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鸾女》第35章


这时候倒有骨气了,前面又何必下手贪污呢。
差不多同一时间,华美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为此她很不开心,一恨大司农死得不是时候,冲撞了她的女儿;二恨她没能生下皇子。
后宫的女人,聪明的都知道,指望圣宠不如指望儿子,所以断其恩宠的仇也比不上伤其儿子的仇深,田延年自杀冲撞的虽然只是个女儿,也足令华美人不悦了。
到了夏季,我和彭祖的守孝已接近尾声,刘病己提出为武帝论功以立庙,夏侯小公子上书反对,以非议诏书、诋毁先帝为由下狱。夏侯小公子此时是上官宁的老师,但是上官宁、霍光并没有为他求情。
从我自己的角度判断,我觉得他也许是真的反对为汉武帝立庙,但如果不是为了帮助刘询立威,他不会这么直接、激烈地上书以致牢狱之灾。
许平君的知交好友魏涟就是夏侯小公子的夫人,她还真是交了个好朋友。
霍光大概了解他和刘病己之间的约定,所以才没有上书为之求情。
和夏侯小公子一起下狱的还有一个廷尉黄霸,因为为人宽和而不堕法度,去年才擢升,今年就因为纵然夏侯小公子非议诏书而获罪。他可是刘病己自己提拔上来的人,又这么快打下去,说没有安排,我不信。
六月即过,我和张彭祖返回长安城,刘病己并没有忘了我们。先命张彭祖嗣爵中郎将侍中,复又赐下宅邸,与霍光的博陆侯府,相去不过五里地。
……
这不是戳我的心么!
我还不如呆在我的小宅子里呢,起码隔得远,不用看霍显每天在我跟前走动。
这些年我没少抓到霍显的把柄,可都是些小事,纵有大事,也不过降爵赎买便可应付,我要她姊妹两个的命,又不欲伤害霍光,这样就麻烦了。
不过我有的是时间,等得起,现在有霍光约束着,想让她犯大错也犯不了,等她的几个儿子也都身居高位了,估计她会更猖狂一些。那时候就算要给他下套也方便。
到时候让她犯个大错,再让霍光自首,按律法,就可以不牵连霍光。
虽然我很想留在原来的宅子里,但是为了不让张彭祖背上骂名,我还是不情不愿地搬进了新宅,张彭祖将我的寝室、书房安排在主院,连上东厢的一大片院子,他和夫人则住在东厢,只将他的书房安排在主院前边的几间屋子里。
这个人总是能让我惊讶……他这么老实谦让,是怎么在右将军府活到现在的?
还是我自己重新调整了布局,我住了东厢小院,书房在主院后边的几排房子里,旁边设一个临时小憩的地方。
而张彭祖作为当室之子,住在正院,他夫人自己的闺房在东厢,和我的寝室一前一后。
这座宅子不是新宅,房屋倒也罢了,朴实无华,布置沉重,无可细说。庭院倒非常合我心。
宅子里的花木很繁茂,尤其东厢院子里的一株梨花树,高可七丈,又有大枸杞树两株,长枝慢垂,形如华盖,又有一丛牡丹,是新种的,形状似小,却是名种。
池塘里的荷花一片深浅芳葩。
四面廊前檐下,紫藤葱茏,蜿蜒如屏风壁画。
处处美不胜收,着实费了主上的心思。
安顿好之后,张彭祖开始尽忠职守地伺候刘病己前后,而我,终于可以动动手脚了。
若兰那里快等不下去了,我瞅着她那毫不知收敛的做法,却也没反对,参加霍晏寿宴时,几句话一刺,激得霍晏次日就将若兰献给了霍显,意在伺机削我的颜面。
霍显大约也觉得若兰是个人才,做了主意要将她献给刘病己。为这个,若兰还特意求我给她新作几支曲子。
她还不是宫妃,就敢挟势压我,我却并不说什么,草草捉了三支曲,连合适的装束也写好了一并交给她。
连桃溪、柳江也十分不满,我只让她们等着看好了。
进宫走走,也是必须的。我总是避着刘病己去椒房殿或者长乐宫,如果王巧儿在,我就和她说说话,她有些不大明白的诗书,我若知道,就仔细说给她听,若不知道,就记下来,回家翻了书,或者向高夫人、赵夫人等清雅的女子讨教,下次再告诉她,一来二去的就和她很熟了。
越熟,我就越狠不下心用她,她虽然聪慧识大体,可性格里还有些天真烂漫的影子,她想做到了年纪,出宫回家,她的兄长也愿意接她回家,到时候虽然年纪大了,总还能和自己的亲人一起过完剩下的日子,而我,却是打算让她牵制若兰的。
后来想想,牵制若兰,也不一定非得做刘病己的妃嫔,像我,能牵制的何止一个妃子,许平君不也被我制住了么,就是麻烦些。
一个这样温柔可爱的姑娘,我怎么舍得害她。
七月初,逢我生辰,一家人小聚了一回,宫里有赏赐,宫扇罗帐,锦衣华服,书卷图谱,不计其数。
八月十五拜月之会,宫中又有赏赐,并设宴相请,许皇后又下了帖子请我提前进宫,下午几个内眷先小聚了,晚上再赴大宴。、
我干脆趁早进宫,先谢了恩,然后就等着晚上的雅聚了。
我虽然出了孝,但并不作十分修饰,淡淡地上了妆,挽着寻常发髻,簪一对宫里赐下的白玉仙鹤簪子。簪子看似简单,玉质却白腻如脂,最为难得。一对赤金花雨流苏步摇,嵌碧玉,压在鬓上。身上穿了件看起来简单的广袖襌衣,主色浅松花,缎子是今年宫中新制的,颜色是我自己调配好送到宫中织染局织染的的,上面绣着牙白色的卷草石榴纹,亦是我亲手所绣,非别家可比,衣缘是浅柳绿素缎,里边衬一件深柳绿的阔边直裾,雪色中衣裙,腰里系着大红宫绦苍玉佩,大红的流苏夹杂着一个小小的苍玉玉璧,坠在裙角上。
我的容颜秀美,艳丽如牡丹芍药,气质却如松如兰,既坚强,亦柔弱,似单纯,实阴狠,分明很矛盾,却又无比融洽,既有二八少女的明媚,又不乏母性温柔,以我的资质,无需他物为我增色。反而与我为伴之人,越是刻意妆饰,就越是落了下风。
华美人的容貌也是艳丽大方的,只是今日晴空湛然,皇后殿下又将游玩之所设在室外园中,她却顶着浓妆前来,阳光一照,脸上的粉迹,让人想忽视都不行。又一身桃红宫装松花绿的腰带衣缘,浅杏色素缎裙子,明艳归明艳,到底不是秋日的打扮,倒似春装了。
华美人是抱着女儿来的,小丫头瘦瘦小小,哭闹不休,一点也不讨喜。华美人自己哄了半天,连她也不耐烦了,许后便叫人把孩子抱到偏殿去。
卫充衣就聪明得多了,她本来就在容貌上输给华美人一筹,所以今日并未十分妆扮,雪青底翠蓝色水纹涟漪图案的曲裾,深青色的腰带和宫绦,头发半挽,青玉凤头钗,脸上不过薄施脂粉,只将眉眼画得极为妩媚,她肤色本就极为白腻,用粉反而不好。她一身装束清清冷冷,将原本就有的冷艳风流衬得更加别致。
戎七子则是以温柔小意取胜,这本是许平君的长项,许平君做了皇后,自然不再是小家碧玉,她温柔端庄,平和不失威严,而那份小户人家的细腻和委屈,就被戎七子完整地学去了。
戎七子今日也是日常妆面,只眼尾挑了点大红的眼影,略增了些色彩。她身上的服饰是暖暖的橙粉色,夹着一丝儿柳黄葱白。发髻梳得齐齐整整,挽着和衣服同色的发带,并不用玉石檀木的簪子,点缀的是宫纱花儿,更显三分温柔,七分婉约。
、服饰逾矩
宫中妃嫔很少,春兰秋菊,各有特色,单从刘病己的宫妃看来,还真看不出他有什么喜好。
我坐在许皇后右手下,对面是一脸不乐意的华美人。
除了我,宫外的女眷还有高氏等几人,因为无爵无位,都排在后边,和我说不到话。魏涟不在,她丈夫还在牢里,她辞了一切宴饮之乐,专心等丈夫出狱。
几个穿着翠色舞衣的宫人挑着时下的折腰舞,小巧可人。丝竹之乐也是清新简单的曲子,正合这样的小景。
我一边品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许皇后聊着。
许是见我和许皇后说多了话,完全没搭理她,华美人倚着凭几笑道:“咱们宫里的歌舞,虽是乐府新呈上来的曲子,到底不如张娘子的手段,听闻又新鲜,又惊险,不仅主上喜欢,满朝勋贵,谁不知晓?”
我笑笑:“华美人谬赞了,些许微末技艺,寻常女子谁不能为之?不如美人袚禊时高歌一曲,非但乐工、讴者不如,连主上也赞叹不与往年祭祀之歌可比。”
华美人在祭祀袚禊时中途乍改曲调歌词,博取刘病己的注意,全宫无人不知,我直直地挑开来,她的脸马上就僵了。
许皇后道:“华美人不可冲撞贵人,主上才让你抄《礼记》,你又忘了!”
华美人气得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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