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事》第83章

一个黑衣男人从远处走来，是李明达，他也是看到了都市报，才知道了霍思的行踪，他站在柳森身后：“霍思值得你一生陪伴。”
柳森站起来，看着李明达，他认出了李明达，这时他的心痛不可遏制，他上前一把揪住李明达：“你跟霍思合谋骗我？你怎么这么残###？你明明知道霍思有病，你却
李明达掰开柳森的手，沉痛地：“我也一直在找她。”
柳森耸着李明达：“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霍思说如果我告诉你就是毁了她一生的梦想，我不###心。”　李明达懂柳森此刻的心情。
“她的梦想就是音乐。”柳森幽幽地说：“可惜，我那时无法实现她的梦想。”
“不，她的梦想是你生活幸福，让你彻底地忘了她，从头再来。”　李明达说。
柳森松开李明达，一个人走远，柳森回到霍思的小屋，他看到了自己曾经给霍思画的画像，就挂在床头上，在桌子上的小镜子后面，柳森发现了自己和霍思的照片，那是他们第一次去天安门时照的，霍思满脸笑容，柳森摸着照片，眼泪又流了出来，滴到了照片上，柳森赶紧把眼泪擦干，在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柳森找到了霍思的日记。
柳森坐在椅子上，随意的翻开一篇，看了起来：“来这里半年多了，时间过的真快，每天和孩子们在一起，忘记了病魔，平静而快乐，只是一个人的时候不能不想起森哥哥，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彻底忘记我，或者还恨不恨我。我是不是很残###，可是不这么做，我又能怎样呢？”
柳森有些看不下去，把日记合上，又###不住打开：“今天又教孩子们一首新歌，这是我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首歌，《雪绒花》，孩子们也都很喜欢这首歌。我突然又想起森哥哥，我弹琴，他装模做样地用美声来演唱，不好听，但他的样子好可爱。如果他在我身边多好呢，我教孩子们唱歌，他教孩子们画画，以前，我们总是这样。”
柳森从座位上起来，走到窗前，他摸摸这儿，看看那儿。柳森早已是泪流满面。柳森来到教室，孩子们正在教室里看书，似乎有什么在指引着柳森，柳森走到讲台前，孩子把目光都到了柳森身上。铁娃站起来：“柳叔叔，你是替霍老师来的吗？”柳森点点头。
柳森突然十分理解了霍思的选择，被需要，才能让你活的有意义，看着孩子们的眼神，他不###离开，也不能离开，霍思一个人孤苦伶仃在这儿，需要他陪，孩子们的教室那么破，需要他修，孩子们想唱歌，也想画画，他都要教他们。他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有段时间是没有霍思的位置的，不过，现在霍思又回来了，而且再也不会离开。柳森用了三个月的时间，把孩子们的学校盖好了，孩子们欢欣雀跃，镇上的领导特意在学校里举办了一次升旗仪式，坐在教室里上第一堂课时，孩子们都哭了，他们想起了霍思老师。在孩子身边，柳森觉得霍思还活着，从每一个孩子嘴里讲出的霍思都不一样，但却都那么熟悉。
《城·事》三十四（5）
叶若黎接到柳森第一封信，已经是半年以后，柳森在信里写到：“若黎，你还好么？妮妮怎么样了？我在这里挺好的，不用惦记。我现在每天除了给孩子们上课，还帮着乡亲们收拾收拾房子，好多乡亲们家的房子已是危房。乡亲们对我都很好，经常叫我到他们家里去吃饭。我现在已经离不开这里了，若黎，有件事拜托给你，我公司的一些财产，除了小崔他们运作必需的资金外，我打算都捐给丽师姐的基金会，让她去帮助更多的失学儿童，麻烦你去帮我办一些相关手续。若黎，孩子们叫我去写生，改天再写给你，保重……”
叶若黎坐在李丽师的对面，眼圈红红的：“也不知道他们见没见到最后一面。”
李丽师内疚：“我应该多在那边呆段时间，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是霍思向我挥手告别的情景，怎么也想不到竟是永别。”
“柳森还不难过死。”　叶若黎目光飘向远处。
“若黎，你恨我么？”　李丽师问叶若黎。
“你说什么呢？　”
李丽师叹气说：“我感觉自己像个罪人，本来想让大家都有个好的结果，结果适得其反。要不是我们这一趟折腾，霍思也许不会这么快”
叶若黎回到家，见毛剑带着毛楠和毛妮在客厅玩。刘艳在打扫卫生，自己便进了厨房，做起了饭菜，四菜一汤做好后，叶若黎在厨房喊：“楠楠、妮妮，洗手吃饭啦。”
俩孩子拉着毛剑：“爸爸，懒虫，饭前要洗手。”
毛剑故意逗俩孩子：“能不能不洗啊？”
俩孩子异口同声地：“不能。”
叶若黎有些恍惚，这个家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家四口欢天喜地的生活在一起。
毛剑见叶若黎神情有些恍惚的样子，问道：“若黎，想什么呢？”
叶若黎看孩子们洗完手，都在看着自己，立刻恢复了常态：“坐下坐下，我们马上开饭。”
孩子们蹦蹦跳跳的走过去：“开饭啦。”
刘艳坐在叶若黎对面：“若黎呀，妮妮已经没什么事儿了，你该正常上班了。那餐馆扔给小莫一个人怎么行啊？”
叶若黎有些心不在焉：“不是还有哥吗？”
“你哥哪儿行啊，什么都不懂，那小莫跟王强合起伙来，你哥被卖了都不知道。”刘艳给毛妮夹了一个鸡翅。
“嫂子，小莫和王强都不是那样人。”　叶若黎这段时间有空就到餐馆转一圈，大部分时间还是陪着毛妮。
“在你眼里就没坏人，人心隔肚皮，你这样早晚要吃亏的。刘艳说完还看了看毛剑，“这年头，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
毛剑接过话茬：“若黎，嫂子说的也是，现在妮妮已经没事儿了，这不马上就要上学了吗，你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事情，尽快跟柳森把婚事办了。”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刘艳一听毛剑这么说，还以为他是故意挤兑叶若黎，所以没好气地说。
毛剑不解地：“啊？咋的了？”毛剑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自己因为毛妮来叶若黎这儿太勤了，而影响了叶若黎和柳森的关系，他是一点儿都不知道柳森的事情，叶若黎也从没跟他说过，以为他们顺利发展了。叶若黎见俩孩子吃完，就说：“楠楠、妮妮，你们去看动画片。”俩孩子牵手去看电视。
“我看那个柳森也比毛剑强不到哪儿去，一听原来女朋友回来，还不是把若黎给抛弃了。”刘艳才不管那个，想什么说什么。
《城·事》三十四（6）
毛剑不明就里：“怎么回事，若黎？”
叶若黎平静地：“柳森去陪霍思了。再说，我跟柳森本来也没什么。”
时间流水般地过去，妮妮重新上学了，叶若黎也开始正式回餐吧上班了，李丽师和袁克的婚期就在眼前了，给李丽师筹备一场像样的婚礼才是叶若黎现在的当务之急，明天就是她们大喜的日子了。
叶若黎指挥着现场的杂工：“花都要百合吧，寓意好，帷幔都用粉色的，照片歪了，左边再往下一点，好好。”
叶若刚走过来：“若黎啊，这是婚礼当天的菜单，你看一眼。”
叶若黎仔细看了看：“没问题，就照这个走吧。”
叶若黎电话响：“喂，丽师啊，我这边正布置呢。我结婚那会儿也紧张，没事的，深呼吸，别忘了，要做最漂亮的新娘。”叶若黎挂掉电话，笑着摇摇头：“可算把她嫁出去了。”
门口有个人跛着条腿进来，叶若黎仔细地看着，惊叫了一声：“王然？”
王然头上竟然有了白发：“若黎，你还能认出我，不简单。”
叶若黎心突突地跳着，她真怕李丽师的婚礼因此而泡汤。王然似乎看出了叶若黎的心思，笑了笑：“若黎，我不是来搅局的。”王然看了看李丽师的婚纱照：“不用告诉丽师我来过，我只是来看看，马上就走。”
叶若黎被人看穿了心思，有些不好意思：“王然，你去哪了？”
王然平静地：“我在丽江开了一个小酒吧。跟你差不多是同行。”叶若黎有些吃惊。
王然环顾着叶若黎的餐馆：“就是想回北京来看看，你的餐馆越开越大了，真好。”
叶若黎看着王然，突然觉得好伤感：“王然，当年为什么”
王然把一个信封交给叶若黎：“若黎，都过去了，不说了，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丽师。”
叶若黎疑惑地接过来，抽出来里面的东西看了看，是一张20万的支票：“王然，你这是”
“若黎，这是我的所有了，不要跟丽师说是我的，就说给基金会的一份赞助吧。”王然说这话的时候，满目沧桑。
叶若黎迟疑地：“这”
“若黎，知道丽师有了归宿，我也踏实了。好了，我走了，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