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生》第18章


“你!你找死!!”方大眼儿怒火攻心,一双大眼里红光一闪,捏起拳头就向常新砸来。
常新脚下滴溜溜一转,立刻躲到了推车后面。
方大眼儿一拳落空,出脚便踹。叮铃咣啷踢打在推车上,震得层层垒起的蒸屉摇摇欲坠。
杨婶儿在一旁急得几乎要哭出来了,却始终没有上前阻拦。
“够了!”孟江白看得心头火起,跨上一步,一把揪住方大眼儿的胳膊怒吼道。
他跟着武师扎扎实实地学了三年功夫,对付这胡闹的小子自然不在话下。方大眼儿被他这么一抓,任凭怎么扭拧怎么挣扎也逃脱不开,顿时涨得满脸通红。
“放开!你会后悔的!放开我!!”方大眼儿歇斯底里得吼着,“哎哟——”
孟江白应声放手,方大眼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滚。”孟江白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方大眼儿揉着通红的胳膊,努着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瞪了瞪眼扭头一溜烟儿跑了。
、番外篇 飞鸿记 (五)
孟江白看着他的身影在街角消失不见,终于转过头来,正对上常新一双溢出了闪闪发光的“崇拜”二字的眸子。
“哇!太厉害了!”常新一个雀跃。
孟江白脸上一红,尴尬地笑笑。他虽然学了功夫,却从来只是打木桩,还真没打过架。若是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在杭州街头为了几个包子跟小地痞打架,不知会被骂成什么样子。也罢,怎么说也算是打抱不平,最起码给杨婶儿省下了三个包子。
“杨婶儿……”常新嘿嘿笑着,搓着一双小手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杨婶儿脸上却一丝笑容也没有,一点儿也看不出赶走了小流氓的欣喜。相反,却明显笼罩着一层忧愁的阴云。
孟江白心中“咯噔”一下,没由来有了一种闯了祸的紧张感。常新不住地向他使着眼色,示意他也该及时说几句好话,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该如何开口。
“咳咳……”常新无奈地清了清嗓子,“杨婶儿,您不用担心啦!方大眼儿那小子面团儿一个,绝对不敢再来找事儿的!哎——再说,有我们俩看着呢!他万万不敢为难您的!”
杨婶儿黑着脸不吭声,只自顾自己忙活。
常新见说不成,便殷勤地靠上去帮手,杨婶儿生炉他便扇风,杨婶儿开屉他便擦桌。
“好了好了!”一番折腾之后,杨婶儿终于不耐烦了,“你这小子,尽会帮倒忙!停手停手!一边儿去!”
常新也不恼,笑嘻嘻地依言站在了一旁。
“你可知你们这下给我惹了大麻烦?”杨婶儿一边说一边把笼屉打开,捏出两个热气腾腾的白面包子。
“哪有什么大麻烦……”常新一边笑着一边等不及伸手去接。
“还说没有!”杨婶儿两道细眉陡然竖了起来,“我老寡妇一个人起早贪黑做点小本生意过活,无依无靠的,我容易吗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方大眼儿那伙人能惹吗?!你腌鼠子吃的揍还少?怎地就不长记性?!啊,找了个一般大的娃子一起,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啦?”她一边骂着,转手已点到孟江白的头上,“嘁!我看你这娃子细皮*的,也是个遭人欺负的命!不当心只自己倒霉!”
“是是是……”常新听她数落也不反驳,只唯唯答应。
孟江白心中却甚不是滋味。好心帮她出气,没得一句谢也就罢了,竟转脸就是一顿骂。他长到现在,除了父亲,还没听过其他任何人的一丁点儿重话。
“喏!一人一个,赶紧走!”杨婶儿把包子塞到常新手里,嫌恶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别杵在这给我惹事,赶紧走!”
常新一张笑吟吟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这……杨婶儿……不是一人三个吗?我们好歹也给您省了三……”
“还说!”杨婶儿真的生气了,“等下那伙人定要来寻衅闹事!不知要讹我多少钱呐!你两个小王八蛋赔给我?!”
话音刚落,一声遥遥的“在那儿——”从石桥另一侧遥遥传来。
杨婶儿干瘪的脸刷的一下变得苍白如纸,伸手把常新使劲一推,压低声音急道:“还不快走!”
常新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扭头一看,面上也陡然闪过一丝惊惶。
“哎哟,还真来了……”他把一个包子塞到孟江白手中,另一个叼在嘴里,含混不清地道,“快走!”不由分说便伸手拉他。
孟江白却没动,反而甩开他的手,斜跨几步,站在了杨婶儿的推车前面。
常新惊得瞪大了眼睛。
孟江白不说话,只低头捏着手中白白胖胖的包子,静听一连串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越来越近,最终将他围在了垓心。
“哟,新来的嘛!”一个半粗不细的声音道。
孟江白慢慢转过身来,一面漫不经心地把包子送进嘴里。
说话的人是右手边的一个男孩,也是十四五岁年纪,一脸红通通的疖子。他长得分外粗壮结实,空着两手,下巴微微扬着,一副骄矜神色。在他后面两丈开外,一个瘦高的男孩懒洋洋地靠在石桥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根足有三指粗丈余长的木棍,一上一下轻敲着掌心。
“就是他!”胖小子方大眼儿指着孟江白叫道,“他跟腌鼠子一起抢我的生意,还动手打人!”他站在四个衣衫破旧高高矮矮的男孩子中间,喊得底气十足。
“哦?腌鼠子出息了啊!竟能找到这么个小白脸当靠山,哈哈哈……”先前说话的粗壮男孩一开口大笑,跟着的五个男孩也嘻哈一片。只有后面那瘦高男孩仍是一副没兴趣的表情,兀自打着呵欠。
孟江白对他们的奚落充耳不闻,只慢悠悠地一口一口吃着包子。
“喂!”粗壮男孩嘲笑落到空处,仿佛受到了莫大的侮辱,立刻爆发起来,“你小子哪儿冒出来的?还不报上名来!可知这是我怒剑帮的地盘儿?!”
孟江白耸耸肩,把最后一口丢进嘴里。
“怒剑帮?没听说过。是特别贱的意思?”他嘴角一撇,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
“你!”粗壮男孩气得腮帮子一下子鼓起来,“好大的胆子!给我揍他!揍服了再说!”
话音一落,方大眼儿旁边四个男孩立刻撸起袖管逼了上来。
“哎——哎——等等等等——拳下留人拳下留人!!”一直躲在旁边的常新忽然窜了出来,伸出一条细细的胳膊挡在孟江白面前。
“郭四哥郭四哥郭四哥——”他连串大叫,“且慢动手!少鸿初出江湖不懂规矩,您大人大量莫要伤了和气……哎呦——”
“哇哟!”“啊!”“哎呦!”“啊呀!”
五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孟江白嘴角一挑,作势拍了拍手上的灰。
常新轻飘飘地跌坐到杨婶儿脚边,而上前意欲动手打人的四个男孩却以不同的姿势四仰八叉地倒在桥面上,手捂着额头上在刚刚石栏杆上磕的大包。
“哟!竟然是练家子!”那被常新称作“郭四哥”的粗壮男孩怒不可遏,“少鸿?什么来头?说!”
“没什么来头。不服便上来,服了就赶紧滚!”孟江白口气愈发强硬。
“哎呦!小子还挺嚣张!”郭四活动活动手腕,一步步踏将上来,“今天不把你满口狗牙都打掉了,爷就不姓郭!”
、番外篇 飞鸿记 (六)
“哎呦!小子还挺嚣张!”郭四活动活动手腕,一步步踏将上来,“今天不把你满口狗牙都打掉了,爷就不姓郭!”
孟江白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暗暗有些吃惊。这郭四不比那几个混小子空有蛮力,他的呼吸吐纳和步伐节拍配合无间,下盘扎实稳健,一身腱子肉也块块分明,显是勤练武艺之人。与他对敌,就别想故技重施,用那太极云手四两拨千斤了。
还未细想,拳风已至。郭四年纪不大,拳头却硬得不输成人。孟江白脚下一个滑步侧身躲开,差了几分,立觉胸口皮肤擦得生疼。这一疼却激得他把心底暗藏的一丝紧张完全丢到了脑后,千余日夜的勤学苦练立刻显出了功效。
“嗬——哈——”郭四拳拳迅疾,又快又狠,专门冲着喉头、肋下这等脆弱部位砸去。孟江白闪腾转挪避重就轻,一招招轻松接下。
然而,看着郭四这丝毫不顾分寸、拳拳蓄意重伤的架势,孟江白心头的怒火仍然压不住一寸寸长了起来。
“砰”的一声闷响,一记硬拳砸到孟江白左肩窝上。
孟江白身躯巨震,摒住痛楚顺势向右侧闪去,同时左手迅速一绞,缠住了郭四右手手腕。他足下发力,灵巧转身,一个“履”字诀倾泻而下,闪电般绕到了郭四背后。
郭四浑身力气都压在了拳上,一出难收。未等他有所反应,咽喉要害已然被牢牢卡住。
周围几人都被这突然之变惊得张大了嘴——卡住郭四咽喉的竟是他自己的手臂。
郭四不停挣扎着,喉头发出骇人的“嗬嗬”声,脸*得几欲滴血,眼睛都暴突出来。两条粗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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