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第28章


有和尚追上来,霍炎这才放开薛临波,自己靠着一棵数喘气。冷风吹过,薛临波打了一个寒战,刚才在里面那一段时间,竟好象跑了一个十公里越野,她全身汗湿,几乎虚脱。
“该死的臭和尚!”霍炎骂了一声,他是太轻视他们了,当初根本就不应该走进去的。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薛临波有气无力的问他,这事太不可思议了,她没有办法理解。一个素昧平生的老和尚,和自己,和霍炎,就象两个世界里的人一样,他到底想干什么?
霍炎抬起头,避重就轻:“没什么,老和尚会妖术,鼓惑人心,要人出家跟他当和尚。”
和尚会妖术?薛临波半心半疑,她是看得出方丈很有些古怪,但说到妖法——她想,霍炎会的嫌疑恐怕更大一些。看啊,自己竟然和这样的人混在一起,假如佩珊还在,她会说什么?
他们休息片刻,冒着越来越绵密的小雨下山。薛临波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如同一团糨糊,理不出一点头绪……
“信佛未必就是一件坏事。至少,心可以平静一点。”她很感慨的说,也许,观潮真是佛教徒,才能保持那样超然宁静的心态吧!
霍炎猛收住脚步,走在他身后的薛临波猝不及防,脚低一滑差点摔倒。霍炎一把拉住她,气势汹汹地逼近她:“再敢多说一句,我就掐死你!”
她哼一声,不接受这样的威胁,还挑衅:“那你何必拉我?我摔死了不是省事?”
他沉默一会儿,突然粗鲁的拉扯刚才给她披的自己的外套:“把我的外套还给我!”
薛临波如何肯给,笑着闪躲,说:“你的红衬衣美得紧啊!挡起来未免可惜!”
看她笑靥如花,霍炎不由一愣,她——是个美丽的女子呢!不由自主,抬手拨开她散乱额前的湿发,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笑声顿住。
他们站在小雨绵密的山路上,周遭无人,只有雨水打在树叶草尖上的声音。
似乎,霍炎模糊的想,他们是离得太近了。
——会好的,菩萨慈悲……
——你是我的救主吗?
——众生被困厄,无量苦遍身,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
——你不存在,却似无处不在,你是谁?
——别把我当傻瓜,霍炎……
清亮的手机铃声穿破迷离到暧昧的氛围,霍炎在心里叹了一声,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惋惜,他从薛临波身上自己的外套内袋里摸出手机。
“什么?”薛临波脸红如
“什么?”薛临波脸红如烧,声音也有些沙哑。
“是小郭。雨好象大了很多,快下山吧。”他挂断手机,非常从容的揽住她,好象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薛临波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有点担心他们会一起摔到,不过恐怕她是多虑了。霍炎脚步轻快却很有力。
——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
薛临波剩下的路上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念叨,可究竟为什么要念,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向来精明的小郭竟然在回G市的时候迷路了。他看天色晚了,因此抄了一条近道,想不到下雨天又黑,竟然找不到路了。
“都怪这该死的雨,怎么和白天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小郭第N次抱怨,额上有细细的汗,“早知道就不抄近路,走大路这会也快到了。”
“别急,仔细找找看,也许会碰上人。”薛临波看车床外越下越大的雨,除了不时疾驶而过的汽车,别说人,连个鬼影都不见。
“有个路边店也行啊!”小郭喃喃自语,很气丧的样子。
“那边。”坐在副驾驶座的霍炎突然向左前方一指,果然有一处灯光。
车缓缓停下,看过去好象一个小商店。小郭大是兴奋,说:“你们等着,我去问问。”
“我去吧,我想——买点东西。”薛临波忙说,她是有些内急了。又不好和他们明说,便自告奋勇去探路。
小郭是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里面的原由?于是点头。
薛临波从左侧下车,等一辆载重大卡车轰隆隆的开过去,冒雨冲向对面的小店。
是一家烟杂店,好象也买些快餐之类,老板是老夫妻两个。她随便买了些汽水食物,然后借厕所、问路,这才知道小郭竟然开上了省际公路,都快离开G市了。
道谢走出来,小郭借来的白色桑塔纳静静的卧在对面,被雨水冲刷的非常干净。
“薛小姐快点!”小郭摇下车窗对她招手大喊。
左右都没有车辆,她开始小跑。
那是什么?她眯起眼睛,两盏刺眼的车大灯飞一般向这边冲过来。
她本能的要躲,却发现车不是向她这边来。
那么——
轰!——
白色桑塔纳几乎飞上半天,落地后又不知翻滚了多少圈才顶朝下摔在路面上。薛临波象傻瓜一样看着这一切发生,卡车倒车,然后,不顾而去。
霍炎,霍炎在里面!这个认知挟裹着象被撞飞的车一样的重量呼啸着击中了薛临波,她低喊一声,绝望的如同行将溺毙。踉踉跄跄地冲过去,看着破碎的不成样子、车头都被高速驶来卡车挤扁的车,无力的跪倒在地。
霍炎的头突然从另外一边探出来,下巴上鲜血淋漓。
“霍——霍——”薛临波结结巴巴,不敢相信老天竟会赐下这样的奇迹。
“帮一把手行吗?我骨头都快散了。”他没好气的说,不明白薛临波怎么变迟钝了。他嘴角破了,不知道算不算毁容。
薛临波慌忙过去拽住他的胳膊,帮他从变成三角形的车窗里爬出来。
“小郭,小郭怎么样?”
“不知道。”霍炎活动活动关节,每一块骨头都安然无恙。于是探头往里看,小郭被夹在座位里,生死不知。
薛临波徒劳地擦脸上的水,她已经完全湿透了。
“到那边店里打电话叫救护车,然后老老实实呆在里面!快去!”霍炎对她吼,她只好起身去打电话。
小店主人惊疑不定的重新接待了薛临波,老板娘自告奋勇报警叫救护车,还很体贴的给薛临波端来一盏热茶。她接过来,手却簌簌发抖,茶水溅出来很多。
不一会儿,霍炎架着小郭走进来,谢天谢地他竟然没死,但还在昏迷中,脸色惨白,外面却看不出任何伤痕。薛临波怀疑霍炎是怎么把他弄出来的,这样冒失的把他弄出来合适吗?
老板抬了几张桌子拼起来让小郭躺在上面。霍炎把擦去嘴边的鲜血,这让他英俊的脸显得很是狰狞,有点象刚吃完活物的野兽。见薛临波很担心的看着小郭,说:“他没死呢!不过骨头大概断了不少。”
薛临波捂住嘴,好久才说了一句:“医生已经在路上了。”
霍炎显然对医生兴致缺缺,他站在门边,透过漆黑的雨镰看对面摔得四脚朝天的车,是意外吗?太过突然,连他都措手不及——他皱起眉头,嘴角火辣辣的痛。
这算不算毁容?他又一次想这个问题,听见薛临波在里头惊呼:“霍炎!快过来!”
他快步过去,以为她有什么不妥,可她说得却是小郭。他在抽搐,脸上最后一点血色正在迅速的退却——
“有针吗老板?”他大吼,“大号的钢针。”
“只有缝衣针。”老板很惊惶,一双眼睛只不停看着小郭,显然担心他死在这里。
“有!有一根针筒上的针!”老板娘想起来什么,说,“是我女儿放在家里的,我女婿是兽医,给狗打针用……”
“拿来!”霍炎打断她的唠叨,声音强硬。
老板娘匆忙跑进去,不一会果然拿出来一根针,又粗又长,不用说给狗,给牛打都绰绰有余。
薛临波担心的看着这根针,有种非常不详的感觉。霍炎从柜台里挑了一瓶酒打开,倒了半碗,打着火,把针放在上面过了一下,然后——冷不丁地、猛扎进小郭的胸腔。
“啊!”
老板夫妻和薛临波同时惊呼出声。
“闭嘴!”
针拔出,一股浓稠发黑的血跟着涌出来,小郭不再抽搐,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内出血。”霍炎扔掉手里的针,很是不耐,“那些白痴医生怎么还不来。”
薛临波看地上的针,突然惊恐的想起老板娘说这是给狗打针用的,口吃的说:“这、这个针……”
“死了怪他倒霉。”
霍炎笑了,牵动伤口,一阵呲牙咧嘴。
交通事故处理车来了以后救护车才到,薛临波看着小郭被抬走,又回到小店,给他们一些钱并再次道谢。霍炎不肯去医院,站在雨中看他们勘察现场。
一个警察很好奇的凑过来:“当时你在车里?”
霍炎点头。
他吃惊瞪大双眼,指着跟一堆废铁差不多的车说:“这样你都没事?”
“有事。”他冲他笑,端得不怀好意,“我嘴唇破了。”
警察一呆,显然不适应霍炎的思维。他认真看他,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此时他手里一个手机开始做响,于是递给霍炎:“在车里找到的,你的还是伤者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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