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君与我》第164章


童焱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连穹这个时候才说这件事真是打得她措手不及。
“你、你……你怎么不早说啊!”她急忙上前想要去看连穹腿上的伤势,但被连穹尴尬地止住,还不住嚷嚷着孤男寡女怎么可以这般拉拉扯扯。
“真的没事的,我不是还能一直抱着小少爷跑到这里嘛。”连穹轻松笑道,不过说实话,他现在其实疼得一动也不想动了。
“……你们怎么都这样啊!”童焱忍了忍,终于一跺脚大吼了一嗓子,连穹现在的神情更加刺激了她,让她不由自主地就能想到另一个笨蛋,“谁要你们……要你们……”
谁要你们都打肿脸充胖子啊!干吗一个两个的都把她往悲情女主角的位置上推?做好事拜托也做到底,别让她背着负罪感地活下去啊!
说着说者她的眼泪又要上涨起来,这可让连穹囧住了,连连摆手道:“等一下!姜姑娘你可别误会我,我没打算一个人留在这等死,我只是先让你们逃而已!”
他着重强调了“而已”两个字,听得童焱半信半疑地看着她,说出的话还带着哭腔,“真的?”
“千真万确!”
“你……不是还说去阴曹地府游览也不错吗?”
我的妈啊!连穹在心中叫苦,自己现在的形象居然这么高大辉煌了?
“我现在还不想去阴曹地府,一点也不想!马上就要天下大乱了,有那么有趣的事情等着我去干呢,我干吗现在急着去死啊!”
或许是这言论比较符合他一贯哪里麻烦往哪钻的行事作风,童焱想了想,终于抹了抹眼泪,苦兮兮地点了点头,倒像她才是那个受了责罚的人似的。
关于连穹到底想不想死的争论告一段落,童焱最终站在了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诡异“跳板”上。她抱着雷吟,每走一步都觉得那窗板要在下一秒断裂,好不容易挪到了栏杆的支点位置,望着脚下的距离,她心如擂鼓。
连游泳都是半瓶子醋的自己,居然一上来就要挑战奥运会水平的项目了,真的没问题吗?真的真的没问题吗?
“姜姐姐,放松一点。我爹常说不担三分险,不求生富贵,可见事事都是有风险的,你不妨就把这当成是很平常的事。”雷吟搂着童焱的脖子,应该说他的生死是被迫押在童焱身上的,比她更没有选择性,却还是努力地给她打气。
“没问题的姜姑娘!”连穹也在那一头鼓励她,这时候就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也得把士气鼓舞起来,“相信自己!想想那么多阴谋诡计都没有搞死你,俗话不是说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啊……童焱深吸一口气,也自我催眠道:连郁元机那样厉害的人物,和着张枭羽那样厉害的神仙都没有搞死我,我可是有主角光环加持的啊!再说了,死了又有什么大不了,没准还能在黄泉路上追上兔子,跟他一起转世投胎去啊!
“喝啊!”她忽然平地一声吼,脚不停步地朝着窗板的尽头冲了过去。
失重的感觉和耳边的风声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紧接着,巨大的压力和轰鸣的水声扑面而来。这种感觉所意味的事情让童焱在落入河中的同时简直要喜极而泣,可是一霎那后实打实的撞击又让她几乎痛死过去。
尼玛啊!想了那么多有的没有的,就是没想想这河到底有多深!值此干旱时节,这该死的河床!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童焱在心里问候着老天爷的十八代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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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童焱和雷吟的身影消失在波光粼粼的玉藻河中时,巨大的夕阳也渐渐湮没在伏岭的青山之间,将昏黄的世界彻底交给了黑暗,似乎预示着这个人间未来的命运一般。
城墙上雷枢严肃的面孔被火把刻画下深邃的线条;长春宫外两个静止不动的身影紧紧地相拥在一起;连穹独处高阁之上眺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而更多的众生则是化为金墉城里那一簇簇火光,忙乱而毫无头绪地移动着。夜空高远且神秘莫测,俯视着这森罗万象的世间。
而此时在距离宫城不远的一条小巷中,在某家因为流民的暴乱而紧闭门户的屋顶上,张枭羽半扶半抱着郁元机,在听到怀中人低微的呻吟后,将目光从火光冲天的金墉城那移了回来。
“醒了?”他望着那张苍白的面孔,笑得不无得意。
郁元机仰视着他,难得一见地露出迷茫的神情,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在摸到身下冰冷的屋瓦时,更加困惑不解。
“别想了,你没死。”张枭羽简单替他解答道,大概也不想在他初醒之际太折腾他的脑子。
“……为什么?”郁元机觉得自己的身体像尸体一般沉重,但感官方面的感觉确实在缓慢回归,让他能稍稍扭动脖子,看见了与张枭羽所见的同样的景象。
“为什么……”他又一次喃喃道,声音中只有行尸走肉似的死板,“为什么一切还没结束?”
“结束什么?结束这么早干什么?”张枭羽轻哼一声,“京城陷落,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可以这个时候结束。”
“那关我什么事?”郁元机一眨不眨地看着不远处火焰中浓黑的宫城剪影,温暖地火光色调也映照不出他脸上的神情,“那都不关我的事了……我已经累了,也没有活着的理由了。”
“这自然关你的事,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就必须回玉京述职了,让我这个时候丢下这么有意思的人间,没门!” 张枭羽直接抹杀掉郁元机的决定,“总之你得给我活着,反正那个小丫头最后也没劳动我去救,剩下的这点寿命我都给你留着了。”
说完这话,张枭羽就做好了调侃郁元机的愤怒的准备。他觉得要是他有力气的话,没准还会跳起来狠揍自己一顿,可最终却只是听到郁元机沉沉地叹了口气,疲惫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死?”
“这个嘛……我会仔细考虑的。”张枭羽丢给他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像哄闹别扭的孩子似地轻轻拍了拍郁元机的头,“所以你就什么也别想了,先休息一下,等你精神恢复点,我们再好好商量下接着去哪逛。”
他说得就像去郊游一般轻松,至于那句“你至少得活到我玩够了为止”则被他吞进了肚子里,虽然这点有些违背玉京的规矩,只不过规矩对他张枭羽而言……见他的鬼去吧。
呵呵呵呵,这搅动人世的感觉,果然永远都让他觉得有趣又亢奋。张枭羽带着意犹未尽的笑容催动了隐身咒,重新抱起郁元机,最后看了一眼金墉城,飘然而去。
95番外:华胥梦
嵯峨寒霜暗染,何觅无忧少年。
半夜酒醒不觉,堪惊时光如箭。
相逢最爱忆孩提,却只道,冷梦残月。
看着刑场上那人人头落地,郁元机已经流不出眼泪。还记得经书中曾说过,人之所以惧怕死亡,乃是不知死后所归何处。可他想师兄无垢的灵魂应该能到一个很好的地方,至少,要比这背信弃义的人间好上许多。
在无知百姓热闹的围观和纷纷扰扰的议论中,他紧了紧遮盖容貌的斗篷,慢慢退出了人潮,踩着一地枯叶朝深秋时节的金墉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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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同样是北雁南飞的季节,六岁的郁澜被送到了洪崖山。这个时候的洪崖山很美,深绿、杏黄与枫叶的红艳相互交织,充满了世外桃源般的悠然,但是小小的男孩并没有观赏它们的兴趣,坐在上山的马车上,他始终不发一言。
他对于玄教没有任何概念,更谈不上要为信仰献身,可是当充满野心却能力不够的生母被迫自尽后,他对嫡母的这个安排已经相当知足了,毕竟他的亲娘是想毒死大哥,嫡母却对自己高抬贵手。
接收他的老妇人很和蔼,貌似是这里地位最高的叫做“昭灵元君”的人。
“孩子,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大概是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有些落魄,她温和地拉起了他的手,“这里的人都可以看作是你的兄弟姐妹,你不必害怕。”
对于老妇人的善意,郁澜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跟着她朝自己的住处走去。他想,这个老太太大概是真心希望他在这里能够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但天知道他在自己那个家里,根本不知家庭的温暖是何物。
从这一天起,他有了新的身份,起了新的戒名,跟俗世中的一切过往再也没有一点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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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机,中午到我那吃饭吧?”一个清悦的喊声从身后传来,刚下了早课的郁元机抱着一堆书回过头来,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师兄陆献宫。
或许是郁家托了关系,刚进入玄教的郁元机就成了昭灵元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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