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师对招》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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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她跪在他身边,手指轻颤地解开了他的腰带,慢慢脱下他的衣服。
“累了,你也睡,这里很安全。”他闭着眼睛嘟囔。
林紫萱知道他已半睡半醒,便不说话,拉过被子给他盖上。
随后她下床,拍打他的衣服,抚平其上的皱褶,将它折叠好放在椅子上,再洗了脸和脚,看看屋里除了大床,只有两把椅子,她坐上床沿,想靠着床头打盹。
可还没调整好姿势,一只大手将她拉倒在床上。“我说了,我们都需要睡眠,躺下好好睡。”
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可是声音依然清楚有力,让她怀疑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头一挨上床,他的胳膊就压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第八章
“谭大哥,我们同睡不合礼数。”她轻推他的胳膊。
可他反而将她拥得更紧,甚至玩世不恭地说:“我是讲究礼数的人吗?”
他热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让她心跳如鼓,可他的语调不再让她反感。她惊奇的发现,她对他的一切看法和感觉都改变了。此刻他依然是初识时那个貌似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可是她知道在他谐戏的外表下还有另一个真实的他,而她已经一步一步地深入其中了。她渴望走得更近更深,渴望了解他的全部。
她轻轻侧头,看着闭眼沉睡的他,心里的渴望在增加,她贴近他,用呼吸与他交流,用眼睛扫过他俊挺的五官,然后,倦意袭来,她依偎着他沉入了梦乡。
知道她睡熟了,谭步平张开眼睛,将唇贴在她的眉心处,轻轻一吻,拉过被子将他俩盖上,这才放任自己被睡意卷走。
这一觉他们果真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次日清晨,林紫萱悠悠醒来,发现自己正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而屋外的晨光已经透过窗户照进了屋内,她赶紧起身,却被谭步平的胳膊压住。
想起她入睡前他也正是这个姿势,她哑然失笑。真是累坏了,他们居然保持一个姿势睡了十几个时辰。
她真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和温暖的他,可是她必须起来。
她轻轻拨开他的手,可他咕哝着又将她压回来。
知道他醒了,她开口道:“别闹,快放开,我得出去一下。”
“不要去,好不容易才讨来一夜清静,为何不享受个够?”
“我要去茅厕,这可由不得人。”她用手推他,顾不上羞窘。
“不要去。”他还是不放手。“我都能忍,你为何不能?”
这话可让林紫萱哭笑不得了。“你真是个怪人,这也能忍吗?”
这话让他睁开了眼睛,笑嘻嘻地说:“娘子总算说对一件事了,为夫我就是个怪人,知道我为何拒绝考功名吗?”
“不是为了守孝吗?”对他的事林紫萱都感兴趣,不由得忽略了他的戏言,也忘了要去茅厕的事。
“不是!我爹过世前,我就不愿进考场。”他摇摇头。
“那是为什么?”她竖起耳朵听,可他却闭上了眼睛,一副懒得开口的模样。
“你倒是说呀!”她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正顶在他肚子上。
“哎哟,入茅厕前那里是不能碰的。”他小心地退离她,转身坐起来,靠在床头悠闲自在地说:“你知道考功名图的是什么吗?”
“那谁不知?当然是当官做大事罗!”
“没错,当官做大事。”他点点头。“可是我不想做官,因此不愿考功名。”
“那是为何?读书人不都想博功名吗?”
“没错。”他轻击膝盖。“当官做大事。可是官儿越大,事情越多,日日闻鸡起舞,望星而息,还得穿朝服,戴冠帽,顶龙巾,腰扎束革,足蹬皮履,而我有三不可,于是乎,官儿是我这辈子最听不得的东西,要我做官儿,还不如让我做乞丐来得痛快。”
听他这番话,林紫萱惊讶地问:“三不可是什么?”
“我可从来不告诉女人,今天就破例告诉你吧!”他大度地掰着手指。“一,清晨不可早起;二,衣服不可紧身;三,双足不可适履。”
见他简略说完就闭上了嘴,林紫萱先是一阵茫然,随后捣着嘴笑了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泪花迸发。
谭步平看她笑得那么愉快,也咧开嘴笑了,抓过她来抱了抱,拍拍她的肩。“不错,聪明女人我喜欢。”
说着他从她身上翻过,坐在床沿探脚找鞋,可捞了半天也找不到,光线又不足以看清床下,于是回头问笑得不亦乐乎的女人。“我说娘子,我的鞋呢?”
“噢,你真是荒诞公子,不求功名竟全是为了这等鸡毛蒜皮、上不得门面的小事。”因为好笑,她忘了羞涩,掀开被子从他身边下了床,一伸手就把他的鞋拿在手里了,接着说:“可是你这样的怪癖,让做官的听了,不是难堪吗?”
“喔,你果真是我谭步平的女人,不然怎能一下子就说到关键处呢?”他伸出脚给她。“穿上。”
林紫萱没异议地蹲下替他穿鞋,他继续解释道:“让他们难堪,我才高兴,否则一当了官,好像就不是人了,我讨厌虚伪的官场。”
听到他的话,林紫萱明白了他对官场的厌恶。帮他穿上衣服时又问:“那么衣不可紧身就是指不能穿官服了,对吗?”
很满意她悉心的照顾,他回答道:“正是!你想想看,穿上官服束带,脊背痒了,胳膊痒了怎么办?当官不是上堂就是早朝,谁都不能在大堂之上挠耳搔腮,失了官场尊严,因此我干嘛要找那不自在?”
“那第三个不可呢?说的是脚不能穿官制皮履,对吧?”
“不对。”他的眼里闪着谐戏的光芒。“你早知道我这双脚喜欢放在除地面以外的其他地方,当官不是正襟危坐,就是肃然挺立,我能忍受吗?”
想起自己曾多次对他跷起的脚表示厌恶,林紫萱笑了。
“不要笑。”他用手指压着她的嘴。“我知道你还不了解我,不过慢慢来吧,我们会一天比一天了解彼此。现在,我们走吧!”
“走?”林紫萱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要带她去哪里。
“茅厕啊!”他丢给她一个“你这傻瓜”的眼神,往门口走去。
林紫萱跟着他,心里回想着今天两人的交谈,这应该算是他们最坦诚,范围也最广的一次交谈,尽管他说她不了解他,但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他了。
这天,芮家上下人人开心,因为芮公子自从招魂醒来后,已经能吃能喝了,这让芮老爷一家对年轻俊秀的“隋公子”满怀感激之情,本有心多留他夫妇住几日,可谭步平称有事得到铜陵去,于是第二天午饭后即乘芮府马车离开了灵芝镇。
车夫按照芮老爷的要求将他们送到了铜陵。
与车夫道别后,他们没有进城,怕又遇到吴德良的爪牙。铜陵县令胡大人是个公正有学问的好官,谭步平认识他多年,但他不想给胡大人带来麻烦,因此他带着林紫萱沿江找船。可是今天的江边很奇怪,一向热闹的渡口寂静异常。
“谭大哥,这条江水那么宽,水流又急,为何连艘渡船都没有呢?”林紫萱纳闷地问只是沿河行走,沉默不语的谭步平。
“是啊,我也正纳闷呢!”他四处看看,指着前面的山坡。“我们到那里去看看吧!登高望远,也许能发现些什么。”
两人说着正要往那里去,就看到远处那片河滩上出现一队官兵,一看那服装,他们都明白碰到谁了。
“快,山坡上也许能躲一躲。”林紫萱一把抓住他。
可是那些人显然也看到他们了,因为他们的脚步突然加快,还能听到顺风传来的“站住”之类的叫喊声。
他们奋力往山坡上跑,可不幸的是,当上了坡后才发现,这里是个光秃秃的小石坡,上面除了几块巨石和一棵向江面垂下的老树外,什么都没有。
最糟糕的是,这里没有其他出路,只有一条大江挡在前方。
想往回跑,可身后的追逐声提醒了他们,那是死路一条。
“我们必须过河。”谭步平看看宽阔的江面,再看看身后的追兵,问她。“我想你应该会游水吧?”
“会,可是这里江面开阔,你行吗?”看着混浊湍急的水流和他削瘦的身材,林紫萱担心地问。
“我没事,快将鞋子脱下。”他皱着眉头,看看她宽大的褶遥梗饨且淮笪O照习K紫律硪话蚜闷鹚娜棺樱泶蟮娜柜绽叩剿难俊?br />
“你干嘛?”林紫萱被他拉扯得摇晃,震惊地看着他将自己厚重的长裙拉起,露出穿着单裤的腿。
“帮你减轻负担!扶着我,站好。”
林紫萱赶紧抓着他的肩头稳住脚跟,担忧地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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