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第90章

?br /> 苏濯慢慢趴到他背上，试探着问道，“你觉得……陈端韶他值得吗？”
闻人越沉吟了一会儿，道，“其实我并不想提起妙音的事情。陈端韶的事情，旁人说值不值得有什么用，他自己觉得应该就足够了。”
苏濯歉疚道，“抱歉，我不该提起妙音，你心里一定不好受。”
闻人越笑笑，岔开话题道，“你知道我刚才遇到谁了？”
苏濯搂着他的脖子，问道，“谁啊？”
闻人越笑眯眯地答道，“姬小明。”
苏濯看了看闻人越递还回来的断剑，心里有了底，知道这是谁的惯用兵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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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姬小明会落户在这里。
苏濯进门的时候先一眼瞧见他在里面热火朝天地捏面团子。
紧接着紫赋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见她就又惊又喜地叫道，“你们是……三娘！”
姬小明洗净手，招呼着苏濯和闻人越坐下，得意道，“嘿，阿紫，是不是好大一个惊喜？”
紫赋笑得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地准备了许多东西，嘴上不停道，“小明你不早说，我好多买些东西回来，三娘爱吃糖糕，家里还有没有？”
姬小明端了把凳子摆在桌前，“先坐先坐！来，阿紫，你坐三娘身边！手边的事情放着我来吧！”
闻人越推辞道，“不坐了，先前麻烦姬公子帮我们买壶酒，买好了吗？”
姬小明笑道，“要喝酒你也先得把苏濯放下来啊，你背着怎么喝酒？诶，你们身上这湿嗒嗒的，要不要先洗个澡？”他走到近前才发现苏濯肩上插着一把断箭，当即严肃道，“怎么弄成这样？紫赋你去烧盆热水，拿条汗巾过来。”
紫赋虽不明就里，但贵在毫不迟疑，很快将东西备齐了。
姬小明撩起长袖，又道，“拿酒来。闻人少主，你先将她放到屋里床上，我来处理。”
闻人越不放心，待要再问，却听苏濯道，“放我下来，小明对这很拿手，你在外面等着就好了。”
闻人越愈加着急，道，“拿手？怎么会对这个拿手？我去里面……不行吗？”
姬小明一笑道，“以前苏濯就老中箭，我都拔顺手了，很快的。”
闻人越瞪大了眼睛，道，“老……老中箭？”说得好像这些箭都是他射的一样，心怀愧疚。
苏濯拉拉他的手，跟着姬小明进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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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越十二分小心地端起碗来喂苏濯喝枣泥桂花粥，不肯假手于人，紫赋来也不让。
姬小明坐在旁边看着，笑盈盈的。
苏濯抽着喝粥的空档问他道，“你和紫赋这是……？”
姬小明脸上一红，回答道，“这个……这个……就……就是这样……我们……我和她……算是……算是……成亲了吧！年头上……还要……还要办酒席……请柬这两天……正……写着呢！要不你先拿去？”
紫赋的脸上更是红彤彤地好看，她捂住脸，不肯说话。
苏濯看着姬小明，又看着他望向紫赋的眼神。他原先从不吝将这般温柔的注视留给她，现在他却只肯给紫赋了。
苏濯看着，也心生欢喜，又揶揄道，“紫赋原来话都不肯说，现在怎么还是不肯说，是不是小明待你不好？”
紫赋羞不过，跺跺脚站起身来整理苏濯的湿外衣。苏濯和闻人越分别换上了紫赋和姬小明的衣衫，眼下一堆湿衣服都还堆在衣筐里。紫赋提了一件出来，抖了抖平，抖出一块断剑来。她拾起来一看，道，“这个很眼熟啊！”
姬小明只望了一眼便道，“是善书原来用的剑。”
苏濯听他提起钟善书，却不见他人影，还当是他已经走了，却听姬小明又道，“对了，你二哥在山上长因观里，有宁欢欢陪着他。我让善书去保护他们了。”
苏濯讶然道，“他怎么会到此处来？苏辅之呢？”
姬小明言简意赅道，“听说是跟你师父有什么误会，被打伤了，流落此地，正巧被出家在长因观的宁欢欢寻到，就跟她上长因观里暂避风头了。至于苏辅之……你二哥说他已经……”
他后半句声音放得很低，不过苏濯心里本就料到了，他们若是不被乌兰佩伤到，必然会回苏家，也就轮不到苏澈如此这般的兴风作浪。只是没想到苏辅之会丢了性命。
苏濯跟苏辅之的感情一直都只是尔尔，还不如和乌兰佩的感情深，但想想乌兰佩，又想想苏辅之，心中不禁又痛又闷，不过幸好苏洵没事，她总算还可以放下心去。
闻人越放下碗，“你要去看你二哥吗？”
苏濯摇了摇头，道，“不去，我知道他没事就好。我身后追兵众多，二哥身上又有伤，不能连累他。”
姬小明望着她，问道，“苏濯，我们这么多年老友，这件事我一定要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师父会跟苏家反目成仇？可照着乌兰佩的功夫，不至于打伤了苏辅之和苏洵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是谁在追杀你？”
苏濯看了看闻人越，低声道，“是苏澈。”她接着道，“他是不见川的人，他设计让舒朗和夏子央趁着乌兰佩不在乌兰岛上，围攻了乌兰岛，然后又嫁祸到苏辅之头上，引乌兰佩前去对付苏辅之。他的目的，是要百问楼。”
姬小明看看她，道，“百问楼在你手上？”
苏濯点头，道，“是，二哥临走前把信笺和信印都给了我。被苏澈得知后我便为他所囚禁，他逼迫我将百问楼交给他，为了脱身，我留了一封假的信笺给他。不过这骗不了他多久，所以我很快就被舒朗追杀了。此外，不见川川主也对百问楼有兴趣，他们也在追杀我。”
姬小明沉思片刻，道，“苏澈也就罢了，不见川川主是何等势力，他一天不将百问楼得到手，必然一天不肯罢休。你可曾想过把这些东西放到什么安全的地方去？不，这样他们一定会逼问你。有没有什么有本事你又信得过的人，能帮你妥帖保管信笺和信印的？”
苏濯马上想起沈判来，她道，“信得过的人我倒有一个，只是他……他不会武功……”
姬小明会意道，“你说的是沈判？他没死？他在贾从善手底下这么多年都还能偏安一隅，一定有他的本事，你或可去试一试！总好过把百问楼交给不见川或者苏澈！”
闻人越从旁道，“既然沈判没死，他的确是一等一的好人选，你可知道他身在何处？”
苏濯摇头道，“肖姑娘说他在最安全的地方，她说我若是不愿意再被追杀，也可以去他所在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
姬小明想了许久，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年你二哥把苏沾花藏在苏家地底，一藏五六年，竟是瞒天过海。这样说来，天底下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不见川川主的眼皮子底下，你可知道不见川川主在哪儿？”
苏濯朝闻人越看了一眼，道，“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我知道他是谁。他就是当朝的国师，宫羽。”
紫赋听了半晌，只有这句她晓得，便赶紧道，“国师！我今早还听街坊邻居提起，国师就在霁英山庄！霁英山庄原属商家，后来送给镇南王，镇南王又转赠给圣人的！好像是最近圣人将霁英山庄赏赐给他了。”
苏濯与闻人越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便去霁英山庄走一趟罢！”
、九十八折
姬小明资金有限，只能为苏濯置办一辆极为简陋的马车。
紫赋为怕她路上受了颠簸，尽将家中所有软和的东西都堆在车厢里，还预备了诸多瓜果点心，要她带在路上吃。
闻人越看了会儿，见她还要往里搬东西，便略微有些看不下去了，“紫赋姑娘，你再往里塞，这老马就要拉不动车了。”
紫赋瞪了他两眼，“我恨不能亲自跟了去！”
姬小明面色一紧，赶紧把她拉到身后，“要去也是我去，你可千万别去，挺危险的！”
紫赋脸上红了一红，含嗔带怒地望了他一望，却也不再说任性话了。
苏濯抱抱她，笑盈盈道，“等这件事了了，我就回来。你们不是定在年头上成亲的吗？我一定赶得回来！”
紫赋回手搂住她，在她脖子间蹭了蹭，“三娘，紫赋等你回来，你可一定要回来。”
闻人越和姬小明站在一处望着她俩，没得有点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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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英山庄离得江东城不远，苏濯和闻人越只行了一天的路程就到得霁英山庄外围。
这山庄造得极大，内拥流水背倚高山，端的是得天独厚占尽了地利。
苏濯遥遥瞧见，心里不禁生出感叹来。她原来当苏府已经是很大很大了，现在一看，便觉自己不过是井中之蛙，眼界大得有限。这样一座偌大的宅邸，在历经风吹雨打了数百年后，看来多少有些门庭冷落的意境，但从中，仍然依稀能看出其旧日风采。
正门前站了两列护卫兵将，苏濯不想直掠其锋芒，更不想打草惊蛇，便和闻人越商定，要从偏门入。
他们很快找到一个位于霁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