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心拙然》第42章


案怠?br /> 他揉了揉她的长发,“因为今日才确定,之前是我冤枉了老四。”
她眨了眨眼睛,“刺客的事儿?”
“是,墨儿聪明。”他抓起她的一只手,凑到嘴边笑吻,“总算是查出了幕后主使,再步布一个局,就能收网了。”
白简安静地躺在他身边,听他讲给她听。
“还记得那个高总管么?左手少了小指,身上混着狐臭和赵清献公香的易容男子?一介特意找了一位有狐臭的男子,身上穿着熏了赵清献公香的袍子,让我们的人记住这个味道,又将那断指的特征与诸人说明了,就循着这两条线索去寻。果然,那高总管是赌场常客,在赌场发现了他的踪迹。”
“手下的人也没有打草惊蛇,一直暗中跟着,看他平时都出入何处、于何处落脚。他平日里的身份却是李彦府里的管家!李彦是项穆手下的领军长史,是项穆的心腹。项怀戎与项穆虽是新晋的权贵,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其实,几年前,就已经是太子党的中流砥柱,是太子的人。这次卫密遭贬谪,项怀戎升太傅,太子也功不可没。”
“项怀戎当了宰相,圣上又赐婚将项灵芸许给太子做正妃,项家的利益与太子的利益算是紧密结合在一起了。谁都看得出,目前圣上对太子恩宠犹盛,百年之后,继任的帝位应该也不会做他人之选。可惜啊,可惜,太子却等不及了。他还不及弱冠之年,就垂涎龙椅已久。”
“我手下的暗卫,又在项穆的府里发现了几位西闵人,这西闵人本是冲着跟太子缔盟来的,但太子定不会将这几人置于东宫,便扮成了一般门客的模样,安排在了项穆的府邸。每有要事,太子也会暗中与这几位西闵人私会。”
桓逸冷哼了一声,“墨儿,你可知太子与西闵皇帝达成了怎样的契约?太子与西闵人合力剿杀我,以我的项上人头作为缔约条件之一;条件之二就是割舍西南最富庶的戬州、蕲州、钦州和德州!我元启一共也不过才十六个州!这四个州的粮产占全国粮产的三分之一!”桓逸的眼中汹涌着怒意,“割让了这四个州,我元启三分之一的百姓就要挨饿!太子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手笔!一舍手,就是四个重州!”
“用你的命和四个州,来换什么?”白简伸手温柔地抚平桓逸皱起的眉头,轻声问。
“西闵出兵攻入安阳,协助太子逼宫逊位,以后西闵和元启,永绝战事。”桓逸咬牙冷语。
“没有你,西闵就那么容易杀到安阳城下么?没有你,就没有别的将军能抵挡西闵军队的入侵么?”白简不解地问。
“我的军中曾经有几位骁勇善战、有勇有谋的将军,一位被谋杀,还有几位不是被贬谪,就是在沙场重伤残废。随先帝征战沙场的老将们多已致仕;年轻的一代,项穆算是个人才,他手下也笼络了几个善战的——可惜都勾结成了一丘之貉。”桓逸叹息了一声,“并不是没有我,元启便没有战斗力,只怕到时候里应外合,不用抵抗,便放敌入关了。皇后娘家的势力也不容小觑,到时候,太子若要逼宫,皇后母家也定然站在太子一方。”
桓逸如果被杀,朝堂上和后宫里,定会沆瀣一气。当今皇上的兄弟,也就桓逸一人有权有势,另外两个兄弟,自顾不暇何暇他顾?朝堂上又刚刚清洗了卫党,一众新晋官员还看不清时事和方向,又有谁敢贸然顶着项家正盛的风头,质疑忤逆?太子这番行迹又做得不留痕迹,若不是桓逸暗中蓄养的暗卫力量强大,他也早死了几个来回;还不等皇上和朝堂上洞悉些什么,西闵的军队就杀到城下了。三皇子母妃燕家在朝堂上虽也有盘根错节的势力,但跟太子及其身后的势力想相比,还是弱上许多。
“拙然,那个帝座就那么吸引人么?居然让太子盲了心目,要弃元启的百姓温饱于不顾?要弃他三叔的性命于不顾?”白简叹息了一声,伸出双手轻轻环住他的颈项,“我觉得,太子的执念像是贪婪的恶魔,把善性都抹杀了,好可怕。”
“是啊,我也觉得他很陌生,不再是小时候跟在我身边,一口一个‘三叔’的小太子了,他居然也能处心积虑地养起杀手死士、屡次布局谋杀朝臣了。又或许,他一直记恨着小时候,我狠狠打过他几次的仇吧。他总当自己是太子、未来的天子,而我却当自己是他的叔叔。”桓逸惨淡一笑,很是怆然。
“揣而棁之,不可长保——说的就是太子这样的人。他小的时候,便喜欢出风头,喜欢什么都占个极致,所欲所求都要最好的。那时候,因为这个,我没少教训他,也常常对他说‘揣而棁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的话。长大之后是收敛了不少,谁想,骨子里还是一样!想来,他是一句都没听进去,白白枉费了我一片苦心。身为太子,手中明明已掌握了世人艳羡的权势富贵,明明已经握有锋利的锐器,可他还是不满足,还是想要在锋刃上再加一重锐利,这‘矢上加尖’便是说加便能加的么?怕是要折损原来就有权势富贵罢!”桓逸一字一句地沉吟,情绪有些激亢。
“你会手软么?”她目光清泠,正色问道。
“不会。我会将太子的所作所为都告知圣上,然后,带兵征讨西闵,定要灭了西闵方肯罢休!”桓逸铿然立誓,“这也算我为元启做的最后一件事,最后一次杀戮!”
“拙然……”白简轻轻唤他的名字,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也对他承诺,“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我知你伐西闵之心,那我就尽全力帮你配制出克制毒瘴的解药,让你带着军队,杀到西闵的腹地。我会一直在你身后,等你,守候你。”
“墨儿,我唯恐这一天不早些到来!我真的倦了,累了。”桓逸轻呼一口气,“等我带兵走了以后,便送你回宣州的家中可好?等我征战结束都安顿好,便回家与你团聚。”他想起什么似的浅笑,“说来,还有一份礼物在宣州城等你呢,可还记得我送你的白玉梅花簪?剩下的玉料,那老匠人会打几件精致的首饰给你。等我们回了宣州,再也不让你扮男装,你着女装的样子能把人迷死……”
“好,都听你的,拙然说什么都好。”她笑意盈盈,眼波流转,轻轻凑上粉唇去吻他的唇,探出香舌滑进他的口内,一双小手也不安分地游移,轻易地点燃了夜火。
他反客为主,低喃道,“墨儿……”
作者有话要说:我能说,还有2章存稿吗?呜呜呜……懒了好久,要继续码字了……不能偷懒了。
、风云涌
未出正月,边境就祸乱频仍,西闵扰边无度。一连数日,桓逸都被留在宫中,与太子、军中将领一起,面君商议对策。以桓逸的心思,必然是要严惩西闵杀入腹地的,但现内有细作,外有策应,攘外必先安内。
同往年的应对之策一样,贞和帝还是属意于让桓逸领兵。可桓逸却一反常态,并不赞同贞和帝的决策,以细作深藏、敌暗我明为由,恳请延缓数月出兵。
言语间,贞和帝和安宁王颇多龃龉,意不合甚深。
贞和帝微愠,语气不善,指责桓逸,“朕早就下旨让你全力擒拿细作,奈何这许多时日下来,只是抓到一些无名小卒,那隐藏在朝中的细作却一点儿线索都没有!你安宁王何时变得如此无能?!”贞和帝的右手握拳,狠敲了一下案面,“现在朕让你领兵,你又推脱!我堂堂元启诸多武将,就非你不可么?”
“陛下息怒!”桓逸、太子、项穆及几位将领跪了一地,安抚圣怒。
“陛下,臣绝非因己推脱,亦不敢自命不凡,臣唯恐臣领兵在外,若细作与敌寇里应外合有所图谋,臣不能及时护得京畿周全。况,敌所图未明,凡事豫立而不劳,京畿之安危、圣上之周全为重中之重。那西闵年年扰我,多忍他几时又何妨?”桓逸虽跪而直,言辞不卑不亢。
“细作细作!又拿细作说话!朕何尝不知细作之危害?你且把细作给朕揪出来看看!”
“若安宁王不放心陛下的安危与京畿的周全,臣请旨出兵西闵,定不负圣意!”项穆向前一步,铿然请命。
桓逸闻声,冷眼扫过项穆,示他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鄙夷神态,不等贞和帝开口,就冷冷地回绝,“项将军真是建功立业心切,莫不是从三品的官品太小,项将军看中本王这车骑大将军的官品了?”
“属下惶恐不敢!”项穆虽心下忿恨,当着皇帝、太子和诸位将军的面,也得忍着忿恨谦卑回答。
“桓逸,你今日放肆了!”贞和帝蹙眉起身,不悦得紧,“朕念在你府上刚刚被袭,知你心中焦虑,便不怪罪与你。若是不想让别人替你出征西闵,就尽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