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辞》第33章


口中满是讽刺,黑衣人执着地又道:“我说过,不是宫主主使我,是我自已的主意!”楚月轻轻抚摸她怀中婴儿的笑脸,孩子,娘还能拥有你多久呢?心忽然纠紧地痛。她看都不看那个黑衣人一眼,扬起一个笑容,问:“你说一切都是你的主意,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因为宫主不喜欢这个孩子,所以我就不允许他存在。”“既是因为宫主的原因,那即使不是他主使的,那事情始终是因他而起。我就说嘛,你真是一个好下属!”“铭,你…沐雪,我……”
说完楚月目光淡淡地对着楚寒,望着他的犹豫,望着他的恐惧,仿佛要把他望穿,眼神一狠,“说到底,始做踊者,就是你楚寒!”声音穿破云层,划破了天空,雷声仿佛收到她的号召,“轰隆隆”的响起,顿时,倾盆大雨恍然而至。
巨大的雷声震痛了楚寒的心,他踌躇的步伐加快,迅速脱下外衣,披到楚月身上。楚月却意外地静立不动,任由他穿上,楚寒心却一暖,语气柔柔的说:“下雨了,回宫避一下雨吧!”她仍然愣愣地不动,眼神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楚寒,楚寒拉起她的手,“就算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你的孩子想想,再这样淋下去,孩子怎么受得了!”
说着弯下腰,欲把她拦腰抱起,可她对顿时逃离他的怀抱,后退到几米远的地方,眸中是那么地平静,雨柱冲刷中,楚月娇小的身影静静地矗立,犹如一座雕像,又如一坐万年不动的冰山。只是她眼中的绝望,悲痛使楚寒心密密麻麻地痛。只见她慢慢地走向悬崖边,加上雨的冲刷,本来就狭小的山路被充刷得更窄,再加上路边上的泥土疏松,很容易有滑坡的迹象。楚寒心都提在嗓子上,却不敢呼出声,他怕一出声,会吓到楚月,屏住气息地望着。只见她在悬崖边愣愣地停下,将她身上楚寒为她披上的外衣无情地扯下,狠狠地抛向空中,拾起地上掉落的剑,向衣服斩去,顿时,青色的衣服变得如同溃烂的杂草,一丝一丝地向崖地飘落,为她的绝决画上一笔。
“你的呵护?我不需要!”冰冷的声音深入骨髓,楚寒伸出颤抖的手,渴望能抓住那么一丝不让它离去,却是惘然。
“从今以后,我沐雪,与你楚寒,再无任何瓜葛!”那一刻,她漠然绝尘而去。雨似乎下得更大了,雷声一个接着一个,没有丝毫停下的预召,雷声震惊了云霄,亦震痛了楚寒的心,他知道,一切,已经不可能重来了,她再也不会回头了,真的再也不会了…
、第三十八章 深宫风云起(1)
凤鸾宫,大殿。
琴音缕缕不绝恰如满江春水散着清波潺潺流去,又如三月细雨淅淅沥沥扬过整个宫殿,顿时歌舞生平,十多个粉衣女子飘逸着清柔的身姿,脚步婀娜,眉眼含笑,春之曼花亦不过如此。
澹台烨慵懒地躺在龙椅上,玄色龙袍微微倾到地上,散落一地光辉。眼神清冷得犹似冰山中的万年寒冰,只是不奈得望着眼前的舞蹈,似在欣赏,又似在想些什么,让人摸不着头脑,一脑浑水污浊不清。
他的身旁是那个永远自命尊贵的皇后沐晴,嘴角扬起的丝丝笑容如涟漪留于湖面,仿佛一瞬间便如沫般轻逝。
皇后望着澹台烨对她精心安排的歌舞不屑一顾,只是埋头在喝酒,心中稍不悦,便道:“皇上觉得这舞蹈如何?莫不是皇上不喜欢?”澹台烨在这一年里,开心的日子寥寥无几,于是后宫妃嫔为能使皇上一笑可谓是出谋划策。
一月前是乔妃的“鹦鹉唱歌”,皇上一句很聪明很可爱就解决了。前天是兰妃的“变魔术”,皇上也是一句很抽象就搞定了。昨天尹妃的“拉丁舞”,却被皇上一顿臭骂,说是没有女子的矜持。这不,今日,皇后不知从哪请了一群女子来跳这“浅云笑”,人是美,舞姿也美,但仍提不上澹台烨的半点兴趣。
“舞姿清逸脱俗,甚美!但唯一不足的,是少了神。”澹台烨语气略有一番意味。“神?”皇后疑惑万分。尹妃仿佛能读懂澹台烨的心似的,便抢了话说:“的确,臣妾也觉得,这舞姿虽美,但若说起有神,臣妾一时想起了一个人。此人的舞姿可谓神韵俱全,翩若惊鸿。”说着说着,语气渐渐上扬,似要把皇后的气势压下。
此时乔妃停住了吃桂花饼,将手上吃了半块的桂花饼放回盘中,急忙起身,眸中浅浅一笑,向尹妃问道:“尹妃说的此人,可是湮妃?”眸中盼望的神彩,让人不忍拒绝,尹妃抚媚一笑,回道:“除了湮妃,乔妃以为还有别人吗?”乔烟云为自己的愚昧缓缓退回自己的座位,不再说话。
听着众人口中左一个湮妃,右一个湮妃,澹台烨已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起那个无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像及了沐雪的湮妃。一年前他的一气之下将她打入冷宫,他此时竟是那么迫切的想知道那个同沐雪一般掘强的女子过得怎么样。
“陈公公。”澹台烨喊了一声他身旁的陈公公,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话,挥了挥手,只见陈公公缓缓的离开大殿。
“报——”大约过了一柱香时间,外面却传来了急报。
“启禀皇上,忧将军在城外十公里处救回一个女子。”“只是救回一个女子,有何大惊小怪?”澹台烨闲适地说着,接着抬起酒杯开始喝酒。“只是,此女子与冷宫中的湮妃娘娘万分相似。”
什么?只听酒杯与青石地板碰撞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声音如钟罄音,声声敲击着澹台烨的心灵。一时,陈公公由殿外走来,在澹台烨耳边不知说了一串什么话。
“什么?”澹台烨顿时满脸的惊愕,又道:“速将此女带上来。”士兵顿了顿,有些胆怯,吞吐道:“可是,此女现在仍在昏迷当中,像是受了很重的伤,并且,此女怀中抱有一个男婴,看似不到一个月。”
“此女现在何处?”顿时,澹台烨竟那么迫切,尽管还不确定是湮妃,也许,他是想自己亲自确定她是否是湮妃。士兵迅速答道:“在太医院。”一时,殿中歌舞刹停,琴音尽绝,玄衣穿过惊愕的一群人,直往太医院快步走去。
乔烟云望着皇后顿时呈现的失望,不禁讽刺地说:“真是可惜了!皇后那么精心安排的歌舞竟被这样打乱了,没想到皇后在皇上心里的份量竟连一个像湮妃的都不如,唉!妹妹真为姐姐不值啊!啊哈哈哈——”宏亮的笑声随着空气中的花香消失在殿外。
楚月半醒之间,只感觉很浓重的一阵阵中草药味。她记得她抱着她的孩子,在那条不知哪是尽头的路上一直走一直走,然后身子越来越重,仿佛是晕倒了。但之后又好像是被人抱起了,她知道那不是楚寒,不是澹台烨,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人。她只记得那个怀抱很冷很冷,冷得没有半点温度。
当她醒来时,眼前一片空明,没有了刺鼻的药草味,反射出的是华丽的装饰,仿佛,竟还有一丝熟悉的感觉。迷迷糊糊中,忽然传来了一句声音,“你醒了。”
语气仿佛是隔了一个世界传来的悲凉之音,呆滞的步伐渐渐走近,楚月的心竟是那么的压抑,那么的恐惧,那么的、疼,不!怎么会疼呢?怎么会…
楚月目光停在澹台烨薄凉的眸子上,清冷的眸中投射出一抹不一样的神彩,那是,深情?不,不是,一定是她看错了。顿时,回过神,环顾了一下四周,急忙问道:“我的孩子呢?”语气略有焦急,却压不住见到澹台烨的心慌,她心慌什么?难道没了楚寒的帮助她怕了吗?不,即使没有楚寒,她也有自己的能力,她不怕。
“你的孩子?”澹台烨轻轻地问,似乎是想知道孩子的父亲,语气中的那丝丝恐慌,唯恐怕那孩子不是他的。
楚月直视他的眸子,表现她的毫不畏惧,“不,不止是我的孩子,还是你的孩子。”澹台烨有一丝的惊喜,但更多的是疑惑,楚月又解释道:“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同床是在前年五月,现在临近四月,而孩子已将近一个月大,十月怀胎,由此看来时间刚刚好,你还不信吗?”楚月说的时候那般云淡风轻,却暗隐无数的悲伤,就连那抹微笑也像是强扯出来的。
说完眼中竟有那么丝丝的悲痛。不知怎的,澹台烨看了她眼底的悲伤,心却纠紧了,“真的吗!”一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与盼望的疑问,却又不像是疑问,也许,是一个男子对于就要当爹的喜悦吧!是啊,后宫的嫔妃当中,他多少次渴望当爹的梦想被争风吃醋毁灭,如今,他真的就要当爹了,能不高兴吗?
澹台烨笑得那般灿烂,好久好久,他都没这样笑过了,是因为孩子,还是湮妃?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对此,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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