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在服务区》第51章


七十三
挂了电话,我咽了口口水,问梅子:“现在相信了吧?再者说,人的品行是具有稳定性的,这餐厅的老板娘也是我同学,你问问她们,我真不是那种人。”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梅子说了声谢谢,看着我:“我相信你,可不是为了这顿饭哦。”
“你得替我跟陈小玥解释解释,我真冤枉啊,最近的日子,我常常怀疑,这难道是做一个好男人的报应?”我痛苦地看着梅子。
她边吃边笑:“我试试吧。”
吃完饭,我和她互留了电话,并一再要求她承诺站在我这边,为我平反,她说:“我要是能帮上你们,也是功德一件,放心吧,我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好好说说。不过我总觉着这种事情还是得你亲自去说,我怎么着也算个外人。”
她说的也不无道理,我考虑再三,最后接受了她的提议:“那你给我一个她的电话吧?我自己打给她。”
梅子摇头:“电话里能说得清楚吗?听见是你她就挂了。你得自己站在她面前,让她挂都挂不了。”
“我去她公司找过她,给我留了封绝笔信,我都给看哭了。一百多个字,单单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就写了十几遍。”我说。
“她现在一个人租房住,我帮你把她约出来,找个温馨的地方,也许能多听你说几句,你得好好组织组织语言,玥儿的脾气我知道,做不到对答如流你就别去了。”梅子说完向我挥手道别,“时间地点我再打电话给你。”
林淑和李海南问我怎么回事,我一五一十地又说了一遍,林淑拄着下巴都听呆了,连连感叹这世间不乏琼瑶的题材。
“我们男人就是这么可怜,冤枉了你就算了,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上次林淑拿着毛衣问我上面怎么会有一根金色的长发,我说我哪知道,店里沙发上,出租车上,哪里没有长发。为这事儿她和我吵了一个星期。”李海南说。
我心想想着我他妈能跟你一样吗,嘴里连连说是。
半小时后,马文打电话来,小心翼翼地询问结果如何,我说:“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结果。”
“我再来一次昆明吧?”他精神抖擞地问。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其实不是你的错,更不是我的错,是杜蕾斯的错,它要是把全世界的避孕套都垄断了,那就没这么多糟心事儿。”
“你说得太对了。”马文对我的看法表示支持。
爱情本身并不完美,就像电脑系统,总有数不完的漏洞。前些年有一句话刚刚流行,身边每一个爱情受挫的人统统把QQ签名改成:在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我当时就觉得,说这话的那人肯定错了。今天再来看,我想这句话应该是这样的:在爱情的世界里,多数的错都是源于我爱你。
那天以后,我每天都换一套干净衣裳,常常产生错觉,以为口袋里的电话在震动,我是如此期盼着梅子的来电,这个期盼的背后,是太想见陈小玥。
那天刚睡醒,就收到梅子的短信:“今天晚上七点半,百盛楼下有一家浪漫火锅,我帮你们提前预定好桌子,你可一定要成功,你不成功我就成仁了。”
我兴奋地回她:“保证不让您失望。”
虽然约的是五点半,可那天我去得很早,四点差一刻就到了。这家店也绝对是瞎鸡巴乱造钱的地方,普通人要吃饱一顿,半个月的工资就活活浪漫了。梅子订的桌是一张单独靠墙的,像极了慢摇吧里的卡座,服务员每隔十分钟就过来一次问我点不点菜,问我好多遍,我也不好意思占着茅坑不拉屎,点了一个一人锅底和几瓶啤酒。
旁边桌坐着一家三口,男的肥头大耳,吃的时候脑袋乱甩,汤汁四散。女的瘦骨如柴,姿色一般。奇怪的是,孩子长得却比较好看,白白嫩嫩,扎两个小辫。
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得我心如乱麻,等得我望眼欲穿。后来客人渐渐多了,嘈杂的人声更加使人心猿意马。
锅底上了一个多小时,我都没开火加热,头上飘了一层薄薄的油居然在这个季节洞了起来,让我倍感欣慰,起码确定这油与动物有关。
在我抽第十一根烟的时候,陈小玥东张西望地走进了火锅店,我远远看见了她,比从前憔悴了不少,整个人瘦了一圈。她到前台问了几句,然后顺着服务员指的方向朝我转过身来,四目相对,我们各自都呆住了。
生命中总是有数以万次时间冻结的时刻,而我们能记住的,只会有那么几个。旁边喝得面红耳赤大喊服务员的男人,和那些被四面八方召唤而手足无措的服务员们,都统统在那一刻,消失在了我和她的世界里。
她慢慢朝我这边走了几步,我赶紧扔下手里的烟蒂迎上去。
七十四
“北方,梅子约我出来说关于你的事情,她呢?”陈小玥率先回到现实世界里,平静地问我。
“我怕我约你你不想见我,就委托梅子帮忙。”我怕她发火,赶紧补充道,“你先别着急,我们先吃饭,然后再谈谈,好吗?”
她顿了顿,仿佛忽然想起了那段辛酸往事和一种叫尊严的东西,冰冷地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们不用谈了。”
我看她转身要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不知道手能不能传导过去我释放出的无限柔情,她挣脱,我拉得更紧:“你就听我说几句吧,说完你再走,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总得有个交代。”
僵持了五分钟,服务员对我们占道磨叽感到很不满意,陈小玥的哭声引来了周围无数好奇的眼神,最终,她终于答应我坐下听我说说。
喝了口水,我说:“你还记得我们认识那天吗?你喝多了那天。”
她不敢看我,边流泪,边点了下头。
“根据你对我的了解,我是随随便便对不起你的那种人吗?”我喝了一杯啤酒,根据经验以及一些心理学依据,要对方接受你的看法,必要的质问还是要有的。
陈小玥接过我给她递的纸巾,擦着眼泪说:“你们男人一天一个样,你叫我怎么根据对你的了解。”
“那个你看见送我回家的女人,叫苏冉,确实是公司忙不过来我去接的一个客户,后来我把衣服忘她车里了,这些我都跟你说过的,今天还是一样的。在她给我送衣服的过程里就算是认识了,加上我喝多了她捎了我一段路。年三十那天,她打电话给我说订了桌年夜饭,只有她一个人吃,问我有没有空,我是那种不会白吃白喝的人吗?再说我回家泡面过春节,也太惨淡了吧?”我说。
她忧郁地看着我,一语不发,毫无情绪。
“吃饭坐的是三米乘三米的大桌子,有咱家客厅那么大,我就坐她对面。对了,我那天还碰上八戒了,虽说关于感情的问题咨询她也不大合适,不过毕竟我是有依据的。”我又喝了一杯啤酒,说得别提多畅快,“吃完饭,她说要不一起看看春晚,我这人又热情好客,心说去女孩子家也不好,就带她上我们那了,礼炮都没响苏冉就回去了。”
说到这里,我看她已经陷入了回忆,肯定是想到了那避孕套盒子,我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是不是又再想那盒避孕套?那真不是我的,是马文和她女朋友留下的,他们在我卧室里住了一晚,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们来过吗?梅子见到我一顿臭骂,都把我骂晕了,后来她一说我才想起来,当场就给马文打电话对峙,马文那是供认不讳,承认全部犯罪事实的。”
她诧异地看着我,我苦闷地说:“我发誓,一定得为这事儿写本小说,应了那句叫‘无巧不成书’的古话,咱们为了这个避孕套盒子受了多少苦,一定要让马文补回来,我这就打电话让他明天飞过来,给你好好说说那天晚上的故事。”
我说完拿起电话,准备拨过去,男人如果真是一天一个样,那女人可就具有相对的稳定性了,根据我对她的了解,说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她也不是那么爱钻牛角尖的人,要不怎么说小说难写呢,都是编的,漏洞一找一大把。
“别。”陈小玥果然中计,按住了我的手,“等我再想想。”
什么是爱情,这就是爱情。
如此回忆,我忽然发现殷凡简直就是先哲,大一那会,她追学习委员未遂,化悲痛为力量,居然成了一个活动积极分子,大到校庆给合唱团拉幕布,小到学院例会打扫会议室,什么都干,与此同时,还向各个学院院刊撰文投稿,有时也能拿一二十的稿费,请我们喝酒还倒贴一百。
投得多了,几个院刊负责人都和他搞熟了,再说他写的那些爱情故事也的确不错,听说学习委员看一个哭一个。有个学院甚至为他开了专栏,专门写爱情故事。
有一次东风文学社搞活动,请的嘉宾放了他们鸽子,就让殷凡上去冒充知名作家,他准备了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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