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第47章


。真的,没有别的可能了……吗?
终于,雪离展开笑容,温暖得似乎连雪花都能融化。可是,虽是笑着,她的眼角却因为拂起发丝的风暴露了悄然之间下滑的晶莹。
还没等御风上前拉住这即将远去的倩影,又是一阵猛烈的风雪携着她的声音掠过,吹得满地的雪花似乎都朝着天空飞去,御风怎样都不肯闭眼,在白色的模糊之中,他似乎看见,雪离的身体变得如冰一般晶莹透亮,其间还夹杂着片片或大或小的雪花,反射着点点星光,然后乘着风雪远去。就像是梦醒时分散去的虚幻。
如果有缘,总会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的……
雪一如五年前记忆之中的那样,似乎没有终结地下着,下着。御风仰起头,希望自那些纷纷扬扬飘落着的白色雪花的来处,望见最后的希冀的影子,可是没有。不知何时,夜空中隐没的星子再次沉降下来,好似悬浮在空中,散发着莹光的雪花,就像是——雪离躲在那里,注视着大雪中的他们一样。
天地之间,由飞扬的白雪和无言的寂寞充塞,而惆怅夹杂其中,被不安分的风雪吹乱,就像是记忆之中,她在他熟睡时,玩弄着他的头发。
这是……怎么回事?!
濯风的震惊无以复加,显露无疑,以灼灼的目光盯着御风,虽然他内心清楚,他想要的不是答案,而是在眼前消散了的那个女孩的身影。
她来过,却注定要成为过客,仅留下残雪。
御风没有给出任何回答,而这是他自己作的第一首诗。
濯风忽然忆起前不久,他带雪离外出时,她所说的话。
那是在回程,他因为内疚,在加上料及她的背伤,就故意跟在她身后缓缓地走,而雪离不同以往的出神和沉默让他的视线不能自她身上离开。
似乎知道他一直的凝视,忽然,她回过头来,长长的发丝恰似飞鸟的柔软的尾羽,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傍晚的光线自她的身后射来,为她添上了一抹虚幻的轮廓。
我没事,不用担心的。
而他依旧沉默。他受过伤,自然清楚那样的伤痕能够带来的痛楚,可她的状态却更让他在意。这不是平时的她。平时雪离走路的时候,脚尖都是一颠一颠的,从远处看就像是蹦蹦跳跳地过来一样,可是现在,她的脚步重如他的心绪,异常的沉重。
雪离没有转身继续向前走,而是以一种他不明白的眼神望着他,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们会怎么做?
离开?
濯风反问一遍,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不是指我死了啦。就是离开啊。你们,会怎么做?
她继续认真地望着他,好像不得到答案就不罢休。
我们会等你回来。
当时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是这样回答的,而雪离一听,似乎放下了什么,很轻松的样子,再次转身,留给他熟悉的那个一颠一颠的背影。
是啊,这里是我的家,飘摇到天涯海角,都会回来的地方啊。啊,不对,应该说——有你们的地方,就有家。
现在,他明白她的意思了,可是这样的离开,让他们如何等待!
总有一天,我们还会相见的。
一直沉默的承风以叹息一般的音调说道,却不仅仅是重复雪离留给他们的最后的语句。
于千百个轮回中,我们总会有再聚时刻,到了那个时候,她会回来的,回到我们身边。
濯风和御风望向兄长,良久无言。既然他们都这么说,那么,他们信。
最后视线的落处,还是天地的间皑皑落雪。
天地间,满是雪的洁白。
作者有话要说:
、初夏?风很清(一)
“假期终于是快过完了,意大利的夏天也接近了尾声,自然而然的,这个预科班也快上到了尽头,有点舍不得欸~对于即将开始的全新的生活,有一些激动,有一点惶恐。不过,有了预科班做铺垫,适应就应该很难的问题咯~
“Aretemis就是与其它的学校不同~她为幻想铺下了通往现实的道路,她可以接受所有你所想之中,那些可以施行的。这不,意大利本地的新生就要到了,老生也要回来了,要干什么呢?开学典礼。不过准确的说,在Aretemis,这不能算是典礼,而是——Party!哦耶~这是一场狂欢(当然,欢得还是要有些限度)耶耶耶~~~!!!Party!Party!Party!在中国我从来没有参加过的呢~”
“Ares,你说Party?!啊~~~!太好啦!~”西江雪一蹦三尺高还觉得不过瘾,又接着蹦跶了好几下才停下来,其间差点抓住Ares的衣袖想以此表达自己的开心。要不是觉得他是男生,她会直接抱上去的!
“没参加过?”他的嘴角扬起。
“是啊!太兴奋啦!~”她的眼睛闪闪发亮。
“走,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啊?”
“去了就知道。”Ares拉起西江雪的手就走。
“我猜猜,嗯,你哥们?”
一个响指,“Bingo!”
“有典礼就需要有人主持,这个不可能由新生或是校长来做,然后,就有一个老生背负着众望来啦~我没想到这个人,就是我要见的人。而且我更没想到这个不可能不包括预科班。我没有料想到全部,那后续的发展自然令我惊奇。”
Ares把西江雪带到的地方,说是礼堂,可西江雪觉得这金碧辉煌的,若是忽略掉成排的座位的话,和小型歌剧院也差不了多少。他们要找的人在幕布后。
眼前的人又是一位帅哥。我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了,索性就接受了,Aretemis的孩子们,都是帅哥美女的这么一条算不上定律的定律。他叫达那奥斯,德国人。
这位达那奥斯穿着茶色的薄西装,牛仔裤,里面一件浅蓝色偏白色的衬衣,第一颗纽扣敞开着,没有领带或是领结,配以淡蓝色的墨镜(当然,见面的时候取下来了)西装的胸袋里有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张米色手绢。很简单的打扮,却集合了优雅,亲和,随意于一身,是一个能瞬时间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的一个人,也是让你在第一眼望见时就很信任的人。他来当主持人,很适合。
然后,Ares按住西江雪的肩膀,把她往自己前面一推,这样本来成三角站立的三个人就成了一条直线排列,西江雪被夹在中间。可因为Ares的个子挺高,整整比她高出一个头,这个样子倒也不像他躲在她身后。西江雪一时间不明所以,正准备回头,却被Ares的一句话差点闪到了脖子。
“觉得这个女孩怎么样?”
喂喂喂!这怎么像是牵红线的前兆啊?!要么就是家里的儿子带着女朋友来见家长!
“身高可能偏矮了一些。”
“穿上高跟鞋不就行了?”
“我不穿!”还当她在不在了?!不要旁若无人的把她杵在正中间,听得一头雾水啊!
“为什么?”
“会崴脚!”
“小步小步的走就不会了。”Ares劝道。
“你穿过?”西江雪的眉毛飘了起来。哦,也许是他的前女友说的。
“……小时候,穿过妈妈的。”哦,特大八卦啊~~~
“那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看不出来?”
西江雪觉得自己的牙齿已经被咬得“嘎嘣”作响了,“恕我愚钝,看不出来!”
“想让你当主持人啊!”
“我?我!我?!你觉得可行吗?我一上台就紧张的!”
“我相信你,你没问题的!”
“为什么是我啊?还有那么多个子又高又不会怯场的女生,阿弗罗狄忒不就可以么?”
“她有表演项目。”
“还有表演?”确实是典礼和Party结合在一起的狂欢啊!
“跳舞,有一段独舞,和诗歌朗诵混在一起,是Aretemis每年的压轴节目,朗诵的是《荷马史诗》,这是从很久以前就传下来的习俗了。”
“哇,好棒哦!独舞欸!”
“你也可以这么出色的啊!”
西江雪皱眉,觉得Ares像是引诱小白兔的大灰狼。“为什么是我?”
Ares咳了一声,“达那奥斯是我朋友,他叫我帮忙找找这一届的新生有谁可以担此重任,你又是我朋友,那你说,这个主持人,你接不接?”
“感情是你只认识我,所以找我帮忙?”西江雪的嘴角和眉角都颤抖了两下。
“不,我认为你最适合!”
“我说过了我不适合上台的,脸僵得和死人差不多!”哎,自损都用上了……
“现在缺人!为朋友应该两肋插刀!”
“成语用得挺熟的。”西江雪不冷不热的来了一句。
“可以让她参加节目么?正好还缺一个。”达那奥斯微微一笑,问道。
“她可以拉小提琴,拉得很好。”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西江雪想着是谁过来横插一脚,结果还没回头就猜出来了。知道她会拉小提琴的,又是这个语气,这么“凑巧”,肯定是林寞伦。一回头,果然。
“你也是Ares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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