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门冰焰》第41章


住地重复一个词:“哈雅千秋、哈雅千秋!”
“哈雅千秋……这是什么东西?”萧明空有点疑惑,“难道,是早千代的日本读法?但他的早千代好好在日本待着,又何必叫唤得这样凄楚?”
自从认识义贞以来,已多次见他呆呆凝思,似是要努力想起些什么,但总不成功。萧明空陡然发现,这个几番守护自己、出生人死的异国剑客,身上竞包覆着如许谜团,而她一直没有察觉。为何他的剑术如此高超?为何他一旦握住邪剑,就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常常困扰他的幻象和梦魇,到底从何而来?还有,所谓的“哈雅千秋”又是什么?这个忠厚善良的少年,究竟有着怎样不平凡的过去?巨大的铿锵声刺入耳际,终止萧明空的遥想,她霍然抬头,冰焰之争似已有了结果。
黄昏时分,神秘的青影人伫立在山坡上。头顶的雪云渐渐消散,天边隐约透出晚霞的光晕。而在脚下,卢家庄外的鏖战犹未分出胜负。突然,青影人看见一道灰白色的人影,迅疾无伦地扑向战场。
“是他……哼,此地不宜久留……只好交予黄兄了。”青影人转过身,也不见他怎样抬足,下一瞬间,其人已在十数丈外。
战场上,钱家子弟、余杭乡民和虎豹猛兽的奇怪组合开始占尽优势,但当禁军站稳阵脚,便开始了无情的反扑。
厚实的盔甲,锋利的兵刃,严峻的军纪,猛兽爪牙渐渐不能造成伤害。钱大官人等虽负伤死战,仍发现优势正在一点一滴地消退。尤其当某个乡民或钱氏子弟倒下,都会令钱大官人混乱不堪的脑海再添波澜,毕竟他已经是风烛残年,且接连丧失子孙,经历人间至痛,以致神志错乱,不可自抑。
“杀!杀!”他挥舞铁蒜头,把挡在前面的所有敌人击倒,不连贯的回忆如同恶毒的精灵,在眼前晃来晃去,令他既愤怒,又疑惑,“我是谁……我是钱王,我是保护这片土地的钱王,不……我不是钱王……我不是他,我不配!我是钱大官人,我欺压百姓,强占土地……对,对,就是如此,哈哈哈!不不,我身上流着钱王的血,我的使命就是保护这片土地,这是我的天命,啊,那我年轻之时,为什么反其道而行?哈哈哈,那是因为,我恨透了这群该死的贱民,他们只知道求取,从不知道付出。没有钱氏一族,他们只是一群乡下佬!每年不知要被潮水卷走多少人口!可是当姓赵的入城,他们做了什么?他们抛弃了钱家,转向逢迎新的主人。哈哈哈,这般贱民,这般奴才,教我怎忍得住不狠狠地抽死他们?不,不,我是钱王,我是这片土地的君王,我要保护我的子民,不管他们怎样对我,我都要保护他们,这不正是王者的真谛吗?”他狂吼一声,铁蒜头击飞两名禁军,冲向三十多丈外的马军指挥使雷标。
擒贼先擒王,两边打的同样主意。雷标率领十数骑精锐,不住向乱军领袖青无常所在处冲突,无奈敌方守得滴水不漏,兼那马校尉箭术了得,雷标冲击几回,难有寸进,倒教他射翻了两名副都将。
后军一阵动乱,钱大官人疯魔般杀到,铁蒜头挥处,诸将纷纷落马。雷标吃了一惊,他虽属勇将,却哪里敢和武功卓绝的钱大官人放对,掉转马头,便欲绕阵,那马希溜溜一声惨嘶,竟被钱大官人一把拽住马尾。雷标猛挥皮鞭,战马蹄下刨出了小小的沙坑,总是难以动弹。雷标拔出宝剑,斩断马尾,强大的反冲之力袭来,钱大官人身子向后一仰,竟未摔倒。
“老妖怪!”雷标好容易拍马向前,罗老二手持铜棍拦在马前。雷标挺枪便刺,罗老二也是地方上的一条好汉,大棍抡动,直上直下,雷标占了马上便宜,犹讨不着好。背后钱大官人怪啸连连,只炸得他头皮发麻。
忽闻破空之声,他头上一凉,竞已被马校尉射落了头盔。罗老二乘他失神,铜棍绞击,雷标铁枪脱手,飞上半天。
“完了,蚂蚁挠死象,老子今儿要归天。”
却见一个灰衣人直飞上天,接住了铁枪,落地后袖袍轻拂,罗老二哼都不哼,崩解成一团软泥。那灰衣人戴着如来佛面具,脑后梳着一条粗黑的辫子,露在袍外的五指刚强如鹰爪。马校尉远远瞧见罗老二失手,连环三箭疾取,灰衣人袖袍再拂,狂风骤起,那三支箭倒卷而回,先后贯穿马校尉的眉心。
马校尉一死,防线顿现缺口,灰衣人把铁枪交还,侧身微让,示意突袭挺进。天降神助,本来该当欣喜,可是见识了这人的霹雳手段,雷标不自禁地心生惧意,恨不得离他远些,呼啸一声,率众向青无常驰去。灰衣人肩头微耸,又把一名钱氏子弟撞成肉泥,他连杀数名好手,轻描淡写,竞不曾出拳动腿。斜里劲风飒然,却是钱大官人的铁蒜头击至。灰衣人让过正面,伸手在对方肘上一托,钱大官人沉声闷哼,蒜头却不脱手,飞足踢他小腹。
灰衣人挥袖袍卷住钱大官人的足踝,向上一提,钱大官人拿桩驻地,不为所动。灰衣人赞道:“了不起!”
“废话!”钱大官人身子凌空,连环飞踢,灰衣人施施然接下。钱大官人双足猛蹬,灰衣人挥袖挡格,两股力道相撞,方圆数丈以内似掠过一阵无声无形的震动。灰衣人退后半步,拂去袖上的污迹。钱大官人翻向半空,落地后身形微挫,他怒吼一声,干脆扔掉铁蒜头,舞动拳脚攻了上来。
两人的招式简单明了,可是拳掌来往,两丈范围竞布满了凌厉锋锐的刀剑之气,当者轻则断肢,重则毙命。哗然纷扰中,禁军和钱氏子弟纷纷退避。数招过后,两人又再各自跃退,钱大官人胸口起伏,脸色涨得赤红。灰衣人头戴面具,瞧不出神情,但观他仙气飘飘的姿势,似乎行有余力。
钱大官人哈哈大笑:“痛快!痛快!”说着左掌运圆,右拳从中穿出,灰衣人举掌接实,“嗤嗤”数声,袖子竟然裂成数片,半空里飞舞,宛如幽灵。
“无聊。”灰衣人化掌为指,钱大官人肋下血流如注,他极为勇悍,仍是砰然出拳。灰衣人身形不动,已在两丈之外,倏忽间又飘了回来,钱大官人万钧之力击在空处,胸腹郁闷难泄,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至此钱家子弟都已明白,钱大官人虽然武功强横,却万万胜不了这恶魔般的灰衣人。众人呼啸齐上,要以生命护卫家主。钱大官人凛然喝道:“都给我滚开!”
灰衣人道:“我的目标不是你,何必苦缠,枉送性命?”钱大官人怒道:“你杀了我的子孙,便须偿命。”
“那就快点吧。”灰衣人凝功聚气,双眼却紧紧盯着率军冲突的雷标,他正迅速地接近青无常。
第二十章 冰之焰
焰枪刺入叶灵铮肩窝,冰戟凝在郎烈的胸口。火中狼的力量一夕而来,形意师的技巧浸淫多年,可是影响胜负的最大关键却是心意。如果叶灵铮没有留手,那郎烈已经倒下了。
“好险……”郎烈吁了口气,他缩回焰枪,拨开冰戟。枪头白气蒸腾,混合着焦臭味,叶灵铮伤处的皮肉竞被灼得熟了,然而肉体的痛苦又算得什么?
“这一枪,我没有顾念旧情,这一枪,我刺得如此快意。对此……”郎烈道,“你觉得很意外吗?”
叶灵铮漠然道:“都是我应得。”
“死到临头,”郎烈怒喝道,“你还要隐藏感情吗?你心里明明恨透了我,却仍要惺惺作态!”
叶灵铮道:“我没有恨任何人。”
“呵呵,”郎烈焰枪横击,叶灵铮单臂舞戟,身上又留下一道灼痕。
“哈哈,你不恨我,我却恨你,我恨得你人心入骨!十六年前那一夜,你决绝离去,那也罢了!可是不管我怎样呼唤、嘶吼,你却一次也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你就算只回头瞧一眼,那我就算等你一辈子,为你终生活在孤苦之中,也是甘之如饴,但是你没有!你甚至连脚步都没有缓一缓,哈哈哈!从那时候起,我就暗暗立誓,要教你不得好死!”他一边喊叫,一边痛下杀手,叶灵铮仗着身法和巧劲趋避挡格,渐渐被逼向墙角。
“十六年后,你忽然回来,你回来干什么?我跟你已两不相干,你却又来扰乱我的心绪!我郎烈堂堂男子汉,岂容你随意侮辱,说走就走,说回就回?嘿嘿,你倒是瞧出来了,不错,我是在气你,我向你炫耀我的娇妻、我的成就,我就是要刺伤你!在我家中,我对你笑脸相向,其实却恨不得一剑刺死你,就像这样!”
火光暴炽,照得地下河道明暗交替,郎烈焰枪插入土墙,离叶灵铮的面颊只有寸许,白烟和可怕的焦灼声从脸侧传出,她的性命已危在顷刻。
萧明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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