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重生再遇穿越》第69章

父亲的双鬓花白，眼中隐有疲惫，却仍旧轻声劝道：“你随穆先生隐居青山，有开国之帝的谕令“青山之上不得加以兵刃，后世帝王不得加害穆家之后”的保护自然无恙。可是你可有想过你的父母亲人，你可想过他们可能会为你的任性而被判以欺君之罪。我谢家百世荣耀，难道要毁在你的手上么？”
我说不出话了，只是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中泪水簌簌落下。
父亲却不在说话，只是默默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我在山下等你。”
看着父亲蹒跚的步履，我力竭般地跌坐地上，默默流泪。穆闻青从木屋中走出，静静地看着我，眼中神色莫名。
“这样的事，你早就猜到了是么？”我看着他低低问道。
他沉默地点点头，声音微微带着一丝的苦涩：“阿媛，你现在还可以后悔的。”
“不，不要！”我抱着膝，一边擦泪一边努力说服自己和他，“我也有得到幸福的权利啊，为什么一定要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那边还有姑母，不会有事的。”
“阿媛。。。。。。。。”他低声叹了口气，神色间隐隐带着一丝黯然，“我爱你，我不希望你将来会后悔。”
我不说话，只是抬头怔怔地看着那个我爱了许久许久的人。
他微微弯起嘴角，露出怅然的笑意，然后俯身将我抱起，就像当初拜师时那样的温柔。
“我那样爱你，阿媛，”他低低地叹息，俯首吻了吻我的额头，温柔而宠溺，“所以我绝不允许自己毁了你。你是我见过最美好的女子，你往后的人生不应是与我在这深山之中悔恨往事。”
“我不会后。。。。。。唔。。。。。。。”我还未将自己的话说清楚，穆闻青已经温柔地吻住了我的唇。许久他才松开我，微微笑了笑，眉间还带着一丝的哀伤，“阿媛，我父亲曾说，每个人生来就有自己的责任。他说穆家的继承者的责任是教养出一位出众的帝王，可我偏偏不屑于此。”
他说到这又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地笑了笑：“阿媛，我这一生看遍世间百态本以为可以游离于世外却偏偏遇上了你。我想要避开，可你偏偏要缠上来，让我无处躲避。阿媛，从我收你为徒起，我就已将你的幸福看作是我此生的责任。”
我抿抿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得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有泪水不断滑落。
“放开我们的爱情吧，阿媛，”他微笑起来，眼中的神采如同初见时那样的光华流转，从容优雅而洒脱自信，“我会在这青山之中永远守护你，从今以后，我只属于你而你仍旧属于自己。”
“不，我没有那些所谓的野心欲望，和一个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我永远也不会快乐。”我看着他，摇着头说道。
穆闻青却仍是笑着，那样温和的样子：“阿媛，相信我，眼前的路看上去不会令你快乐实际上却比你自己坚持的那条要好得多。很久很久以后，你也许会感到可惜可是你绝不会后悔。你，并不仅仅是我的阿媛，你还是谢媛，谢媛有谢媛的命运和责任。”
终于，他还是松开了我的手，温柔地将我交到了父亲的手上。
十年一梦凄凉，似西湖燕去，吴馆巢荒。我终于还是失去了我此生的爱情。
可是，就像，穆闻青所说的，我即使那样的难过也从不后悔。权利，宠爱，母仪天下的荣耀。。。。。。。我的生命回到了最初设定的轨迹，谢媛终还是谢媛。阿媛不过是个长在太傅府里不听话的孩子。
他终于还是没有毁了我，而我却亲手毁了那个被我称作先生的爱人，让他背负那师生**的丑名，将他本该明亮的一生埋在青山的荒草丛中。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落下泪来。身后的男子温柔地吻去我的泪水，笑意温温：“阿媛，别怕，我在这里，我会永远陪着你，为你达成你所有的愿望。〃
十月后，我早产生下了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孩子，不顾众人反对取名离青。
那时，青山之上正是花开之时，我的先生想必正在花间抚琴。
正文　长安雪，雪漫长安道　萧刖番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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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萧刖，云帝的第七子。也就是说，在我之前我的父皇已经两个儿子四个女儿。父皇厌恶他所有的孩子，因为我们的出生来自于朝臣对他心爱女子的逼迫，也意味着他的妥协。而我，无疑是他最厌恶的儿子——因为我的出生是一个意外。
在我母亲怀我的时候，父皇已经决定不再让后宫的女子怀孕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尽到作为帝王的责任，最重要的是太医已经向他进言：他心爱皇后的身体已经调养到可以孕育他们爱的结晶了。为了这件喜事，我的父皇甚至大赦天下来为皇后祈福。可以想象，几个月后就在他为皇后终于有孕决定再次大赦天下时，听到我的出生的他会是怎样的恼怒。因此，我那为了平安生下我而隐瞒孕事，地位卑贱的母亲最后如他所愿的死于“难产”的这件事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辛密显然是难以想象的。
虽然厌恶，但是出于各种原因也为了让有孕的皇后安心养胎，父皇还是将我被交给了宫中地位仅次于皇后的贵妃谢氏抚养。谢氏出身谢家嫡系三房，可算是谢媛关系不错的堂妹——这也就是为何她可以在后宫身登如此高位并平安生下皇长子甚至颇受父皇信任的重要原因。可是作为一个因谢家害怕谢媛无子而与父皇暗中达成交易被送进宫的牺牲品，谢贵妃的地位显然由于谢媛的有孕而一落千丈。因为担忧害怕等等的复杂情绪，原本性格温婉的谢贵妃待我并不是十分地好，照顾我的反而是她那小小的才六岁的稚子萧璇。
萧璇是父皇的长子，我的长兄，也是在皇后谢媛怀孕之前皇家与谢氏共同协商而定下的太子人选。璇者，美玉也，父皇对他的期待在这名字里显而易见。在谢媛怀孕之前，担忧谢媛可能无子的父皇和谢家诸人对于这个天资出众的孩子都是十分疼爱，父皇甚至将历代太子居住的清华殿赐给了小小年纪的萧璇。可是，当站在长廊上苦等两日几乎受凉的父皇终于将谢媛早产生下小皇子抱在怀中激动得落泪时，就注定了萧璇哥哥接下来无望的一生。
早在小皇子离青周岁之际，父皇便迫不及待地下谕旨与礼部：“帝王绍基垂统，长治久安，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之祥，慰臣民之望。朕荷天眷，诞生嫡子，已及三龄。兹者钦承皇太后慈命，建储大典，宜即举行。今以嫡子离青为皇太子。尔部详察应行典礼，选择吉期具奏。”
那年的十二月十三日，父皇亲自抱着他最心爱的儿子从寝宫步行至天坛，所过之处，众人皆俯首。
萧璇哥哥牵着我的手伏跪在地上，我们和那些卑贱的宫人一样，将额头贴在地上，那样的卑微。那个时候，我才清楚地知道，对父皇而言，我和哥哥是他的儿子更是他的臣子！他怀中的那个孩子才是他真正的爱子。那个孩子在父皇的殷殷期盼中来到人世，他的父母是这天下间最尊贵的男女，大夏万千疆土不过是他锦榻上的图腾，众人仰望终生而不可得的至高权势更是他与生便有的。
当百官朝着他们的君主和新册封的太子齐声朝贺时，哥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隐约看见哥哥紧紧抿着的薄唇。我附在哥哥的耳边轻轻问道：“哥哥，你说那个孩子他知不知道他所拥有的是什么呢？”
哥哥握着我的手一下子用了力，他面上却慢慢浮出浅浅的笑容，那样温和良善，像是诗书里品行高洁、风姿卓然的君子。他温和地看着我，声音又轻又暖：“阿刖，坐在父皇那个位子的人是世间最可怜的人。他虽拥有仅次于上天的权势地位，却也要承担起我大夏千万子民的希望，永远没有自己的幸福，永远没有自由。若是背弃万民，那么，他也将受到神明的诅咒。”
“那么，哥哥不希望自己坐在那个位子上么？我更喜欢哥哥你呢。。。。。。。”我低声问道，定定地看着那个我最出色的兄长。
哥哥却收起了笑容，他几乎是郑重地，眼中的神色第一次毫无收敛，那海一样深邃美丽的眼里有着不输于万千星辰同时闪耀的明亮光彩：“阿刖，那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我只能说，倘若可以，我希望可以亲眼见证这个国家成为蓝天下最强大的国家。我希望可以将那些蛮夷赶出我大夏，让他们再也不敢欺辱我边外的百姓。我希望大夏国富民强，人人都以是我大夏子民而自豪。阿刖，我爱这个国家，我爱这片土地，并非因为我是大夏的皇长子而是因为我是萧璇。”
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发现，我的哥哥竟然是那样一个光芒万兆的人，一个即使埋在深深宫廷中仍会发光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