没有停。
盈菲已经下了床，坐在床沿上，理了头发和衣服，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清爽平静。但当小婉拉着萧凛天进来的一瞬间，她还是心跳如狂，无论如何也不敢直视他。
“盈菲，我把天哥哥叫进来了，让他给你道歉！虽然说他是无心，但还是给你带了许多的麻烦！”
小婉牵着萧凛天的手，笑嘻嘻地走过来，盈菲努力地让自己也微笑起来。
萧凛天站在屋里的阴影处，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他灼灼的眼光也仿佛已经封藏起来了。
他一定很后悔，很沮丧，甚至有点愤怒吧？
他现在，最不想面对的，不用猜，就是她！
她站了起来，面向着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表现得无所谓，因为小婉正看着他们，小婉，不该再受任何的苦，属于她的幸福刚刚开始，自己也该功成身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快乐的，痛苦的，她都不该有任何留恋。
盈盈地矮□子行礼，她微笑，眼睛湿润，言词却疏淡：“萧大侠，这几天来盈菲多蒙您的照顾，心里万分的过意不去！现在误会已经解除，您可不可以安排个时间，让我回家吧！”
萧大侠！她喊他萧大侠！多么生疏的称呼！
他没有回答，却笑了一下，笑容中有太多痛苦的自嘲。从小婉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开始，他都是混乱的。有太多的思絮，太多的情感无法理清，复杂的内心一直让他很沉默。即使刚才在外面与众人在一起，他也没有说话，此刻的他，很想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安静地想一想，而不是如狂风暴雨般地承受着各种让他无法回避的决定。
她在说什么？要离开？离开这儿，回家！她在说这个吗？
她看上去很苍白，一络秀发垂在额边，但脸色都却很平静，平静得让他几乎是嫉妒！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她不是一向柔弱而无主见吗？还是，这件事对她来讲，受到的打击根本很轻微，而不是像他一样几乎要崩溃了呢？
“盈菲你要走啊？”小婉跑过来，“为什么这么快？我们都还没有好好聊一聊！”
“不快了！”她淡淡一笑，“我出来也很久，爹到处派人找我！萧大侠也因此受到了许多的牵累。我看我还是早点回去，让爹撤了禁令才好。不然我一直在这里……，大家行动受限制，　我也不方便。”
小婉点点头：“好象也有道理！不过你回去会不会被你那个坏爹爹打啊？他可是一个很凶的人！”
“不会的，他毕竟是我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你放心，等我回到家，一切都安顿好，我会跟你们取得联系，到时候我们再好聊一聊！”
“好啊！”盈菲要回家，小婉拍手笑，“盈菲回家，我也要回家，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聊了！”
她的话让盈菲一怔，小婉好象根本不知道自己家里遭了变故，轩哥哥没有跟她讲吗？她又是怎么脱离危险的？
不过此刻她也无心问这个，重新把目光调向门边的人：“萧大侠，您的意思呢？如果您没有空，我可以叫轩哥哥送我回去，不好意思，给您添太多麻烦了！”
轩哥哥！和他这个萧大侠，称呼相差多么的大！她，已经完全把他当成陌生人了。
胸口已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是又麻又痛，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拳，用一种自己也无法了然的语气冲口而出：“小婉你先出去，我有话要跟……南宫姑娘说！”
在称呼处，还是硬硬地煞住了。南宫姑娘！多么可笑的称呼，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对眼前这个曾经让他一生都想守护的女人用这种称呼！
小婉不解地：“天哥哥要跟盈菲说什么？天哥哥是不是在怪盈菲没有跟你说实话，我替盈菲道个歉，天哥哥不要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他抑制着自己，望着另一个让他想了十年的可爱小姑娘，柔声说，“小婉乖，我们说一会儿就好，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你的好朋友。以前是有误会，现在什么都清楚了，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哦，那你们说，我出去了！”
小婉点点头，盈菲急得想拉住她，但萧凛天比她更先一步：“小婉，天哥哥等一下也有话跟你说，我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是不是？”
“对啊，小婉很想天哥哥！”开心的笑颜是纯真的表情。
萧凛天宠爱地抚了一下她的头：“我也很想小婉。”
这是实话，他并不想掩饰。
小婉出去了，萧凛天轻轻地把门掩上，外面的雨一直没有停的意思，室内有点暗，盈菲低头绞着手帕，下嘴唇被牙齿咬出好几道红印。
屋里安静的听得到彼此不规则的呼吸声，没有外人，他的眼光不再避开她，灼热的让她就算低着头也能强烈感受到。
然后，他走过来了，开口讲了第一句话，竟出奇的温柔：
“你好些了吧？刚才晕过去的时候脸色好难看，我还以你病了。”
“谢谢，我没事。”
他再走近几步，她紧张地挺直了背脊，这几天来，她已经不再对他抗拒，可今天，她又恢复老样子了。
他停住了，没有再走近，又问了一句：“你父亲对你不好吗？小婉刚才说他在打你，他常常打你？”
“怎么可能呢，你听小婉胡说，她总是很夸张的！”
下巴蒙地被抬了起来，顿时，她面对着他俊美而不失力度的脸了，他热热的呼吸也急促地拂到了她的脸上：“你看着我！说实话！你有个暴力的父亲，不快乐的家庭是吗？他真的常常打你吗？”
她用力一挣，挣脱开他，逃到床角，冷冷地说：“萧大侠，请你自重！”
“我从来不知道自重是什么，我是江湖匪类，不像你们这种大小姐学了许多的礼法，我只想听你说实话！”他的双手放在床沿上，忍怒道，“我知道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我也要冷静一下。可你为什么要离开？真的一点时间也不肯给我？这么突然的决定，你把我放在何处，又把这几天来的相处放在何处？”
她缩在墙角，把泪水都吞进肚子里，此刻她不能表现出一丝软弱：“那好，我给你的时间！一天？十天？还是一年？你心心念念的是小婉，这几天面对着我，也是喊小婉！我很抱歉一直没有揭穿你，可是现在都真相大白了，留在这里只会让我觉得难堪！我也不要你们所有人的怜悯！请放我走吧，萧大侠！”
她如此冷漠的拒人千里的表情，他气得一拳捶在床沿上，整张床剧烈的跳了一下，差一点把她摔下地去。一缕鲜红色的血丝从床板缝中淌了出来。
“你……”她花容失色，颤抖着说，“你在干什么？”
“我只想问你在干什么？我是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的态度会转变得这么快？是，我是以为你是小婉，为什么你不说？你可以说啊！你既然已经知道我认错了，又为什么不拒绝我？又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什么‘妾心如日月，愿同尘与灰’，你知道这些话听在我耳里的意义吗？你存心捉弄我是不是？你这种大小姐不是最含蓄有礼的吗？既然说下了承诺，为什么又执意要离开，说反悔就反悔？”
他刚才一拳一定是碰到床沿边的钉子了，因为血已经渐渐渗开来，渗得白色的床单鲜红鲜红的，她吓得差点又晕过去，他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用手去打钉子啊！
“南宫盈菲！”他吼道，“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不回答！”
“我……”她被他一吼，泪水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下来，蒙住脸，一连串无情的话就违心地说了出来，“对！我是喜怒无常！我是冷血无情！我说过什么话，早就忘了！你才好笑呢，怎么会把我的话当真？你想想看，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被你虏了来，什么名节，什么清白都没有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