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不在服务区》第52章


有一次东风文学社搞活动,请的嘉宾放了他们鸽子,就让殷凡上去冒充知名作家,他准备了一篇关于描写眼神和手势的腹稿,说完以后底下一片欢呼,到了自由提问时间,有个女孩说:“殷凡同学你好,我想问你为什么一直以来写的都是爱情。”
殷凡慈祥地点点头:“这位同学的问题问的好,我为什么那么喜欢写爱情,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爱情太好写了,你想让它破裂,从哪里入手都行,你想让它破镜重圆,也不用费多大功夫,为什么呢?因为爱情是没有逻辑的。”
当年的殷凡虽然深深知道了爱的特质,但他也许永远不会明白,现实往往比故事要伤人一百倍的。
陈小玥起先是抽泣,越想越没劲,俯身痛哭,我赶紧挪到和她一排的椅子上,从侧面抱住她,温柔地说:“亲爱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彻底失控了,起身抱住我,缩在怀里像只温顺的加菲猫,眼泪顺着我的胸口滑落,却又很快地被我蒸发殆尽,留下一些盐分,做为痕迹。边哭边说:“北方,我真的离不开你,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一个人有多难受。”
我不记得她哭了多久,周围的客人逐渐习惯了,再没人朝我们这边看,各自聊天吃饭,不亦乐乎,像我们把他们当空气那样地把我们当空气。
哭声渐渐平息了,她抬起头泪汪汪地看我一眼,说:“不想哭了,哭饿了。”
“那正好,所以说我们在火锅店里见面是正确的选择,要是选在西山山顶,哭累了非得饿晕了在那。”我给她拆开筷子,说。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掏出镜子看了一眼,不满地说:“你说是不是我想象力太好了,才导致咱们的悲剧,我看到那盒子的时候没太在意,都扔在垃圾桶里了,我又捡起来看了看,那个牌子我没见过,然后想着想着就想到你和那女的身上了。最可气的是你,我问是不是把她带家里来了,你说是,你居然说是,我能不想歪了吗?”
我拧开炉子给火锅加热,倒了一碟肥牛卷和鸭肠,这些都是她平日里最爱吃的,痛苦地说:“那是不想骗你,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我比巴黎欧莱雅还值得你的信赖。”
陈小玥想了想,点点头,说:“再加个火锅面。”
让我感慨,原来两个人的对话还能这么跳跃。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让我发自肺腑地感到欣慰,我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伪善路线终于算是小有成效。
二年级的时候,我和我爸单位里的一群小伙伴打完弹子以后相约去隔壁的塑胶厂偷看妇女洗澡,到了墙根那,我发誓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对里面的新鲜事物感到好奇,可一咬牙一跺脚,想到今后能看我媳妇儿,愣是转身回家了。当天晚上所有的小伙伴都被保卫抓住了,挨个叫父母来领,有个叫箫鹏飞的被他爹抓回去一巴掌把耳朵打聋了一边,至今仍是残疾。那事传遍了大江南北,半年之内所有当事人的监护人都低着头上下班的,只有我爸走哪都昂首挺胸,爱谁谁。双亲都为养育了我感到无限的光荣。我想,这就是我多年坚持走伪善路线的病根吧。
三年级,和几个同班同学在假期里翻墙到一中打乒乓球,打累了靠在墙边喝汽水,也不知道是谁提议比比谁能把头从破旧的钢筋大门里塞进去,所有人都失败了,只有一个同学还在坚持,最终,他胜利了,可胜利之后居然发现拔不出来了。天色渐渐暗了,他还在努力,所有的同学都回家了,只有我蹲在大门边帮他想办法,直到天全黑了,我只好跑到他家告诉了他爸,他爸借了单位里的破坏钳才将他解救出来。这个倒霉的同学叫马文,之后成了我最好的兄弟。
十几年后的今天,我再次深刻地明白,不做亏心事,活的是那么自在,因为事实是没有破绽的,绝不是李海南毛衣上的金色长发。
七十五
买单的时候,老板娘面色有些不悦,吃五个多小时的火锅,也许还真是他们店里的记录,我麻利的刷了卡,特别指出不要发票了,才使老板的神色有所缓解。
牵着陈小玥的手,我发自肺腑地笑了,她忽然神经质地说:“不行,我还是有些怀疑。”
我吓得差点休克:“不会吧?怀疑哪,你尽管问。”
她乐了:“吓唬吓唬你。”
我捏了一把汗,说:“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下辈子还要牵你的破手吗?”
她揪住我一只耳朵,咬牙切齿地说:“我是破手吗?你还真别说,最近没怎么保养,确实有点残破了,赶紧给我买雅诗兰黛,我要对抗时光,对抗衰老。”
我又笑了,忽然,一个熟悉的笑声在我身旁想起,转身一看,朱彦君挽着一个男孩的手从我身边走过,两个聊得无比开心。很久很久不见,都有些快认不出来。
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进进出出很多人,他们也许匆匆而过,也许驻足观望,但你的精力绝对不够接待所有人,正如长久以来,我都不敢用主流的洗发水洗头发,洗完后就发如雪,头屑比头发还多。可就在昨天,在超市买了一瓶完全没有人愿意代言的牌子。结果洗完很好,没有头屑。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是适合你。
半道上,她忽然醋意浓浓地说:“你和那个苏什么的还有联系吗?其实我昨天还祈祷她被雷劈了,今天想想也不算十分讨厌了,改天约出来一起见个面吧,让你们来往也方便。”
我惆怅地站在风里,嘴里吐了一口烟,沉重地说:“怕是没有机会了,她好像已经去了奥地利还是澳大利亚,也许是澳门,我就知道一个字。她走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喝多了没听清楚。只记得说可能永远也不回来了,还让有机会带你去那玩。”
撒谎这种东西是绝对不应该杜绝的,有时候正因为那东西在你心里没有太高的地位,你才会用它来撒谎。何必一定要把我背苏冉上楼,去飞机场送她的事情全盘托出,那让生活没有丝毫美感。但是如果你要撒一个弥天大谎,一定要有弥天的本事,撒出去,圆不了就遭了。
陈小玥点点头:“出国了就好。可是会不会是说她买了张奥迪约你出去玩?”
我哈哈大笑,搂住她的肩膀,揽到怀里:“我有那么大的魅力吗?我这辈子的魅力都用在你身上了。”
那天晚上,我在陈小玥的枕头上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撑着一艘小船,在大海里逆风行驶,天上雷鸣电闪,周围一个又一个得旋涡,我在梦里居然知道我在梦里,想着肯定死不了,故意驶入了旋涡,然后掉到了一个模糊的世界里,这里建筑宏伟壮观,高楼奇形怪状,有的像菠萝,有的像香蕉,我正观看着,忽然天上一块陨石坠落,砸坏了菠萝大厦,偌大的水泥块向我飞来,不是一个,是一群,我捂着头躲开一块又躲开一块,最后被陈小玥摇醒了,问我扭来扭去地做什么?
我被吓得满头大汗,把梦境跟她说了一遍,让她用专业的精神分析帮我释梦,她听后摸摸我的脑袋说可能是吃多了撑的,然后翻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醒来,她已经去上班了,我接了一杯清水喝下去,仍然对昨晚的梦境记忆犹新。到了公司,看了看昨晚上的情况,没有像房价那样环比上涨,也没有下降。
只是公司里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躲闪,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我暗中观察了半天,好像是这么回事。特别是一个叫许文凤的接线员,几次张口想说什么都憋了回去,我等了又等,实在忍不住,先跟她搭话:“小凤,昨晚你不是替小白值夜班吗?你前晚上才上的,怎么连续几天都是你。”
许文凤客气地说:“我不累,小白他男朋友来看她,让他们多呆呆,一年也见不了几面,陈露最近身体不舒服,上完夜班就耳鸣,干脆我都替了吧,我年轻身体好。”
我笑笑说:“那真辛苦你了。宋哥昨晚几点走的,他也是工作不要命。”
许文凤纳闷地看着我:“北方,你还不知道啊?昨晚宋哥就辞职了,跟我们道别的时候都哭了。”
我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她:“辞职?他跟我说了吗?我都不知道他跟谁辞的?”
旁边的几个驾驶员可能昨晚都不在,也感到满头雾水,许文凤说:“昨晚上十一点多,李海南来了公司一趟,跟宋哥在隔壁那间办公室里聊了会儿天,然后两人就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宋哥收了东西,跟我们几个道了声别就走了。”
我听完只感觉脑后的所有神经都在翻腾,掏出电话手都有些颤抖,李海南懒洋洋地接起来,比我还先开口:“是为宋军的事吧?”
“你他妈是不是人啊,真为了点钱就。”话刚出口,我立马察觉到当着这么多员工说这个有些不合适,挪到门外,“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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