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笔》第13章


“师傅,我——”伊荔瑟想分辩,却被英俊接了话去,“师叔,我与三师妹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一时技痒按捺不住,就稍稍切磋交流了一下,真是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啊,三师叔您名师出高徒,不如顺手把我也收做了徒弟吧。” 
檀淡然听得微微一笑,道,“英俊小子你好生势利,不怕你师傅知道又揭你的皮?” 
“怕!怎么不怕,”英俊知道三师叔好涵养,断不会教训自己,“不过为了追随师叔您,别说一层,就是揭上十层八层也是值得的。” 
“你是蛇么?”檀淡然仍是淡定的笑容,“况且想追随的,怕不是我吧——”说罢笑着扫了伊荔瑟一眼。 
英俊听得在耳,脸上史无前例地一红,往日的油嘴滑舌也施展不开,心头怪怪的,又欢喜又忐忑,一片混沌纷乱如麻。 
伊荔瑟未想到这色狼加混蛋加赖皮就是自己的二师兄,郁闷几成内伤,碍着师傅又不敢出手,只得丢过去一个大白眼,看在英俊眼中,又是盈盈秋波脉脉传情,无穷甜蜜。 
“你这妮子,”檀淡然微微摇摇头,“方才见那银红垂幕宝座下山,就知是你到了,到了飞鱼门,也如在波斯一般讲排场么?” 
“弟子不敢,”伊荔瑟的外族腔调七折八转,听来别有韵味,“父王的意思,我推辞不得,可是一到,就将他们打发回去了。” 
“你父王只因你要来中原,不知与我聒噪了几百次,又怕你被人低看,又怕你被占便宜,又怕你被人欺负,罗嗦得我几乎翻了脸,这才罢了,”檀淡然苦笑,“伊荔瑟你可要平安无事,否则只怕你父王拼尽全波斯之力,也要兴兵中原为你讨公道呢!” 
“师叔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伊荔瑟师妹的,”英俊有美在旁,豪气顿生。 
“谁要你保护!你保护才不放心!”伊荔瑟又给英俊一个波斯风味白眼,敛衽垂首道,“师傅叮嘱,弟子铭记在心。” 
“好,走吧,”檀淡然点点头,“英俊,你也一同上去吧。” 
“好啊好啊~~~”英俊求之不得,立刻凑到师妹身边,见伊荔瑟怒目而视,只得挪开点跟着檀淡然,“五师叔和两位小师妹要明日才到,三师叔我们这就上去吧,师祖只怕等急了。” 
三人就着暝色上山,一夜欢聚闲话不提。 
林紫宁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幸的美女,当然,重音要放在“美女”这两个字上。 
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是这么聪明,这么美丽,这么善良,这么可爱,而有些人竟然不懂得珍惜,真是天底下最无情的师傅和最无趣的师姐~~~ 
打见了面,这两人便都绷起一张脸,一个装酷一个扮冷,除了批评修理林紫宁,好像就再没啥可以交流了,一路上惜语如金各自向隅,不由得小宁子不牢骚满腹闷气冲天。在这短暂而寂寞的旅途中,唯一可以安慰小宁子,尚给她一点希望的,就是飞鱼门的大把美女。 
所以,观众们,你们一定不难理解,为什么她一到飞鱼门,未及站定,眼睛一扫,就以光速扑向了伊荔瑟。 
解忧与众人一一见完礼,刚要与如蓝闲话几句,一偏头就发现小宁子正贴着伊荔瑟殷殷致询,“姐姐,你的眼睛与我家猫咪好像哦~~~你一定是波斯人对不对?小昭,小昭你认识吧?” 
可怜的冰山伊荔瑟定在一角,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解忧不由得叹气,走过去大力扯开林紫宁,柔柔一笑,“是三师姐伊荔瑟吧?我是宇文解忧,她是林紫宁,师姐你别见怪,”说着斜小宁子一眼,“她时差还没倒过来。” 
伊荔瑟松了口气,却仍是神情迷茫,“她刚才说什么小昭——” 
“哦,”解忧见怪不怪,“就是你们波斯明教的圣女。” 
“是啊是啊,”林紫宁双眼放光地又扑上来,“师姐你认不认识?见没见过?” 
“原来你说的是她,”伊荔瑟释然,“我们在同一个瑜珈俱乐部,经常一起做美容。” 
“可不可以让她给我签名?”小宁子的眼睛立刻弯成了两瓣月牙,连解忧的眼色也顾不得,刷地从怀里拽出一本书,递到伊荔瑟眼皮底下,“就这儿,就这儿!”。 
伊荔瑟定睛一看,只见封面上五个大字 ——《倚天屠龙记》,慌得双手乱摇,口中只道,“不可不可!这是明教第一禁书,我又怎敢拿去与她!“ 
小宁子还要罗嗦,却听得那厢英俊大声召唤,“各位师妹,快来拍全家福啊,莫让画师等急了!”解忧忙向伊荔瑟丢个眼色,两人甩下小宁子相携而去,小宁子最怕被抛弃,见状急得跳脚,忙也叫着追了上去。 
第二日便是九月十五,解忧早早起身,一面梳洗一面叫师妹起床,连叫几声都没反应,再没耐心,一脚踹将过去,小宁子哐地撞到墙上,这才揉着脑袋爬起来,万般不愿地妆点打扮。师傅檀洒然最见不得人邋遢不整,若是此时(师祖大寿)此地(飞鱼门老窝)犯到他手里,一定会被活活剥皮以谢观众。 
二人用过早餐,方要去正堂拜寿,就听得窗外有人微微咳了一声,道,“时辰要到了。” 
林紫宁知是师傅来了,一闪身躲到解忧身后,探出个头来,“师姐,你先出去。” 
“为什么要我先?”解忧把她拎出来,“怕成这样,真丢脸~~~” 
“才不丢脸,徒弟怕师傅天经地义,”小宁子揉揉胸口,还是害怕,“我怕师傅嫌我土,哇呜一声吃了我,再用我的骨头剔牙~~~” 
“哼——”解忧眼角微微挑起来,略略提了声音,“谁吃了谁还说不定呢!”便揪着小宁子一同飘了出来。 
他背门而立,身姿洒然,负着的一双手,纠结着,在青衫上打下一个浅浅的印子,无意中,透出那么一点心情来——是欲语还休,还是若有所思?解忧抬起头,看见那株高大怒放的木芙蓉,因了一阵微风,雪白花瓣盈盈而落,拂过他的胸口,又沾在自己的鬓旁,薄雾微光,景人两谐,好似刚刚写就的一首古诗,他——是韵。 
林紫宁四下嗅嗅,觉得气氛不错,比较安全,这才从解忧身后滚出来,谄媚地叫了一声“师傅~~~”。 
檀洒然慢慢回过头来,从上到下审视林紫宁的装束,微微点头,以示满意,“还好。” 
“那当然!”林紫宁放下心,又恢复嬉皮笑脸,“师傅您再看看我师姐这身咋样 ?您怀疑我的眼光不要紧,要是怀疑师姐的眼光,那就~~~”眼睛瞟瞟解忧,心里巴不得檀洒然大放厥词,好就此引爆一场鏖战,一想起他俩自相残杀血肉横飞就开心哪~~~ 
檀洒然凝视解忧,薄雾慢慢褪去,她仿佛站在天与地的界线,是万物灵秀之所钟,那银色缎子上细细拼出的各色花瓣,或艳丽或清雅,或灿烂或温柔,千姿百态,千娇百媚,却没有任何一朵,可与她相比—— 
她的头发又长了好些,齐整刘海覆住饱满额头,那一双清如水深似渊的眼睛——你,总是把太多的感情锁在心里,而太少的,留在眼中。 
四年了,他不再是他,她更不再是她,可那种相逢相处相对的感觉,仍让人期待,同时,畏惧。 
“师姐~~~”小宁子坐山没观成虎斗,深觉无聊,摇晃解忧,“你在看的是什么花?” 
“木芙蓉,”解忧把视线收回来,“这株初放白色,渐为粉红,以至深红,故名三醉芙蓉。” 
“还有一名,”檀洒然转过身,走开去,“叫做千面女郎。” 
三人来到正堂,檀沧然见众人到齐,忙命铺下红毯锦垫,堂中绿如蓝英俊等人,各随了师傅,一并跪拜,齐声贺道,“恭祝师傅/师祖福寿绵长,如海之阔,英姿不老,如日之恒!” 
现任飞鱼门主的名字很特别,姓老名狐狸,五十年前也是迷倒大批无知少女的著名酷哥,如今尚气势犹存,狭长眼睛熠熠有神,座上见众徒弟徒孙男的潇洒女的美丽,俱是人中龙凤,一水儿跪拜下去,真真是满堂芝兰满目珠玉,璀璨琳琅,不由大为欢欣,抬手道,“孝心我领了,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檀家众人落座,如蓝等七代弟子便立在各自师傅身后,听长辈闲话,无非是探讨一下江湖局势,八卦一下武林新闻,兼交代一下各自动向。 
林紫宁站在师傅身后,闲得无聊,眼睛四处旅行,忽有发现,凑到解忧耳边,悄声问道,“师姐,这些衣服都是你家出品? 
“——”解忧偷瞄师祖一眼,见他正忙着和大师伯辩论“令狐冲该不该去救任盈盈”,无暇看自己,便低声回答,“有八成。”心想大家都有自己送的“经纬卡”,衣料对折,赠送裁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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