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颜歌》第84章


。鬼门关前都能转回来;还有什么可担心?我只是越来越思念隐儿,思念死去的父亲,思念伴我一起长大的云瑞,我要当母亲了,可是你们在哪里?我多想有人能抱着我,那样也许不会像现在这般惶惑。
冬去春又来,我拖着越来越笨重的身体,终日晕眩乏力又焦灼的情绪中等待着这个孩子的降临。尽管先前我做了无数的心理准备,我在医书见过许许多多关于生产的描述,可孩子真正到来的时候,才知道那种痛是任何医书都没能形容透彻的感觉。我在床上整整煎熬了一天一夜,那一波一波的疼痛,像要把我撕烈,我体内的力气,正一点一点的被抽离,在我以为我的体力快要被耗尽的时候,我听到了婴儿响亮的啼哭声。我以为我会晕过去,可也许是这声音给了我力量,我清醒异常。稳婆小心的抱着孩子,凑到我的面前,“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我看着这个哭得皱巴巴的孩子,心底的感觉非常的奇妙,这是从我的身体里长出来的孩子,他以后会长大,会长成一个男子汉,他会叫我母亲,那是一种多么美好的感觉。
方一平问:“可想好名字?”
我摇头。心中却想,若是隐儿在,会给他起个什么样的名字呢?
方一平道:“我救你那晚,月色昭昭,就以‘昭’为名,可否?”
我笑笑应了。
阿瑶最为开心,整天待在我身边看着昭儿,她甚至让方一平在院内一角新搭了架子,说是来年春天,那里会爬满密密层层的小叶子树,宝宝以后可以在那里乘凉。可我知道我等不到那一天,我们终会分别,只是没有想到,分别来得这么突然,这么惊惶仓措。
这日是镇上每年一度的庙会,阿瑶一定要去,说是要去选样礼物送给新出生的宝宝,方一平不放心她一个人,也跟着去了。
昭儿一直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在我腹中的时候,受了太大的惊吓,他一直很嗜睡,醒着的时候,也不爱哭,只是睁着漆黑的眼眸,无辜的看着我。暮色渐浓时,院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我寻思着是阿瑶他们,忙迎了出去,却怔在当场。
门外立着的是李公公,他身后六名男子虽都布衣装扮,我还是一眼认出,他们 
69、惊惶措 。。。 
都是皇上身边常见的几个侍卫。
李公公侧头略一示意,其他一位男子从我身边风一般的掠过。我立在原地,动都没有动,我知道,一切只是徒劳。
许是感觉到了陌生的气息,孩子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心点孩子。”李公公对那侍卫吩咐道,待那侍卫将孩子抱了出去,这才对我道,“夫人,还请随老奴走一遭吧。”
他用‘请’字,可他身后的几名侍卫,在他说了这句话之后,都站到了我的身后,浓重的压迫感,让我避无可避。
我立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李公公,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点的什么,可他始终低着头,微屈着身,保持着一丝表面的谦恭之态。
此时,门外忽然剑声不绝,我身后的两名侍卫似乎也有些按捺不住,因为我对面的李公公终于抬起头来,对他们摇了头,不知道是不是对外面的侍卫太过自信。
忽然间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安静得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听不到孩子的哭声,我再也按捺不住,夺门而出。只是那两名侍卫比我更快,只觉颈中一寒,冰冷的刀刃已经抵在我的脖颈处。
场中局势已变,李公公带的几名侍卫已成尸体,立着的四名男子见到我们,退后几步,他们身后的男子这才转过身来,对我咧嘴一笑,“阿姐别来无恙?”
那人正是夏侯明澜,我已无心探究,他们是如何知道我的去处,只是盯着他手中的孩子。此时他正舒服的仰在夏候明澜的怀中,微眯着眼好奇的打量。他显然还不明白现在的处境,不明白抱着他的是个怎么样的人。
“夏侯公子消息来得可真快。”李公公开口道,那尖细的嗓音用刻意压低的方式出口,说不出的怪异。
“再快也比上你们,这不,在下似乎又来晚了。要不这样?最好皆大欢喜,你好交待,我也好交待,你看如何?”
“夏候公子请讲。”
“孩子归你,她归我。”他伸出手来指向我,像指向一件看中的货品般的闲散表情。
“好”李公公犹豫半晌,还是应下了。
那两名侍卫押着我一步步向他走去,他气定神闲。等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自然的从侍卫手中接过我,又将孩子送了出去。眼看着孩子被抱到了李公公的手上,我内心焦灼不安。
“阿姐,若是想救那孩子,可以求我。”他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不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上了马车。
“你……”身后传来夏侯明澜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端坐在马车中,只一会,车中软帘被‘呼’的一声掀开,夏侯明澜抱着昭儿重重的踏入。
我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衣袖中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被指甲嵌入的掌心此时才开始微微的刺痛。昭儿在 
69、惊惶措 。。。 
谁的手上,也好过那郑室皇宫。
“这是你十月怀胎诞下的孩子,你怎么可以如此无动于衷。”夏侯明澜不知哪来的怒气,口气不再似平日一般慵懒。
他见我不理,似乎怒意更甚,“是你太沉得住气,还是根本无情,若是不能保护他,你还生他做什么?”
“谁说我不能保护他?他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夏侯明澜瞪了眼,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终没找到合适的词来,不甘的‘哼’了一声。
我索性闭了眼靠在车沿上,不再理会。我不是不关心,而是我知道一个好的筹码,他怎会轻易的放过,更何况在郑临国的京中,我已亲见他的能力。他不过是希望我求他而已。
马车骤然停了下来,帘外传来声音:“公子,颖姑娘正朝这边赶来,已经到了镇上了,要不要避一避……”
他甩手一挥,“避什么避,叫吴航去挡着。”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今天严重受打击中。
今天一早五点钟就起床,坐车去驾校考桩考。
结果……没过
回来时,朋友问:过了么?
某人答:没过。
她:为毛?
我:屁股出线。
她双目圆瞪,拉着木木呆呆的我,转了一个圈:不是吧,你屁股不大哇
某人欲哭无泪……蹲墙角……
70
70、故人临 。。。 
京城一角,烟湖之隅,有小楼凌驾湖上,像一株延伸出墙角的梅。移步数层阶,侍女前面相引,曲曲折折之后,竟是豁然开朗。仰首望,亭上书之——‘揽月楼’。
楼中四面环水,雕栏绕楼,倒也雅致。唯此间主人,此时正翘着腿坐在栏杆上,全然不顾自已破坏了如此美景。
“明珂,来,坐。这边风景独好。”
我倚着石柱一角,伸直了身体,任湖风吹在脸上,深吸一口气,却觉心中愤懑之气更甚。
“明日你将在那里献舞,记着,教你七日,只为这一次机会。”他手指向亭台中央。
明日他将宴请明大人。听说这位明大人,掌管九城兵马司,是皇上最信任的臣子,京中所有禁军皆归他麾下,在朝中可谓红极一时。他却说要用我笼络于他。我曾嗤之一笑,这样的人物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更何况我自认为不过中上之姿。
当时他摇头笑道:“这明大人生性风流,红颜知已无数,秦将军曾无意间在他书房中窥见一幅画像,而你正好与那画中人八份相像。那烟红阁的潋艳姑娘不过眉宇间三分神似,他已对她宠信之至,此番寻得你来,定能成事。”
我曾以为他是与隐儿有所约定才带我出宫,看如今的情形,隐儿也许只知其一,未知其二。我在此楼中七日,从侍女口中得知,夏侯明澜素于二皇子亲厚,他拉笼明大人,自然是为二皇子。他答应我我只需献舞一次,其他事情由他来操纵,事成之后定将我母子护送去安全地方。
他的话,我信不过,但我别无选择,昭儿还在他的手上。
第二日,楼中已是另一番光景,用以待客的厅室,仅设两处茶座,一处琴案,屋角燃一炉幽香。而我任侍女巧手装扮,看镜中竟也是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红唇娇艳,十指指尖,也是艳红一片。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却不知我精通医理,这指甲上所涂的便是少见的‘醉艾’,常人沾之无碍,饮酒之人沾之即醉,少则也要昏睡一日。我所要做,是想方设法让那风流的明大人吻上我唇,亦或指尖即可。
傍晚时分,马蹄声入耳,夏侯明澜亲自出门相迎,迎进来一位蓝衫男子。一路寒暄,仿佛多年相交的知已好友。
待宾主入坐,早有侍女送上琼花美酒,抚琴的侍女身姿纤秀,十指连拔,琴声倒也清丽悠远。几番推杯换盏之后,琴音渐变,这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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