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攻]哀鸽》第42章


余辜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离开酒店以后心就发慌的难受,总感觉心头堵堵的有种说不出的隐隐预感着的难受。
……这是怎么了。
吃完饭以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余渊臻拉住他含笑道:“我们一起散步吧。”
到口的想要拒绝的话语,对上对方的眼神迟迟说不出口,余辜就这么僵硬的随着余渊臻的步调走。
夜晚风凉,余渊臻挡在他身前替他遮风,他紧紧地握住余辜的手,紧的有种令余辜觉得一辈子都分不开的错觉。
他低着头沉默的跟随着余渊臻,风吹来的时候就被他裹紧在温暖的怀抱里。扑鼻而来的熟悉的气息,叫余辜恍惚了一下子,抬头就看见余渊臻静静望着他的面容。
眼神一如既往的只装满了他。
“在想什么?”
余辜的嘴唇动了动,却蓦然觉得唇角被撕扯出了什么,点点刺疼,余渊臻的眉眼也在这一瞬间蹙紧,眼神落在他干裂出血的唇上。
“别动。”
他极其自然地倾身落下一枚温柔的也无法拒绝的轻吻在这个人的唇角。
一点一点的,炽热的呼吸跟温暖的触感滋润着刺疼干裂的地方,连同那僵化住了的血腥也被一同的给舔去。
温暖的感觉实在是太明显了,温柔把他包裹着,以至于余辜竟然忘记了去厌恶,只是就这么怔怔的看着余渊臻,看着他因为自己的愣怔而愉悦弯起眸子的余渊臻。
烟花忽然升起炸裂,与此同时余渊臻也抱住了他,原本徘徊在唇角的轻吻,也从唇角缓缓摩擦到他的嘴唇,没有像往常一样不容拒绝的入侵进去,而是就这么温柔的吻着。
烟花绽开的那瞬间也意味着陨落。
余渊臻眼神注视着他,手也从起先的握紧变成了十指相扣。
余辜听见一个声音低低的传来,“阿辜,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我爱你。”
他的眼只看得见他一个人的身影。
如此虔诚而不容亵渎的注视着。
他差点要说好了,但也只是差点。
余渊臻习以为常似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地化解这场沉默,“我们回去吧,风大了。”
余辜点了点头,思绪混乱的就像一团毛线球,无论怎么缠绕都永远缠绕不开。
无解。
他觉得他的头有点晕,脸上冰冰凉凉的却又好像残存了刚才余渊臻残留下来的气息,如此炽热,如此深刻。
等慢慢的回到酒店的时候,余辜才隐约想起被他放在浴缸里的鱼。
……对了,他还要喂它们饲料呢。
他甩开余渊臻的手,后者眼睛凝视着他的背影不言语。
他冲进浴室的时候,只看得见眼前一团雾气跟扑面而来的一股热气。
原先还在浴缸里摇曳的鱼儿已经被活活烫死在了浴缸里,经历着从冷水渐渐被彻底入侵成滚烫的沸水的煎熬,痛苦而漫长的挣扎而又无可奈何的含着绝望死去。
就这么被活活烫死。
余辜的眼泪也烫的犹如沸水的温度,滴在他的心里,烫出了一个洞。
“阿辜,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都说了,是我们啊。
第40章 爱呐
余辜的病突然而猝不及防,就像好好的盛夏忽然席卷而来一场暴风雪,不问缘由。
余渊臻尽心尽力的守在余辜身边,路上的行程就戛然而止的耽搁在了这半途。余鸩也想来过问几句,但又自觉找不到什么搭话的由头,余渊臻也看得紧,只得摸着鼻子不了了之。
到底还是放在心上的忧心了几分。
原先余鸩的房间跟余渊臻他们的不一样,被有意错开。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原由模糊不清的在余辜越来越烧热下去的身体里耽搁不得,就这么急匆匆的调换了房间,住在了余鸩的对面。
这一点是连余渊臻也没料想到的,可他说得还是原先那句话,含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别去打扰你弟弟。”
余鸩抿了抿唇,没有应声,头一次有种想要跃跃欲试去违抗的想法。
明明他……是那么渴望的想要见到那个人。
这种渴望是余鸩哄骗不了自己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余鸩发现自己似乎都是一直在捕捉着余辜的踪迹,追寻着余辜的影子,寻着他的生活轨迹,不自觉地升起一种想要陪着对方一起走下去的心思。这实在是怪异极了,怪异的让他顾不得余渊臻的命令,就这么……想把那模模糊糊从未体验到过的情感给捕捉到自己的怀里来,藏进心里,关起来。
那是他的宝藏。
他要藏得好好的。
就这么如是想的,可也只敢把所有的情感掩埋在心底想想。
毕竟谁也都知道,他是极其不喜欢他这个弟弟的呀,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野种,这个跟他见了面都永远不对盘的余辜。
仔细想来,余鸩发觉余辜在他面前,又或许是在所有人眼前,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尖锐张扬,从没有过示弱的时候。也就唯一一次无意间窥得到病中的他,难得的虚弱跟……
引人遐想。
勾得人心痒难耐。
余鸩忽然也跟余辜不问原由的生了场病一样,也莫名其妙的憎恶上了猫。
他一想到余辜,就跟心里生了只猫一样在里面挠着挠着……挠得他渐渐由痒生疼了起来。
疼的越是不甘不愿,就越是难以压抑。
那颗嫉妒的种子蔓延出了藤蔓,缓缓攀爬生长以后,余鸩也不知道再继续会是什么样了。
冲破他的喉咙,用鲜血还是要用更多的嫉妒去浇灌这株邪恶的种子?
余鸩唯一知道的,大概就是他清楚而又模糊地明白,他隐隐约约的似乎是不想铲去这份嫉妒。
他要存留着。
存留着做什么呢……
这也是个需要余鸩仔细掂量反复思索的问题,即使他明知道答案也要装模作样的思考上片刻,就是不肯把思绪拐到余辜那里。
他怕他再见到这个人就要忍不住说些什么了,就像他平日里忍不住偷窥而去的几眼。
已经有些过了。
……原来有些过了啊。
余鸩明知故问的在心底应了声,忽然怅惘了起来。
余辜有气无力的掀了掀眼皮,避开余渊臻靠过来企图落下来的吻,对方苦笑了下道:“阿辜,让我碰一下你的体温。”
干涩的声音伴随着丝丝的沙哑,坚定地回绝道:“不要。”
还刻意的强调道:“我不要。”
余渊臻沉默了会儿,轻声道:“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这声音他听着都心疼。
“也不要。”这三个字被揉碎在唇齿间,煞是可怜的仿佛低喃,脆弱而纤细的人如透明的水晶,一打就破,使得这时候的余渊臻都不敢太过轻易地去刺激对方。
他甚至有些懊恼了起来,懊恼自己一时下手的痛快……
应该再容忍的。
不是不可以容忍的。
余渊臻一颗心都随着余辜这苍白无力地模样而碎成了一瓣一瓣的。冬日里的花在寒风中盛开,极其美艳的时候正临枯竭,被吹落也正干枯,最后只化成了一捧不值一提的尘土吹扬在了空中。
吹啊吹啊,吹不走他的爱人。
一切跟余辜比起来,都是不值一提的。
余渊臻难得有痛苦茫然的时候,从前他不明白他的过分,而今他明白了却还是那么的过分。
他苦涩的呢喃道:“阿辜,你一定……很讨厌,很讨厌我吧。”
“我说我错了也没什么用……”
你是知道的。
我是不会改的。
我是知道的。
我是没办法改的。
谁能容忍别的事物占据自己心上人的心里?
更何况他的心上人别说把他放在心里过,而是未曾放在眼里过。
余渊臻从来都不知道后悔,他只知道要做就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到现在他也掂量着问自己后悔嘛,答案是否定的,绝对是否定的。
余渊臻太清楚自己这个人,正如他清楚余辜一样,不管重来多少次,他依然会选择原来的选项。
是打着以爱为名的幌子也好,余渊臻私心里清楚自己的自私跟占有,可是当这些完全的把他的爱人给伤害到了的时候,饶是余渊臻也情不自禁的几度质疑自己的对错。
他又忽然没由来的生出了一个念想,这样的余辜,还算活着么。
……一种莫名的恐惧衍生而出。
余辜似有所感,即使还在昏沉不清的病中,也对余渊臻抱以讥凉一笑。
最后是余渊臻起身,步伐有些微晃,低头看着余辜这半睡半醒的模样,声音难涩道:“……我去给你买药,等我回来。”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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