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世宠爱》第12章


最终他转身出去,慢慢地、慢慢地把一壶茶喝掉。他低头阅读一本书,茶喝完的时候,书已看完了大半。再看时间,已是两个小时后,夜晚十一点钟左右。
宇文欢关掉灯,坐到沙发上闭目休息。就在这时,听到卧室里传来米关压抑的呼声。
他推门而入,黑暗里但见米关坐在床头,满脸惊惧。宇文欢把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她。米关在发抖,他很清楚她又做了噩梦。宇文欢什么安慰她的温言软语都没有,只是抱紧了她纤弱的身子。
“我、我梦到乐乐……”米关战栗,拽着宇文欢的衣袖,“梦到他在发火,他生我的气。”
“他不会。”宇文欢想也不想地答。他很清楚,米关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正是因为这段时间她时常会被心里莫名的罪恶感淹没,所以才会做这种不可能的梦。
米关磕磕巴巴,“他、他……”
“他几时对你发过火?”宇文欢当机立断地问。
米关孩子气地、焦燥而不安地想了想,郑重地摇了摇头。乐乐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顶多会在受不了她白痴的时候敲她的头。他从不生她的气,事情再糟糕,也不会对她发火。
米关翻来覆去,再也难以入睡,只好呆呆坐在床边想心事。宇文欢进厨房温了一杯牛奶,喂给她喝。米关看上去满腹心事,宇文欢再清楚不过,平时米关独自一人的夜晚,她时常会在半梦半醒间陷入这样的彷徨失措里,无法控制,不可自拔。
他想了良久,把她拉进自己怀里。他抚摸着她脸颊边的发丝,“米关,我们在一起有多久。”
“两个月吧。”她心不在焉。
两个月零二十一天,他在心里补充。
“你觉得,像这样好不好?”他拨开她的发丝,注视她漫不经心的脸蛋。
米关敛眉想了许久,忍不住叹口气:“我觉得,自己一个人还好一些——虽然跌跌撞撞,总算是顽固地过下来。欢,怎么在你身边,反而觉得自己像个废物,动不动就掉眼泪?”她咬住唇。宇文欢待她十分耐心,百般呵护。可有时候,她就是止不住自己的泪。
“没关系。”宇文欢低低道,“以后,只在我面前掉泪。”
“我觉得自己不像话。”她开始有了鼻音。
宇文欢低头望着她。屋子里没开灯,今晚的月光亮得几近妖异,冷冷地射进来。银光下,米关的脸看上去只有巴掌大小,恹恹地垂着长睫。宇文欢看了许久,才俯下头,一手挑起她的下巴。
他们很快便沉浸在这个吻里。
米关呼吸热热的,宇文欢十分情动。他解开她的衣扣,触摸她丝缎般的肌肤。
米关颤了一下,微微一躲。
米关在害怕,他知道。米关只是怕冷,怕这个让她带有永生创伤的冬天,所以才贪恋他的暖,这他知道。如今他们,是不合时宜不合伦理的,他也知道。宇文欢统统都知道,但却放任。
怀里的女子他爱宠到极致,已成惑溺。
他数不清自十七岁初见那天起,自己曾多少次梦见她。暗夜里,她总像一个披着满身月光的妖精一样蛊惑着他。这么多年,她在他的印象里总是浑身闪着光,让其他所有人都黯淡,让他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是他整个青春期的欲念和热情。
宇文欢和她十指纠缠,无意中触及她指上的戒指。他停下来,直视着她的眼睛,随后,把戒指缓缓从她指上取下来。
米关紧闭双眼,脸色有一瞬间的惨白,却软弱地没有制止。
宇文欢一阵激荡,俯身吻她。
这个男人手段之强硬,已是显山露水。米关颤抖起来。她仍有几分怕他,她朝后缩了缩,别开脸,“停、停下来……”
他不予理会。
米关开始挣扎,寻找着刺伤他的语言,下意识地喊:“你若不想被当作替代品,那么请停。”
宇文欢微一停顿,抬起墨黑的眸,笔直地望进她的灵魂深处。
米关战栗。只是这么一眼,她就知道,自己再也反抗不得。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个男人,他并不是别人随便两句话就撼动得了的。
宇文欢扶住她的后背,轻轻一揽,米关低低地呜咽一声,很快被封住了嘴。
一切如水到渠成般发生。转瞬已是烈火燎原……
宇文欢在很久以后想,那晚他清醒但不理智,他待她温柔,却始终不容许她反抗。
米关却在后来想,或许当时要挣脱他,也并不是那么困难。只是——她已无力反抗他,她萧索疲倦太久,索性把自己交给他。短短两个月,她对这个男人已依赖到让自己心惊的地步。米关看到,人性中的软弱在自己身上表露无遗——她并没有爱上他,却如此贪恋他带来的温暖。
凌晨时分,米关伏在他胸前睡熟。宇文欢半梦半醒,朦胧中瞥见枕边有锋芒一闪。
他慢慢伸指,拈起那枚戒指,普通的钻石铂金,造型流畅简洁,美观大方,无论是华丽的晚礼服还是简朴的球鞋仔裤,佩戴它都会毫不逊色。看上去虽没什么特殊之处,宇文欢却知道,这是乐乐在他们婚前,专门请珠宝公司订做的。
他缓缓转动戒指,就着窗外亮极了的月光,终于看见戒指内侧刻的四个小字——
一世珍宠。
第9章(1)
元旦过后不多久,米关的寒假开始了。
寒假里,她每隔几天就会去福利院做义工。宇文欢休息日就陪着她,工作日就去接她回家。米关让自己沉浸在忙碌里,没了以前的脆弱感伤,她的平静似一潭连风都吹不到的湖水,近乎沉默。
宇文欢看着如今的米关,回忆十七岁那年初见时的她,总疑心不是同一个人。问题是即便是这样,他也日趋一日,沦陷得不可自拔。
没多久,春节即将到来。
宇文妈妈早早就分别打电话给宇文欢和米关,要他们提前回家住几天,一起过节。
米关提前五天就回去了,住在宇文乐生前的房间里。她晚上时常失眠,白天却打起精神,尽量和宇文妈妈营造节日的愉快氛围。
宇文欢却在两天后回家。他知道米关不愿在宇文家里面对他,她总是在受着莫名罪恶感的煎熬。论起女人的钻牛角尖,米关无疑是个中高手。除了尽量配合她,宇文欢想不出更好的主意。
“其实,现在和以前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除夕夜餐席上,宇文妈妈闲谈,“——还记得多年前,每逢过年其实都是宇文欢陪在身边,乐乐那小子,总是在除夕夜溜得人影不见。”
欢闻言,禁不住微微一笑,“他忙着挨家挨户拜年,半夜回来,口袋里满满一把压岁钱。”
宇文妈妈和米关一起笑起来。
宇文爸爸摇摇头,“后来他长大,结交一堆朋友,还不是天天和朋友们混在一起,东跑西窜。”
“有时候他把朋友带回家,一起打牌玩闹,倒也热闹得很。”宇文妈妈喃喃,“这两年——”
宇文爸爸适时地轻咳一声。
宇文妈妈及时煞住未完的话,勉强一笑,“来,大家尝尝我手艺有没有进步。”她夹起一只蟹子放进米关碗里,“米关别发呆了,尝尝这个。”
米关道声谢。她还未及动作,旁边有双筷子忽然伸来,把那只蟹子夹进了自己盘里。
宇文妈妈和米关同时惊怔。
宇文爸爸目光闪烁不定,凝视宇文欢。后者却谁也不看,径自低头,慢慢对付起那只蟹。
“你这孩子……”宇文妈妈半天才反应过来。宇文欢是她生的孩子,可是从他小时候起,宇文妈妈就一直弄不懂这个安静的孩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她疑惑地分析一下方才他古怪的行为,忍不住嗤笑,“——怪妈妈偏心吗?来,这里有的是。”话罢,她又夹起了只蟹,放进宇文欢的盘里。接着,又笑吟吟地夹了一只给米关。
宇文欢欲言又止,再次伸筷,把米关盘里的蟹子夹进自己盘里。
米关心底发出虚脱似的呻吟。
饭桌上静得诡异。米关很想像以前经常对乐乐做的那样,在桌下狠狠地踹他一脚。可是瞪着宇文欢那波澜不惊的淡定神色,她却讪讪的,不敢轻举妄动。他果然是个一意孤行的家伙。
宇文欢分别望一眼父母,淡淡道:“她刚刚吃过橘子。”
蟹类不可与柑橘同食。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只是——
宇文妈妈神色怔愣,仿佛想开口询问。宇文爸爸却忽然笑起来,温和道:“那,八宝鸭应该没问题。”言罢,夹起一块鸭肉放进米关盘里,余光瞥向宇文欢,隐隐带了几分警醒之意。
米关连声道谢。
宇文欢谁也不看,径自低着头。宇文妈妈则怔怔地凝视他。
宇文欢神色依然淡淡的,墨黑的眸望向人时毫无掩饰躲闪,清清冷冷,深不见底。可是——明眼人都能瞧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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