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相思桥》第74章


美艳绝伦哪!啧啧,瞧瞧张美人的眼睛,比那秋水寒星还亮!”
皇后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她螓首蛾眉,头上戴着九龙四凤冠,腰上挂着白玉双佩玉绶环,整体上看粉光玉靓,华容婀娜,珠玉宝簪,气势逼人。
站在皇后旁边煽火的是苗贵妃,皇上奶妈的女儿,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为他生下过一子一女,儿子早夭,女儿被封为周国陈国大长公主。她比皇上大五岁,又生过两个孩子,身材稍显雍肿,长相普通,可气势较皇后却不遑多让,一副恨不能立马整死我的架势。
后来,就不说了,我也不记得到底被她们打了多少个耳光,或许在后宫,这根本不算什么。
不知不觉,独坐到凌晨。
算一算,我和他也曾夜夜相对过两年。他的日子并不比我好过,准确来说比我要难得多;我是烂命一条,日子过烦了随时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他不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得挺过来,他就像一个棋手,他在棋盘上的成败直接决定无数人的荣辱生死,一旦开局,就不能悔子,不能丝毫犹豫,没有人知道,他的每一步下得有多么冒险,多么惊心动魄,他不停地在取舍,在斟酌,没有一刻不在思量。他曾对我说,他没有梦,因为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梦。
他现在迫切地需要孩子,皇子,那是“江山社禝”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可他还是没有再纳新妃,为什么呢?在汴京,随便一个王爷都有几十名姬妾,比他这个皇帝还多得多。而他,那是因为他还在恪守对我的承诺吗?
“皇上--驾到--”
是刘公公的声音,我赶紧跪在地上接驾。
他依旧是淡淡的微笑,像这夏夜里的清风,我笨着嘴跟他寒暄了几句,听得自己都好笑。
“曦儿,你这么晚来见朕,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瞧着他,心里不禁百味杂陈。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表情善变的贾名自,而是任何时候,任何地点始终只有一副表情,一副和煦表情的仁宗皇帝。和他在一起,听着他沉稳洪亮的男中音,看着他眼角流露的微笑,就像寒冬里的暖阳,你会情不自禁地被他的温暖所照耀,给他的万民以一种亲近的安全感。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开了口:“皇上,曦儿想向您借一样东西。”
我手绞着衣袖有些忐忑,那东西对我太重要,可它是一件宝物,一件回鹘进供给大宋皇廷的宝物,它的名字叫“钟山镜”,是吐蕃先族流传下来的圣物,也是我们妖界的圣物,可以照出我和素意的原形。
我以为他最起码要问我一声,借这宝物有何用,可他却什么都没说,一顿饭的功夫那面古朴得像把大梳子的小妆镜就呈到了我手上。
他起身走了。
我拿起镜子悄悄对自己照了一下,镜子里果然映现出只白鸟。我心中刚一喜,无意中镜子的一个斜角,竟照到了他的背影,那一刻,我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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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书的第二卷天音阁就告一段落。随后,我的风格会有些转变,希望大家看得慢些,读得慢点。至于内容我就先卖个关子,因为我太希望你能陪我继续走下去。下一卷:山海经
寒山暮雪2014年5月1日祝大家节日快乐,永远幸福!
第六十五章 再世缘
难道,这就是天意?
我千寻万寻,千呼万盼,而那人原来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一直没发现!
一点一滴,每一幕,我回想了一遍,两遍,三遍,十遍,百遍……
“你可以再找一个,再找一个--”
“这世上的好男人很多。”
“沈灵曦!早晚有一天,你哭着求着找我要!”
“曦儿,朕喜欢你,自从那次在歌舞坊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朕就喜欢上了你。”
“曦儿,你给朕一段时间,等朕彻底亲政以后,朕只爱你一个人,行吗?”
“曦儿,你怀孕了知道吗?你有了朕的皇儿,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再说那些个要离开朕的话了!”
可是,我呢?我居然从来没有用心去看过他一眼!
“灵曦!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素意,你就是以这样的另一种方式,在冥冥中找我的吗?
我没有办法不哭,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非要有那首诗,非要有那首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他,竟然是他!
这一切,全是命中奇巧的注定。
哭过以后,我让红袖回去给家人传个话,也给白玉堂传了个话,说我会在宫里住一段日子。而这次,红袖明显是欢喜的,终于什么都不再问我。
那两天,我一直在画画,画了一幅又一幅,又被我撕了一幅又一幅。
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没有记住你眉稍的细节,没有记住你的唇线……
我穿梭于每一个他曾走过的地点,踩着他踩过的每一道足迹,体味着他的每一段成长,感受着他的每一份孤寂,每一份苦闷和无助……
我站在他常站的醉心亭,分享着他的每一次成功,追逐着他的每一个希望……
我渴望去见他,渴望他的唇,他的吻,他的拥抱。
我犹豫,反复徘徊在月下,徘徊在他的宫墙外,我怕那道无情的咒语,我怕自己只要离他一近,就会出现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意外,我怕他再一次离我而去。站在这里,起码我还可以远远地看到他,可以想念他,而如今,哪怕是一分一秒的想念,对我来说都是珍羞美味,都是甘之如饴。
我被一浪掀过一浪如潮的思念冲击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他朝政的宫殿,不求能远远地望到他一眼,只求心能感觉到,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不作任何打扮,既不像宫女,也不像娘娘,不伦不类地站在百官参朝的垂拱殿外几十米远的广场上,像塑泥雕般一动不动地遥望他坐着的方向,一天,两天,三天。
从他临朝一直站到他退朝。
不久,我听到了很多议论,说法很多,我也没时间品析;渐渐地,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认识了我,都记住了我,冷宫中的张美人。
他没有宣召过我,我也没有去求见过他。我已经满足,我劝自己必须要满足,不然我可能很快连这些都没有了。
很快,我的两只脚都打起了泡,我的身形憔悴了起来。我不再哭,也不再笑,因为我觉得自己似乎在变成他。
一天夜里,我径自走到了御花园,在那里,我曾为他弹过一夜的箜篌,我想再去唱歌,唱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
在花园的外围,一株不知名的树下,我停住了脚步。那里人很多,宫女,太监,护卫都围在四周,他坐在亭榭里,依旧是满脸和煦,他的眼睛望着一个女人,一个极美的年轻女人。那女子随着宫人的乐声正在翩跹起舞,她像只美丽的蝴蝶,仿佛扑闪在花间,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是沉浸在爱情里,快乐女人的笑。
场景十分唯美朦胧,铺满了优雅,写满了诗意。
那位美丽的女子跳完舞,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对他巧笑倩兮,娇语羞嗔;他也抱起了她,他们十分郎情妾意,仿佛外围所有的一切,一切人,一切目光,对于相爱的他们而言,形同空气。
我并不心痛,真的,你信吗?我用目光,一笔一划地勾勒下他的面容,他的笑脸,他的眼神,将它们深深刻划在我的脑海,我记忆的深处,一点点描绘开来,铺展开来,清晰开来。
我听见有人在咳嗽,似乎是刘公公,于是我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平静地走开。
穿过花园的幽径,我独自走在九曲回廊,走到人工小池畔,那里有一个向外嵌出的平台,像是用木头铺成,名叫邀月台。
站在那里,我遥望着天,没有月光,却有成片的星星!在那些星星里,我终于找到了你。我喜悦着,幸福着,我跳起了那支白族舞,跳起了我娘为我爹跳的舞蹈,我沉醉在爱中,在思念中,在无尽的风中--
几天后,我终于画出了一幅让我满意的“作品”,在画中,他的轮廓清晰,惟妙惟肖,目光极为传神,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又迷人。
我生出股冲动,极想将这幅画拿去送给他。收好画,我将它细心地放进竹子做的画筒里,飞跑着奔到他退朝后批阅奏折的文德殿,内心怀着无比的喜悦。
站立在殿门口,我又退了开去,退到几十步远的地方,傻傻地盯着那个方向,很久很久。有一位公公没忍住,跑来问我,他说他叫阎文应,是红袖的大师兄,需不需要他为我给皇上通传一声。我真心地谢过他,说不用,我再站一会儿就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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