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宠》第39章


这时,她却隐隐看到远处夕阳的余晖中慢慢走来一个男人,正是先前看到的段二爷,他带神鬼莫测的笑容走了过来,到了庄归面前依旧是笑得诡谲。
庄归皱眉看着段二爷,她微微抬头说道:“段二爷?”
段二爷手中执着一把折扇,上面泼墨了一张山水川河的画卷,一看便是价值不菲,拿在他的手中却是那般相得益彰,他带着狡猾的笑容说道:“庄姑娘叫我段二便可。”
“你来做什么?”庄归还是十分警惕的样子,她的眼眉只是紧紧抓着段二的笑容。
“我听说这儿的村民得了瘟疫,但是却找不到大夫又不敢报官府,你知道的,段某一向最讲究爱民如子,以民为本了,所以如果姑娘不介意,不妨让我段某来给庄姑娘解决此事。”
“解决?”庄归眉毛一挑,她这个动作做得恰到好处,看得出敌意,却没有轻佻。
“没错,解决。”
庄归冷笑,“你拿什么解决,商相的为人我还不了解?一把火烧死这些村民是他最乐意看到的。”
“庄姑娘虽然在商相身边呆了那么多年,但是显然还是不够了解相爷,而且我段某也从不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时间长了庄姑娘就会了解我的。”
“我没有兴趣了解你。”
“但是你能抛下他们不管”他的笑容很狡猾,怪不得可以从小跟在商珏身边三十多年,是一只油腔滑调的狐狸。
庄归扫了他一眼,“说说你的解决办法。”
“为了防止他们传染给别人,我会带他们去一座人烟稀少的城里,然后找大夫给他们看病。”
“人烟稀少的城?”
“没错,也许你听过,央城。”
央城,庄归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她低眉喃喃说道:“没错,我确实听过。”
“央城很有名,是许多女人心中的希望,她们希望她们能有朝一日像太后那般,蛰伏于央城的八年岁月,然后一举披荆斩棘走上巅峰,哦不对,庄姑娘恕我口误,是废太后。”
庄归皱眉凝视着段二,她神情严肃至极说道:“我不信你。”
“你别无选择。”狡黠的笑容。
庄归眼角也微微皱起来,她一字字说道:“巧言令色。”
“所以呢?”
“带路。”
段二满意地笑了,“我有带来人手和马车,他们会把所有的村民带去央城,央城离这里很近,很快便到了,你就去和村民说,我家老爷宅心仁厚,请他们放心随我去央城。”
庄归只是轻轻瞥了眼段二,便转身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玉暖生烟,沧海蓝田。
清芜的央城,此刻迎来了大队人马。
央城其实本就是一座空城,除了一座行宫以及一些兵士侍女之外,在无任何其余的人。央城当初造城的初衷,就是为了囚禁那些生来高贵的人。
村民们每一户人家都会安排在了一间上好的房间内,都有安排专门的大夫轮流问诊,不管有没有瘟疫的症状反应,都被开了方子熬了药每日在喝。
一眨眼便三日了,初来之时庄归还有些警惕,怀疑是不是商珏给她下的套,但是她又知道商珏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说不会找她的麻烦,那就应该是真的不会。虽然她不懂那一日他说的那句后悔了是什么意思。
这三日来一直是非常平静地过着日子,每日喂些汤药给病人喝下去,再去每个房间慰问一下便也就过去了。
在央城内最大的感触便是这真的是一座死一般空寂的鬼城,倘若没有外来的村民打搅,这奢华的建筑,那么多侍从每日呆在这里连个服侍的主人都没,真的像活活在等死那般。
庄归偶然听到这里的那些侍从都是些老人,都是从前服侍过废后锦华的一些老侍女了,但是她们却闭口不提任何一个关于废后锦华的只言片语,那个蛰伏八年釜底抽薪的旷世奇女最后依旧陨落到了泥地里,即使曾经她多么的辉煌令人羡慕,此刻却再也不会被提起。
散落一地的梅花,像是大地上开出的一朵朵淡雅的花朵,庄归一路走去,脚底上霎时便粘上了一些碎乱的花瓣,以及被带离了茎的枯草。
刚走出门就被父亲给叫住了,他把庄归拉到桌子前轻声说道:“归儿,虽然不知道是哪位富商老板如此好心接济了我们,我们村民也拿不出什么贵重的东西去感谢他,不过我们还是很想亲自和那位贵人由衷地道谢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到那位贵人表达一下我们村民的意思呢?”
庄归黑漆漆的眸子里掉进了几颗星子,她低眉道:“这是自然的,人家的好心我们定当要感谢一番的。”
随后庄归便走出了门朝着段二住的地方走去了,段二一直住在最东边的一间七间七架的小殿内,他是一个行踪诡秘的男人,所以庄归并不会常常遇到他。
此刻已经是月上烛火之时,宫墙内烛火燃透了半边的天,那些晃晃移动的火光不知道吸引了多少扑火一般的飞蛾,然后被火烛吸进去,最后只剩下透明的翅膀被烧焦之后的芯味,散落在烛台边。
那间房间的房门以及纸窗都紧闭着,庄归看到段二的房间内,段二的人影透过火烛映在了沙沙的纸窗之上,段二披着长长的肩发,一直垂到胸前,侧面看去,却是一张非常漂亮的侧脸。
庄归走过去,在门口敲了三下门,声音正好足够传到房内人的耳中,只见段二的人影微微转过头,看向门的方向。
庄归隔着房间的门,一只手轻轻抚在那门上白色的宣纸上,头微微低下说道:“段二爷,这次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我们村子的百姓都很感激你和相爷,你们的恩情我们大家都记在心里。”
人影并没有走过来给庄归开门,只是依旧坐在那儿凝视着门外的庄归。
庄归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组织语言继续说下去,“乡亲们很想亲自感谢你,所以特意让我来表达这层心意。”随后她顿了顿,另一只垂在下面的手微微缩进袖子内,说道:“但是我觉得段二爷还是不要将这件事说给商相听了,你代表他来就行了,我觉得我最好不要再与商相有见面的机会。”
她一口气说完这些,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我与商相见面也是不欢而散的结果,又何必给双方添堵,段二爷这件事就不要告诉相爷了吧。”
一阵晚风略过,带着瑟瑟发寒的味道,顿时“忽”的一下就把火烛吹到了另一个方向,忽明忽暗明灭不定。就好像商珏的性子,明灭不定。
庄归也不知道为何段二始终保持沉默,她微微循着柔光的方向看去,却依旧只能看到一个在纸窗上摇摆着的人影。
见段二始终不回答她,庄归觉得也许是段二不想理她,段二脾性古怪,什么事都可以能得出来,所以庄归想想还是算了,先回去吧,于是她说道:“我的意思传达到了,段二爷如果有什么想问我,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先走了。”
然后庄归便转身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了,才抬脚走了两步,却忽然听到门内的段二出声了,他的语气带着不满与冷淡,他只说了两个字,“进来。”
庄归却浑身一震,一时间抬出去的脚竟忘了踩下去差点就那么摔在门口了,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转头朝着那扇门内看去,那人不是段二,竟然是商珏!
庄归的心一阵紧迫,仿佛被重重击打了一下,她很久之后才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朝着门的方向推门走了进去,一边说道:“我没想到商相你在,实在是抱歉。”
庄归推门进去后第一眼,就看见商珏独自坐在桌子侧边,略微歪着头用手撑在桌子上,用一种紧紧盯迫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出他对庄归刚才的一番话存在不满和火气。
庄归闻到空气中丝丝扣着一缕缕酒香,才发现商珏的桌子上摆着一盏上好的清秋掐丝珐琅酒壶,旁边是一支精巧的小酒杯。
商珏在喝酒,在庄归记忆中几乎没有见到过商珏喝酒,却没想到他原来喜欢独自一人的时候酌酒。
商珏的手指在杯沿边上转了一圈,眼眸则是盯着杯中稠酒缓缓开口,“很可惜,你说的我都听到了。”
庄归默然地站在原地,她喃喃回答道:“那就行了。”
商珏的眼神有些朦胧的酒气,反而显得十分柔软,他说道:“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并不讨厌你。”庄归微微垂眉,视线转移到别处。
“你不愿意见我。”他一字一句说着,语气平静,却好似最严酷的质问。
庄归的眼眸忽然充满了正色,朝着商珏看去,眼底却坦诚得浩浩荡荡,她说:“是的,我不想见你,因为你是我最痛苦的一段过去,是我最无能软弱的一段回忆,我不想与过去纠缠,因为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感谢你让我找回了自我,却难免在心中怨恨你所伤害的无辜之人和过去的我,所以我们最好不要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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