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墙外等红杏》第73章


张谨哪喝得下,只攥着水杯,磕磕巴巴叫了声姐姐,就把脸涨红了,小娥追问再三,方知端的。 
一时也慌了神,只问李寄情形如何,张谨按住心慌,细细说了,小娥想了想,只道:“既这般,性命应是无妨,就怕他不肯干休,你先躲两日再做道理。” 
见他慌乱,少不得把言语安慰,又打了包裹,与了他些散碎银子,匆匆送他往远房堂叔家安顿了。 
方回来,就有人气汹汹拍门板,小娥定了定神,走前把门开了,见两个伙计问张谨,做个吃惊的模样,反问他甚事。 
听两个说张谨打了东家,偷了首饰时,只将帕儿扶了头,一声儿不言语。 
两个见她怕成这副模样,又一问三不知,料得张谨不在,只嘱咐她见了张谨就来报信,自回去覆命不提。 
一会张氏几个回来,小娥把事体说了,黄氏想着儿子,心内如绞,半晌方跌在椅儿上,哭出声来,把张贵骂了又骂,说他死在外头才好! 
晚上马婆子下了线面,几人没情没绪,胡乱吃了,易仲想到张谨勤勉懂事,正和小娥计较,别寻一个所在安插他,就有人过来,交他还钱。 
原来李寄听说张谨不曾回去,叫人四处找了一圈,不得人影,恼起来只说既是易仲担保,自该着落在他头上。 
易仲听得要五十两银子,吃了一惊,明晓得李寄讹人,又不好叫张谨来,急了,只道:“如何拿这般没分晓的事讹我家?” 
那人听他话头不对,转回去一说,李寄就说易家藏了张谨,昧了首饰,气得易仲手脚乱抖。 
小娥没奈何,找了欢郎来,把张谨之事告诉了一遍。 
她说得含糊,欢郎见她脸红红的,还有甚么不明白,也不多问,只叫了李寄来,说柳穿金鱼作价十二两,先头已有碎银五两,易仲还该补他七两银子,李寄不敢不依,接了银子,气忿忿回来。 
进了屋药也不吃,先把小厮按在地平上泄了一火,想着枉费了许多精神,张谨不能到手,恼一时,恨一时,整狂了一夜。 
他本已有伤在身,肆意之下,难免有些亏空,晚上再与小厮行事,久不能起,只把药吃了,依旧行事。 
几日下来,愈觉头昏眼花,也不放在心上,这晚吃了药泄过一度,犹有不足,又是番做作。 
小厮先还听他气喘吁吁,忽然间声息全无,抬眼看时,已没了气息,惊得屎尿齐流,挣下床来,也不敢交人知道,卷了细软,星夜逃去。 
第二日家人发现时,一身都硬,一家子哭天嚎地,七嘴八舌,说甚么的都有,就有说小官人那日伤了头脑,当时不显,终究要了性命。 
李寄的爹娘听在耳中,如刀刺心,恨不得生啖了张谨血肉,当即往县衙递了状子,告张谨伤人致死。 
不说易家惶乱,只说隔日郑千户娘子生日,陈氏也备了礼去,与众妇人团团坐了,饮酒欢笑。 
饮到酒阑时,见邻座妇人鞋样奇巧,不免留心,那妇人是城中张大户娘子,极有眼色的,即刻叫过针线娘子与陈氏见礼,说鞋样正是这吴二姐所绣,针线好不说,人也本份。 
陈氏见吴二姐长挑身材,朱唇皓齿,又且口甜,惯会察颜观色,就有几分好意,张大户娘子就要她带了家去,陈氏笑得一笑,到底不曾领受。 
张大户娘子只当她抹不开脸,也不多言,悄悄叫过吴二姐说了两句,吴二姐就出去了。 
看看天晚,众人又吃了一回酒,陈氏便要起身,郑千户娘子留不住,送她到门首方回来。吴二姐等陈氏转过街角,方坐了小轿,跟着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契弟:福州话中,“契弟”有同性恋的意思 
内个,网织得差不多了 包子也可以睡了,大家不要学包子,要早点睡 
80囹圄(一)
原来这吴二姐就是乔俊,带着小吴氏,先在福州衣锦坊里租了所宅子,大红斗门,倒底两层,进去就是天井,屋后又有株香樟树。 
兴头头住了两日,使了二十两银子,买了桌椅床帐,又花七两银子,买了个丫头上灶。 
眼见天气和暖,穿了身薄绢衣裳,摇了扇儿,就往各处摇摆。不几日,便和些浮浪子弟赌钱喝酒,嘲成一片。 
几月间只把银钱流水价花销出去,端午时,包了个粉头,在院里宿了半月,把小吴氏的钗梳典了,又把丫头卖了,捱到六月,不免重操旧业,实指望卷些金银,不想横里杀出个陈氏。 
想着陈氏是官眷,心中忐忑,轿儿早到了许家门首,引轿小厮就往里头去了,须臾,有小丫头出来,领他进去。 
陈氏已换了衣裳,家常着绿纱衫儿,白纱挑线裙子,倚在榻上,把手拨拣妆里的珠子,穿珠花儿戴,见他进来,眼也不转。 
乔俊骨头都酥了,立了一会,只往她脚前趴了,口中甜言蜜语,哄得这妇人露出笑来,又搜出几方帕儿,借着瞧花样,就把头凑在陈氏脸旁。 
闻着妇人身上幽香,恨不得合身在一处,当下只从花样上引开,说起闲话来。 
他自小在市井中打混,甚么不知道,只拣有趣的说,又有意无意,夹些人家的私隐,陈氏哪听过这些,只把心口儿砰砰乱跳,板了脸,交他莫要说了。 
乔俊见妇人脸上晕红,浅嗔薄怒,不觉神魂颠倒,只折着腿扒在地下,磕头如捣,又扯了妇人手儿,撒娇撒痴,交她摔自家耳刮子。 
直磨得陈氏收了怒,方往她身前挨了,陪她穿珠花耍子。 
晚上躺在床上,心心念念,只说不知官家妇人滋味如何,想到美处,体虽未合,而精魂已失,火烧火燎了一程,只将手探入衣底,行了遭五指山擒孙大圣故事。 
第二日打听得欢郎出去,梳头抹脸,蹩身过来,陈氏还蓬着头未起,桃英只交他立在台基儿下,一替两替,或交人拿洗脸水,或打发人往廊下浇灌花木,正眼也不瞧他。 
乔俊见了这气派,大气也不喘,晒得脸红红的,趁众丫头吃饭,踮着脚儿,一步步走来房里,斜签着身子往妇人榻前的脚凳上坐了,与妇人捶腿,渐捏到脚上。 
一会又推说看花样子,慢慢撩起妇人裙子,看她脚儿。 
见妇人鞋上俱用小珍珠缀了,咋舌之余,愈觉心荡神飞,只轻轻捏了妇人脚儿,极声称赞。 
好一会方恋恋不舍收了手,又见半块糕儿撇在碟中,还有个牙印儿,晓得是陈氏吃剩的,心头油般滚热,眼巴巴瞅了,陈氏就赏他吃了。 
乔俊险不曾把碟儿都吞了,欢天喜地,连说外头再吃不着的,陈氏就笑起来,由他捏肩捶脚,甜话儿奉承,自此屋里屋外多不禁着他。 
乔俊越发勤快,每日只在陈氏身边打转,桃英看在眼中,也不言语。 
一日乔俊在陈氏眼前做生活,浆布条子,不防欢郎进来,缩身不及,只往陈氏身后躲了,口中不言,心说这男人好相貌。 
欢郎见屋中一个眼生的妇人,貌虽娟好,一眼之下,终有丝古怪,不由多看了两眼,乔俊想起黄监生,又惊又怕,寻了个借口往院中去了。 
欢郎不免问着乔俊来历,陈氏还当他中意这妇人,越从牙根里酸出来,哪有好声气应他? 
欢郎也不恼,只道:“你收了郑家的礼?” 
陈氏一惊,也不知他听了多少,只支吾道:“还不是郑千户娘子生日,非要我拿,我想也不是贵重的,推不过才接了的……” 
欢郎就看了她笑道:“那一对胆瓶,怕不得三五百两银子,原来却不是贵重的。” 
陈氏瞒不过,红了脸,方思量谁走了消息,就听欢郎道:“你不知这郑千户上头什么人?这礼是好收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既把瓶退了,也别得罪了人。”见她发怔,也不言语,起身往外头去了。 
陈氏一肚子闷气,没个出豁,又听桃英嘀咕道:“怪不得早上吴二姐问我要粉匣,吃了饭又赶着把脸抹了……” 
一时火上浇油,再不问真假,就要赶乔俊出去,交桃英劝着,隔两日方叫乔俊拿了果盒走到张大户家。 
张大户娘子听了仆妇言语,叫苦不迭,叫过乔俊就是通臭骂,又二话不说轰出门去。 
乔俊怎知哪里出了纰漏,骂了声晦气,依旧往各处走跳,只说再攥个头脑不是难事,不想都说他得罪了县丞夫人,无人敢用。 
他本是撒漫花钱,享用惯了的人,几日下来,只愁得要不得。 
晚上与小吴氏行事,摸着她软滑身子,听她娇声细细,莺语低回,不觉灵光一闪,计上心来,事后只搂过她,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小吴氏大恼,猛把他一推,别转了身,交乔俊搂在怀里哄道:“怕什么,我又不会嫌你!” 
见小吴氏仍不依,急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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