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持》第62章


老师付的表情让季臣也跟着严肃起来,扬着头打量那截碎玉,“怎么,修不了?”
“不是修不了,而是……”老师付放下碎玉,凝重地看向季臣:“您这镯子,是B货。”
季臣知道B货是什么意思,直白点就是假的呗。可是他的镯子不可能是假的啊,“这是我外婆留给我妈的祖传翡翠镯,动乱时打碎一只,这一只前几年还有人看过,说至少100万,怎么可能是假的?”他不相信,看这老师付头发花白,眼神浑浊,说不谁是脑子昏了看错眼。
“不可能。”老师付坚定地摇摇头,取下鼻梁上的老花镜,将那截碎玉拿到季臣面前,“以我40多年玉石工匠的经历,这玉绝不可能是A货,而且你说它是你外婆传给你妈的,那也不可能,这镯子一看就是做好不到一年的新货。”
第 50 章
孟斌听到开门声,高兴地从厨房出来,准备跟丁悠打招呼,却只看到季臣一个人。
“小悠呢?”她朝着还没关上的门外望去。中午她打电话给丁悠约好了晚上来家里吃饭,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
季臣把公文包放到沙发上,才去鞋柜那换鞋,“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下午他莫名接到丁悠的电话,说他妈邀她去他家吃饭,她怕当时就拒绝会让他没来治疗的事穿帮,就先答应下来。
“当医生就是这样,时间不由自己把握。”孟斌了然地笑笑,似乎很理由丁悠的失约,心里她再次担忧起丁悠对自己儿子的心思。
“你也不早点告诉我,现在菜都快做好了,这么多,我们吃两天都吃不完。”孟斌惋惜地嘟囔完,笑着问自己儿子:“要不给上次送你回来的关小姐打个电话,请她来帮帮忙?”那晚虽然天黑,她还是把关婷看得差不多。漂亮又有气质,一看就是家教很好,又是S市本地人。假若丁悠那不行,这后补也过得去,怎么说都比乔蔚然那种乡下来的强。她得意地盘算着。
季臣没答应她,只无情绪地睨了眼厨房,“我好像闻到什么东西烧焦了。”
“啊!”孟斌这才想起自己在煎鱼,跳起脚就奔回厨房,并没注意到季臣变得复杂的注视。
季臣最终也没给关婷打电话,晚饭吃得比平时还要少一半,孟斌看着满桌几乎未动的菜肴,叨唠了好半天才收拾碗筷。从厨房出来时,她发现季臣居然还在客厅,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一副油画发呆。平时吃完饭,季臣早就回了自己屋,不回屋呆客厅,那一定是有事找她。会是什么事?
她咽了咽口水,踮起脚,想偷偷提了包溜出去。手将碰上衣架,季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今晚别去跳舞了,我有事跟你谈。”语气无波无澜,目光也仍凝在油画上,却足够让孟斌心惊胆颤。莫非是假镯子的事被发现了?她边挪着步子打电话给社团请假一边边思忖着待会怎么圆这事。
走近到沙发处时,她才发现,暗红色的长茶几上,摆着一个朱红色的小木盒,装镯子的那种。她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挨着沙发边小心地坐下,眼睛笑成缝地问季臣:“什么事要跟妈说,不是要结婚了吧?”
季臣将目光从油画上收回来,在孟斌脸上停了几秒钟,才移到小木盒上,“镯子还给你。”
孟斌心跳得有点快,但面上还是保持着笑容,看也不准备看地就伸手去拿盒子,想拿了东西就走人。只是季臣比她更快了一步,把盒子打开。里面断成几截的碎玉跃然呈现。
“这……这是怎么回事?”孟斌吃惊地指着盒里的碎玉镯。这吃惊可不是做戏,的确是真的。季臣的淡定让她一时猜不出是假玉镯的事被发现了才摔碎的,还是乔蔚然还来后,季臣一怒之下摔的,要是后者,那她做假的事应该就没被揭穿。她心有侥幸地想。
“我以为这是你的你先见之明,怎么你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季臣勾着嘴角嘲讽道。
孟斌的笑容有一秒钟的僵滞,然后变成愧疚,“蔚然不会是因为这件事跟你分的手吧?那我可真得找她解释清楚,不能让她误会你。”她做势地掏出手机,要给乔蔚然打电话。
季臣今天才发现,原来他老妈的演技也这么精湛。她有乔蔚然的电话吗?她是怎么做到口是心非地说话的?他毫无所动地看着孟斌,翻电话,喃喃地念叨后悔的话。看她后面要怎么演。
孟斌拔弄了半天电话也没等到儿子有反应,一时间有些下不了台。总不成她真的给乔蔚然打电话吧,要是他们真因为这事分的手,那她这电话打过去,他们合好了,她不就白忙伙了?不打?可这话已经说出口,这……骑虎难下。
心眼一转,她便找到了下台的机会,她收起手机,起身,“算了,还是我亲自带着真镯子去找蔚然更有诚意些。我要告诉她这事与你无关,都是我的小心眼,我怕这么贵重的东西交给还没过门的媳妇手里,万一有个意外什么的,才做的这个假的。你一点都不知情,她要怪就怪我好了,有什么气就出到我身上,千万别断了跟你的姻缘。”这话说完,她自己都赞自己机灵。
季臣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看着想要溜的孟斌,“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乔蔚然?”知母莫若子,任孟斌表现得再诚恳,他也知道她心里想的完全是另一码。
孟斌又一次被儿子的敏锐戳破面具,表情很是晒晒。但她并没有想坐下来跟他深谈的想法,“我没讨厌她,我只是觉得她不合适你。”
“丁悠就合适我了?”季臣冷嗤一声,“我一直认为您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你能看出乔蔚然对我的私欲,为什么就看不出丁悠对我的感情,早就没了呢?”
孟斌嗫嚅了下嘴皮,并没发声。不是她答不出来,而是她不敢说。她想说的是:乔蔚然就是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没有下限、人|尽|可|夫的女人。她知道她要把这话说出来,季臣这半年的治疗就算白费了。
“我们家跟小悠家也算是故交,你们又认识这么多年,家世、性情、相貌都很般配,当初要不是乔蔚然横插一脚,也许我孙子都上小学了。”她冷着脸答。
“果然如此。”季臣又是一声冷笑,“我就知道你记恨的是这件事。你恨她打破了你给我规划的一切,我没按你的意思跟丁悠结婚,没继续留在学校,成为你期待的C大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校长,还让你早早就退下来,过着你曾经最鄙视的老太太的生活。从来掌控一切的孟大小姐,居然被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挫败,很丢脸是吧?”
季臣犀利的剖析终于让孟斌摘下面具,“是,我就是讨厌她破划了一切!她把我最优秀的儿子变成疯子,我难道不该恨她?我肯不得吃了她的肉,拆了她的骨头,磨成粉,烧成灰!”她咬着牙恨声道。她满头花女因谁而起?她正值高峰的事业又因谁骤然结束,她最珍爱的宝贝又是被谁害得成了疯子?要说她不恨乔蔚然,她自己都没法相信!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我跟丁悠在一起了。”季臣换了下交叉的左右脚,撑在额头上的左手轻轻按在太阳穴上,了然地看下情绪还未平复的孟斌,“她简直就是你的翻版,除了血缘外,她比我更像你的女儿。一样的自视清高,一样的目空一切,一样的虚伪,一样的阴暗。”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和小悠。”孟斌还认为是自己儿子误会了自己的苦心,遂做出一副伤心欲碎的表情坐下来,“我们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么。为了你我希望了多少?丁悠又牺牲了多少。你也许会说我是你妈,而且又这么大年纪了,那些名啊利的失去了也不算什么,可丁悠呢?她从20岁等你到30岁,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耗在了你身上。在你最狼狈最崩溃的时候没有抛弃你,细心地给你治疗,就等着有一天你能再回到她身边。可你是怎么回报她的……嗯?”她愤慨地质问季臣。
季臣像是听到多好听的笑话一样,忍俊不禁大笑起来,“她为我的牺牲?妈,你跟她这么像,你难道还猜不出她心里的想法?当年你为什么要嫁给我爸?为什么又跟他离婚?为什么离婚后就再没找新的伴侣?”
孟斌一时没跟上自己儿子的跳跃思维,“这……这怎么又扯到我跟你爸身上,就算丁悠她跟我性格相像,也不代表你跟她以后也会像我们一样分道扬镳,这大环境就不一样,根本没可比处。”
“怎么,不敢回答我的问题了?”季臣鄙夷地挑挑眉,“那我来替你回答。你嫁给我爸是因为历史环境造成,你要找人庇护,跟他离婚是因为你已经不需要他的庇护,没再找新伴侣是因为你找不到能够配得上你的!”说到这,他悲凉地笑了笑,“可怜我爸到死还以为你是因为怕分离他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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