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点千秋》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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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要帮我？”默凌泽盘坐而问。
“时间不多，以后你自会知道！不管怎样，你都不可以死！”影子道。
“时间不多”四字在默凌泽的脑子里回荡着，明日就是默墨和钟离沁的成亲之日，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有太多的疑问，需要默凌泽去解答。
“世俗万欲，尽数浮尘，静心之修，浑然天成！……”影子一字一句的向默凌泽传受幻影迷花的心法。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师出同门
一叶小舟静立于河心，船头的船夫眯着双眼，一手支着船篙，一手抽着浓烈的旱烟，望着碧绿的河面发呆。
夜深，影子已走了，说走就走，绝不多留片刻。老船夫也走了，当银子放在他手里时，他也没有多留片刻，连头也不回的就走了，生怕买船的阔少年会反悔。
默凌泽还在船上，船还在河心。这船像老船夫一样老，随着波光凌凌的河面微微起伏。默凌泽很困了，很想去睡个好觉。可他却拼命睁大自己的双眼，把眼睛睁的都有些酸痛，只因他不敢睡。他要守着明日的朝阳从河面升起，那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有冰冷的馨蓝寒魄剑陪着他，为他驱除一丝倦意，增加一些寒冷。
河面有光，不是月光也不是阳光，是灯光，橙黄色的灯光。灯光载着一只花船，又快又稳的豪华花船。这只花船飞快的向默凌泽的方向驶来，眼看就要撞上默凌泽的老船了，却又无声息的静止在了河面。
从船内走出三个美女，妙仙子和她的两位侍女，春花和秋月。
“你瘦了！”妙仙子疼惜道。
“我本来就不胖。”默凌泽道。
“你怎么有白头发了？”妙仙子问。
“用不着你管。”默凌泽道。
妙仙子犹如被冷水泼了一下，身子微微颤动。“我来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向你赔罪！”
“赔罪？用不着了，无所谓了。”默凌泽道。
“不管你原不原谅，我已经向你赔过罪了！”妙仙子突然语气冰冷起来。
“那么，第二件事就是要杀我的，对吧？”默凌泽抬起头来。
妙仙子的睫毛动了动道：“那么，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春花和秋月轻跃到了默凌泽的身边，她们的武功似也增进了不少。
“你们尽管出手吧！”默凌泽严肃起来。
“春花、秋月，动手！”妙仙子一笑。
春花、秋月猛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齐声道：“参见师叔！”
“师叔？”这突来的变故到让默凌泽大吃一惊。
妙仙子掩齿偷笑：“师弟好，我这第二件事便是来认亲的！呵！”
“皇爷莫要见怪，让小生我来为您解释！”从花船内又走出一人，此人着一身宽松随便的白衫，年龄不过二十有五，风流才貌，气宇非凡，正是医神仙。
“是你！”默凌泽看着医神仙，不知他怎么会和妙仙子在一起。
医神仙缓缓道来：“师父他老人家博学多才，曾经收下三个弟子，但每个弟子只传他一种绝学。我学了师父的医术，师妹妙仙子学了师父的内功，还有一个三弟，此人你日后还会见到，我暂且不提他。此后师父因为馨蓝寒魄剑变的喜怒无常，只因一点小事，将我们三人全部逐出师门。我后来隐居世外，师妹拜入妙仙宫，后来成了妙仙宫的宫主，三弟也变的没有音信。而你，就是师父收的第四个弟子，我们的四师弟！师父他甚是偏心，连他的至宝馨蓝寒魄剑和贴身灵狐都给了你，让我这个大师兄都很嫉妒啊！”
“原来你们说的是前辈，我还真成了你们的师弟了！”默凌泽浅笑。
“是啊！是啊！宫主姐姐是我们的师父，那默公子你就是我们的师叔了！哦，还有我们不会武功只会救人的大好人师伯！”秋月指着医神仙笑道。
“你这么夸他，是不是在打他的主意？”妙仙子问。
“啊？秋月不敢！秋月不敢……”秋月脸红否认，惹的众人一笑。
“师父他老人家现在可还安好？”医神仙问，妙仙子也认真听着。
“他、已经仙逝了！”默凌泽紧紧地握着馨蓝寒魄剑，眼中似是爆发出了火光。
“什么？”妙仙子泪流了下来，医神仙心里一痛，面色难看。
“他是怎么死的？”妙仙子问。
“中毒……”默凌泽将眼神转向别处，“体内寒毒复发，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可是比我预想的快了些。”医神仙不住叹气。
“天气这么湿寒，大家还是进船中坐着吧！”春花对秋月使了使眼色，扶着妙仙子进花船里了，其余人随后进来。
船内美酒香炉，暖褥锦榻，也打不破众人悲伤的情绪。
“你们认识一个叫影子的人吗？”默凌泽问。
“自然认得，他是我们的师叔！难道你已见过他了？”医神仙道。
“师叔？原来如此！”默凌泽突然走了出去，站在船头，腰直直的挺起，看着自己的双手和手中的剑。这个时候，他似乎异常高大，脸上挂着从来都没有过的自信。这自信不是他刚入江湖的那种自傲！绝不是！不管前面是深渊还是火海，他都不屑一顾了，这纠缠他数十年的烦恼将在今日斩断！
“自此一别，不知是福是祸，希望他日有缘再见！”默凌泽踏入河面，以蜻蜓点水之功，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不是个普通人！”医神仙望着远去的默凌泽道。
“当然不是！”妙仙子语气中带着自豪。
“我有预感，江湖中又将会有一场大浩劫。”医神仙道。
“你又不是江湖人，怎么还总是‘江湖’、‘江湖’的？”妙仙子道。
“你莫不要认为不会武功就不是江湖人，就不可谈江湖！凭智谋，照样可以决胜于千里之外。”医神仙道。
“那你说，他此去是胜？是败？”
“那就要看天了。”
“难道天会下雨？”
“天若想下雨，你还能让它不下？”
“虽不能让它不下，却也有法子让自己不淋湿的！”
一个正常人在平地上跑了半天是会累的，更何况是跑在河面上！可是默凌泽却越跑越有力气，越跑越有激情。他突然感到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痛痛快快的跑过，实在可惜！
暖阳从河面露出了半点头，把河水看的都脸红了，河水红着脸笑了笑，荡起了几圈涟漪，震散了河面上的水气和浓雾。
河面轻跑的默凌泽，搅醒了河下的睡鱼，惊飞了河面的白鹭，岸边的林子里忽然传出几声鸡鸣与鹅叫。
默凌泽不由止步，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怎会有鸡鸣与鹅叫？这一想不要紧，怎奈这是河面上，多停一刻便会沉下去。正要暗自倒霉，突然从岸上飞来一根鱼线缠在了自己身上，又感一股大力将自己活生生从水中钓起到岸上。
“佛祖慈悲！弟子学姜太公直钩钓鱼，却不想还能钓到这么大的！罪过！罪过！”一个光头和尚放下鱼杆，双手合十，形若弥勒。
“多谢大师援手，此处荒无人烟，大师怎会在此？”默凌泽拜礼道。
“只要自觉心安，东南西北都好。如有一人未度，切莫自己逃了。”和尚说完后总是面上挂着笑。“我看你心头有股解不开的忧郁，不知施主因何烦恼？”
“唉！”默凌泽叹气不语。
“既然你不说，我也不多问。来，来，来！难得有客来，我请施主品茶，可是上等的龙井哦！”和尚当先往林子里走。
林中有木屋，有鸡棚，有鹅舍。木屋中摆列简陋，唯茶具样样齐全，空气中茶叶飘香。
木桌之上有一浑圆洁白的陶瓷储茶罐，罐上绘有竹叶图，画旁写着黄庭坚的句子：“楚云散尽，燕山雪飞。江湖归梦，从此祛机。”
和尚瞧着默凌泽在看茶罐，笑道：“不管身处何方，或在异邦的旅店，或在山野的客栈，每每看到这两句，我都感觉到人生只是客居，江湖难以归梦，人生不能祛机，只要能诗思禅心共竹闲，任他流水向人间，不看燕山，燕山也会雪飞，不管楚云，楚云自然散尽！”
默凌泽心头一震，看这和尚出口如此不凡，往日又不知是哪位高人。在储茶罐旁还有一本装订仔细的书，首页书刻“茶经”二字，原来这就是茶圣陆羽的《茶经》！看来主人定是位爱茶懂茶之人了。
和尚取来两个青瓷碗，一个紫砂茶壶，道：“天下有好茶，为凡手焙坏。有好山水，为俗子妆点坏。有好子弟，为庸师教坏。真无可奈何耳！今日我定要为远客煮出一碗佳茗。”
“大师客气了，我也不过俗子一个，平生虽不沾酒却也是不懂茶的，恐怕辱了您的茶艺。”
“既然能做到从不沾酒，就说明你和茶是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