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如魅》第54章


来不及想太多,两人趁着士兵被调开的机会猫着腰隐进黑暗中,避开了不远处另两个士兵,直接钻进营边的树林。
只是两人刚钻进去,便听到有人大叫:“林中有人,有人偷袭!”话音刚落,无数支剑已经向江宋两人射了过来。
营中乱作一团,还有人大叫:“突袭的人将人救走了,快追上去,一个都不要放过。”
宋诚护住江彤月,喘着气道:“他们发现得真快。”
江彤月闷不吭声,他们并不是被发现了,而是中了那个黑衣人的圈套,宋诚并不知道她与白小玉这些人的关系,所以并不会想到有人竟然会故意放他们,现在又要杀他们,黑衣人想杀她,不想在白小玉的眼皮底下亲自动手,所以用了这手阴招,让她被误以为是突袭者,死在乱箭之下。
四周的箭雨越来越密,江彤月肩上中了一箭,宋诚因为护着她更惨,腿上肩上中了两剑,却还死死将江彤月护住。
“你说我是不是有些莫名其妙?”两人离得很近,宋诚的声音就在耳边,“莫名其妙的跟你搅在一起,莫名其妙的相信你,照你的话去做,虽然那记回马枪很绝,我的人突袭成功,可我为什么到现在还不相信你呢?却还要帮你挡箭。”
“我也不想的,咱们在那石屋没死成,看来是晚几个时辰要死在这里,”他试着想推开宋诚,道,“你别护着我,要死反正一起的。”
“对,我知道你叫江彤月,咱们同日同时死,死得有个照应,但是为什么我觉得这话也不可信,你认识他们,还有你看那个满人的眼神,分明有过什么,如此种种,很可能你是满人的走狗,所以谁要跟你同日同时死,我宋诚不屑跟条满人的走狗一起走黄泉,要走,一个人,顶天立地的,你,”宋诚的声忽然低下来,“你要好好活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死了可惜。”
他说了一堆话,顛三倒四的,而且气息似乎越来越弱,江彤月觉得不对劲,使了力的想推开他,他却反而用双臂将她死死抱住,江彤月的手抵在他的胸口,摸到一片温热粘腻。
她大惊,还想推,却听到宋诚更弱的声音:“别推了,我背上中了好几箭活不成了,不如给你做肉盾,让你活下来。”
江彤月小小的身子被抱得死紧完全推不开他,听他这句话,整个心都揪起来,叫道:“宋诚,我是满清狗,快放开,你护着一条满清狗呢。”
“不放,虽然我并不相信你,但你毕竟是女孩子,作为男人再怎样也要护住你的,”宋诚的气息极弱,本来蹲着的两个人,宋诚已经没力气,整个人压下来,将江彤月压在身下,“你身上有姜花的味道,我宋诚从未抱过女人,没想到生凭第一次抱竟是要死的时候。”
“宋诚!”江彤月人还想推开他。
“你别动,别让我白死。”他说这句时声音已经非常轻。
临死人执念非常的重,他想护住江彤月,便真的用尽全力,任江彤月使再大的力也挣不开,四周无数枝箭带着风声而过,江彤月却被安全的护在那具渐渐失温的怀抱中,眼泪流得凶,那是感动,只处了几个时辰的人,凭什么以死相救?同时也是自责,虽然知道他在柴冰手中早晚会死,但这次完全是因为她。
“宋诚,宋诚。”她叫着,然后叫声化成凄厉的嘶吼。
“要活下去!”
那是宋诚最后在她耳边说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小编虽然教育我,但还是帮我做了推荐,本来说两天一更,但今天看字数够一章,就先发上来吧,实在是没有多少时间写,所以字不多,别字也不少,不好意思
36折磨
箭雨终于停下来,不远处声嘈杂;江彤月被宋诚死死压着;耳听得不过处有进林来搜;吆喝着说不要放过活的。
现要怎么逃,她心里想;宋诚要她活下去,但下一刻就可能被发现并杀死。
有脚步她跟前停住,那停了一会儿;江彤月听到拔剑的声音,然后是一记剑尖刺开皮肉的声音,江彤月心里大叫“不好”的同时,那剑尖已经穿透了她身上宋诚的尸体,直接□她的胸口。
剧痛!
“大哥;等一下,好像有下面,”是坛子的声音,“像是个女的,别要是小娘子。”坛子动作有些没轻没重,蛮力更是吓,说话间用力一提,将宋诚的尸体自江彤月身上提起来,那刺进江彤月胸口的剑也被扯了出来,还好不深,不然便要了她的性命。
但仍是有种被扼住呼吸猛然放开的感觉,江彤月忍不住用力吸了口气,已经被坛子抱起来:“小娘子,果然是,他们说被救走了,还怕那么密的箭伤着,果然,还是受伤了?得叫军医老头看看。”说完,根本不管柴飞,抱着她冲出林子去。
柴飞提剑定那里,他知道坛子的脾气决不会放下江彤月,而他也失了杀死江彤月的时机。
这女,命不是一般的大。
江彤月被抱进了营房去,正是白小玉的那一间,坛子可不管那么多,房里没有其他床,便将江彤月放白小玉那张临时搭起的大床上,拉着军医道:“给她瞅瞅,不要让她死了。”
军医昨晚还见江彤月被当成俘虏绑外面的柱子上,此时竟然被放主子的床上,吓得不轻,道:“这,这,怎么可以和主子睡一张床上?先抱开,别压到主子了。”
坛子不理这些,扯住军医的领子道:“她是主子的女,怎么就不能躺一张床上?死老头快救,救不了,主子定会伤心。”
他不止扯着军医的领子还用力晃,军医被晃得头晕眼花,他知道眼前的大块头脑子不太好使,认准的事根本拗不过,反正是他放主子床上的,既然拗不过他,就只能随他去。
江彤月的胸口和肩上全被血染红了,肩头的伤处,箭还留上面,她只能朝里侧躺着,微眯着眼看到睡里侧的白小玉,他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眉紧锁着,睡得正沉。
为什么他还自己眼前?世界真的那么小吗?孽缘一般,挣也挣不开。
她心里想着,肩上猛然一痛,让她忍不住叫了一声,是军医替她取箭头,剪头取出时带出血肉,几乎让她痛晕过去。
“痛就咬着这个,”军医将一段软木塞进她嘴里,口中“啧啧”有声,“可惜了这副如玉的好身子,这么大的两个伤。”
军医这样叹着,手却麻力的处理完江彤月肩上的伤,看身旁的坛子一直背着身不敢看,心想,这大块头平时杀毫不含糊,此时看到这么点血至于吓成这样吗?
“先出去吧,坛子大爷,接下来是胸口的伤,不便留这里,吩咐烧点热水等一下送进来。”
他不知道坛子心里一直把江彤月当成他那个远嫁的姐姐一般,自己亲受罪,虽之前有些怨她,但仍是不忍心的,坛子应了一声,出去时又强调了一遍:“好好包扎,有什么三长两短,让不好过。”
江彤月觉得自己真的变了,两处伤口包好,她竟然没有痛晕过去,坛子把热水送进来,她还可以用另一只手小心的擦去鲜血,只是为了包扎伤口,身上的衣服都被刀割开,除了包住伤口的布,她上半身几乎是□的,还好医者父母,眼中没有性别,只有病,倒也不觉得什么,那军医处理完一切,给江彤月盖了条毛毯,江彤月却只能朝里侧着,避开伤口,面对着白小玉。
白小玉仍是睡得很沉。
“他还有多久醒。”希望能睡久一些,让她有时间恢复体力避开醒来后的他。
“不好说,那迷药太厉害,而且极损身子,所以要看主子自己,”军衣擦着手上的血,道,“也睡一会吧,流了这么多血,应该很冷很困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江彤月果然觉得全身发寒,困意袭来,但她不敢闭眼,怕醒来又是另一番情境,最近的变故太多,她想到宋诚,上一刻还是活生生的,下一刻已是冰冷的尸体此时还留那个树林里;想到自己不过是江家偏房生的女儿,虽然不受重视,但也衣食无忧,怎么转眼命运就不受控制的急转直下?
虽然拼命的睁着眼,但眼皮还是不受控的合起来,最后一丝光是焦距白小玉的脸上。
全是因为他,她脑中想。
全是因为他。
然后,是不停的梦境,起初美好瞬间变成杀戮,接着更糟,满眼的血,满耳的惨叫,一直不停。
“偷袭?”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却听到耳边有说。
“是,本来以为是偷袭,并且救走了,所以命令放箭,一个也别放过,后来才知道只是两个逃走了而已。”
“嗯。。。。。。,”那个声音似乎想了想,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知道了,出去吧。”
“是。”
然后一下子又静下来。
这回,江彤月不肯睁开眼,她知道自己醒了,更知道那个声音是谁,虽然有些沙哑,但这样的语气和口吻,不用细听也能辨识出是谁说话。
旁边的位置沉了沉,江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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