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萦相思桥》第75章


叫阎文应,是红袖的大师兄,需不需要他为我给皇上通传一声。我真心地谢过他,说不用,我再站一会儿就走。那天,我一直站到日落西山。
于是,我又成了皇宫内外众人皆知的“疯子”,不知他们口中的故事是如何精彩,幸好在这宫中,再没有人为难我,我也从不去找任何人的麻烦。
一晃我在宫里已经住了半个月。
除了他,我已经将身外的一切,包括自己的一切全忘了个一干二净,就像位贪恋红尘的修行者,贪慕着明知自己根本无法得到的东西。
睡不着的时候,我想为他绣个荷包。在我的家乡有个习俗,当女子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一定要为她的情人,她的心上人绣上个荷包;那荷包里装满了女人的思念和期盼,思念她的情郎,念他早些回家,盼他的情郎事事如意,平安吉祥。
这次,我的眼神极好,绣得相当投入,成果也还看得过去。我的荷包是黄底,那代表他是“皇帝”,我在外面绣了一只振翅高飞的仙鹤,在鹤的旁边还“飞”着一只白凰。我剪下自己的一段头发,藏在了荷包里面,那代表我对他的守候,代表我和他是结发。
我日日挣扎,无数次疯狂地想把这两件盛载满自己爱意的“信物”亲手送给他;又无数次抱着画,揣着我的荷包,站在他的寝宫前,他的文德殿前,最后再将“它们”原封不动地带回来,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锁好。
时间过得飞快,居然又过了半个月,我争分夺秒!可时间还是不够我用。
一天下午,我本想出去走走,路上有许多人,他们的脸上很兴奋,我听说很久以来,宫里终于在今天举办一次宴会,在紫宸殿迎接来自大辽的使臣,所有的文武大臣后宫妃嫔都会参加。
我斟酌了许久,实在是极想去。我想去分享,分享他的荣耀,感受他的成功。
没有任何打扮,没有任何通传,我在所有人惊讶的注目礼下,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热闹无比的宫宴,自然而然,就仿佛,那里是我的落霞谷般。
我一直走到他的面前,离他很近的地方,停住脚步。
我直直地,不加任何遮掩地,微笑地看着他,眼里全是他,而我眼角的余光全是空白,直到红袖匆匆跑进来下跪,我才回过神,在所有人的万分惊诧下,对他下跪行礼。
他赐给了我一个位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我却并不意外,也不狂喜。
还是那般,我的眼底全是他,而其它无数道向我投来的目光,对我而言根本就视而不见。
我时而笑着,时而腼腆,时而抬头深情地看他几眼,时而低头,看着自己的几案。而那上面的美味,我却没有动过一下。
我想到了一首歌,一首男人唱的歌,是我前世最喜欢的歌手,他的名字叫童安格。那是首他曾唱过的歌,一首让我无数次为之流泪的歌,我特别想唱,在这里,为我心爱的人而唱。
于是,我深深地望向他,张着嘴,却不发声,我无声地唱着:
……
我的梦有一把锁
我的心是一条河
等待有人开启,有人穿越
你的唇是那么热
你的吻是那么甜
仿佛前生相识,今世再见
月下独自来到旧日相遇的地点
吐散着迷惘的尘烟
也许,只有一个人
才能明了这一切
遥远的思念
堆积在眼前
也许,只有一个人
才能改变这一切
前世的思念
今生今世来了结
……
他的视线一直很忙,在和很多人说话,但偶尔,他也会向我这边瞥来一眼,脸上还是挂着,那副你读不出任何情绪的微笑。
可当我唱歌的时候,他的视线却不再抽离,他的唇也不再说话,他的目光紧紧黏在我的脸上,与我相对而视。
或许,他是在品读,在研读,我的无声歌曲,我的无声告白。
我唱了好几遍,对他微微笑着,我想我的眼底,一定毫无保留地流露出了我对他的爱意。因为,我竟在他一成不变的笑脸上看到了丝丝震惊;接而,那震惊越来越多,他的手开始抖,他的目光变得急切,他似乎想站起身,似乎在极力隐忍,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将我紧紧拥抱;就像一团熊熊的烈火,迅速将我和他沦陷在其中,瞬间烧成一片灰烬;然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任何人,任何事物,任何天意,都无法再将我们分离错开。
我望着他,他望着我。
我多么希望,无比地希望,希望那一刻可以凝固下来,定格在历史中,定格在时空中某一个地方,不会被抹去,不会被淹灭,永远不会被遗忘,而后晶结成,永恒。
猛然间,我惊醒了过来。
不可以,不可以!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冒冒失失地越过这片界线--我差点忘记,我还有希望,还有份希望,一份可以和他长相厮守的希望。
我突然站起来,任何招呼都不打,更不谈礼貌,我立时收回自己所有的表情,目空一切地当着所有人的面,无视所有人再一次无以复加的惊讶,就那么径直地走了出去。
只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来去自如,没人对说我什么,也没有人为难我。我想,或许在一些人眼里,我是个疯子;又或许在另一些人眼里,我出脱了红尘。
我轻轻走到了那张邀月台,只是这一次,我没有再跳舞,而是直接躺在那上面,喜滋滋地看着星星。
渐渐地,我终于在这一个多月以来,第一次深深地,深深地睡着,睡了个好觉,做了个好梦。
第六十六章 神密谷
糟了!
不知怎么的,我竟跌进了魔障!
原本,我是在做着一个极美的梦:最初,我是只小凰鸟,一时好奇钻进西南方一片崇山峻岭,来到个幽密的深谷,当时正值黄昏,天边落着极美的红霞,于是我为它起了个名字:“落霞谷。”在落霞谷,我很快就迷失了方向,怎么转都转不出去。我衔了些果实,吃完后将种子撒落在各处,种下了许多花花草草。然后,我在那里一住就是上万年。
自然,到最后,我成了“它们”的老祖宗,成了“它们”的“母”;奇怪的是,我竟“无法老去”,我成了不老女神,因为我是雌性全是雪白,“它们”拜我为皇,白凰。
落霞谷一天比一天美,吸引了许多过路的小妖前来居住,接着,我又成了小妖们的“后”,“妖后”。
日子过得无忧无虑,我喜欢唱歌,也喜欢跳舞。在一个月夜,天宫中飞来只仙鹤,它恼怒地向我抱怨,说我每天“吵”得它和它的主人,南极仙翁不能休息。我冲它一笑,耍弄了它一番,结果它竟赖着不肯走了,没多久我们就相爱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它唤我“灵曦”,我唤它“炽烨”,我们朝夕相伴形影不离。
可突然,景物一变,炽烨竟不见了,落霞谷也不见了!
我跌落进谷后的万丈悬崖,那里竟是一片澄黄幽明的世界,什么都没有,没有花,没有树,也没有活物。
我边走边四处瞧,脚上突然被个什么软软的东西猛然绊了个趔趄,吓得我一跳!
回头一看,那地上竟躺了只狼,它的毛色斑驳而丑陋,没有丝毫光泽。我壮起胆子朝它走近两步再一细看,心猛然一阵狂抽!
那只狼的肚子,竟翻出了一大块皮肉裸露在外面,和着血和黄液的肠子流了一地!
“啊--”我控制不住地失声尖叫!蒙住眼睛蹲在地上不敢再看!
良久,没什么动静,我回过神,想一想我又不禁有些难过,难道就由它这样暴死在野地吗?酝酿了许久,我悄悄鼓起勇气,慢慢从袖子里腾出脸,偷偷瞧它。忽然,我竟见那条狼的身子居然抽蓄了一下,它还没有死!
我想,它一定是痛苦得不行,极度的痛苦。顿了顿,我咬起牙,心脏怦怦直跳地朝它一点点走了过去,蹲在它面前轻声问它:“你怎么样?”
它的身体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搭拉了下眼皮艰难地扫了我一眼,眼神充满了分秒难捱的痛苦;它张着嘴,淡红的舌头从嘴里无力地垂拉在外面,牙齿还缺落了好几颗;它试图发声,却连哼痛的劲力都没有了,身子仍在不自觉地微微抽蓄痉挛。
我拔下自己的几根头发,再扯了牧身上的羽针,手忙脚乱地为它修补起伤口。再脱下自己的外衣,也顾不上自己裸出了大半个身子,将衣服扯成条,仔细地把它的肚子一圈圈包好。幸好我身上还带了块“珍菇”,一点点将我最喜爱的食物撕开,喂到它的嘴里:“吃吧。”
虽然它求生的*极强,却吞咽得十分艰难,还是有一些菇沫被它含在口里咽不下去。我抚了抚它的头,决定去找找水,它必须要喝些水才行。我四下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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