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夏蝉鸣》第232章


不假思索,他对钱憬进行了破釜沉舟的一搏!
却败得那样惨烈。
钱憬面色惨白,不是愤怒,倒更似心虚和慌
张。惊慌失措下,无论人还是妖,都会由急转怒,铤而走险。
“简画蝶……我终于逮住你了。”钱憬狞笑着逼近钱荣,“你们简家人都死光了,那股力量,只有你有了。只有你有!你给我出来!”钱憬暴喝一声,提起正自吐血的钱荣,狠命摇晃。
脑壳一凉。
“放下他。”曾警官平静地说。
“你?那个总是鬼鬼祟祟调查我们的警察?”钱憬提着钱荣,冷笑道,“来这里执行正义吗?可笑,你知道这小子都做了什么吗?”
“他杀了他妈妈常若俪?”曾警官皱紧眉头。
“对。所以现在我要杀了他,我是为我妻子报仇。”
“我知道你们的一切。包括简画蝶,成灿。也包括你钱憬,和钱荣,你们父子二人,一个都不光彩。但我不要你们就这样自相残杀。现在,放下——”
眼前一花,钱憬带着钱荣忽地挪出曾警官的枪口,后者一怔,迅即反应过来,一个格挡,拦住了钱憬尖细的黑色手臂,但那手臂若刀,生生隔开曾警官袖子上的厚重衣物,而无处不在的严寒自然是见缝插针,侵袭而来,整条胳膊顿时冰凉如冻入冰窟。曾警官到底是条硬汉,眉头都不皱一下,枪口又要对准钱憬。
钱憬一手拎着钱荣,只能施展一臂之力,尖细手臂再度斜斜劈来,锐利的刃部划过曾警官的领口,猛地若触电般反弹回来,撞得钱憬退后数步,手一松,钱荣坠下地来。
曾警官往后一让,低头看去,他脖颈间本有衣物,却被钱憬误打误撞给划裂,反倒露出了里面贴身挂着的护身符,正是湛明婵所赠。此时此刻,蓝光若电流般绕着护身符的袋子噼啪轻响。
钱憬盯着那护身符,凸目中露出一丝惧怕。
他并没再下手,低吼道:“你快些滚蛋!滚!”
他认出那是玄黄界的符。他也一直都知道,就是这个姓曾的警官,总是和湛家那个小掌门在一起行动,甚是亲密。他自信自己杀了人,齐家也不会随意放弃自己。只要自己在蝶族还有地位。但是,他不自信,如果得罪了湛家要护着的人,那同为玄黄世家的齐家,还会否站在自己这边呢?
曾警官慢慢直起身子,他的手枪依然举起,手臂稳稳地悬在半空,不肯下挪半寸。
“钱憬,钱荣,我对你们没有一丝尊敬,有的只是厌恶。”曾警官说,“别以为我要好心好意救你们。我的确不想看到父子相残的景象,但是一个可以杀害发妻亲女,一个可以杀害亲妈陷害亲姊……我相信世上有好妖,但正如好人和恶人的对立一样,你们这样的妖孽,就是妖
族的败类。”
钱憬冷道:“就算我们是败类,也是妖族的事,是玄黄界的事。你,给我滚!”
曾警官说:“现在,我们谁都不可以走。”
他要等。
等一个人来。
要坚持住。
他相信,她收到短信后,一定会赶来。
她不会放弃。而自己拦住了最重要的,也是仅存的两个可以吸引蝶妈妈的“人”——钱憬和钱荣。
他知道齐家人很可能就在附近。
只不过想拼一个奇迹。
他知道,这里很危险。
所以,贺希希,那个轻飘飘的女子,才会将自己指向此地。
他相信贺希希说话的真实性,但是他从来都怀疑,这个女子说话的目的性。
只是别无选择。
一旦钱荣杀了常若俪,而钱憬钱荣再残杀至死,简画蝶大仇得报,天涯海角,到哪里去寻找这个元凶?
他要看到简画蝶,要问她:你报仇就报仇,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拖泥带水。你若要学猫戏耗子,也罢,又何必牵连无辜?你是彻底变态,还是天生邪佞?你眼见无辜者惨死,未亡人流泪,你可否后悔?
然后,他要去季警官的墓地,点上香,告诉他:我见到那个害死你的元凶了。我知道,你年轻而大有前途的生命,到底因何而中断。
“滚——!”钱憬咆哮,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个警官,是在拖延时间。而自己,是绝对不能与他再对峙下去!
“我不走。你和钱荣都走不了。”曾警官说。
钱憬举起手刀,他看着曾警官脖颈上的护身符,想起方才,充满光明和正义的力量,汹汹撞入他的手臂,一路撞击他心脏时的痛楚。
他不由抖了抖,还在思忖:到底该如何?
曾警官举着枪,他盯住了钱憬。
钱憬举着手臂,他盯紧了曾警官。
一个在拖,一个要迅速离开。
而钱荣,昏迷在地。
齐音徵放下望远镜,揉了揉眼睛。不是泪,是看了这么久的好戏,有点累。何况,他也该做点准备了。很快,他也得上场了。
“啊!”继续举着望远镜监视的齐家族人惊呼了一声,“那个警察——”
齐音徵拿过他手里的望远镜,看了看河边。
“早知会是如此。”齐音徵唇角一翘,“准备收网。”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更新有点太晚,所以就多更了一点,字数过五千了嘛。呵呵。
、第二十六章 回到河边
湛明婵从黑甜的睡眠中悠悠醒转过来,眼前一片黯淡,入睡时还亮堂堂的光线此时早已零落,她有点头疼,伸手按了按,忽地惊觉过来:我这是睡了多久?
急忙去拽床头的钟表,乱摸之下,听得一阵叮当作响,钟表落到地上,沿着毯子滚上地板,仿佛怨恨主人将它弄掉般,还在滴溜溜地打着转,慢吞吞地停歇。
这么一弄,终是惊动了站在阳台上的湛修慈。他小憩过后,又守着女儿看了会儿报纸,批了几份文件,这才端了茶盏,到阳台上望了望冬日寂寥的夕景,不想刚出去没多会儿,就听见里面的动静,知道湛明婵醒了,他放下茶盏,似是沉了沉气,才抬脚打帘子进了屋。
“醒了?”他淡淡道。
湛明婵已经起了身想去捡表,湛修慈的傀儡立刻过去替她做了。她不惊讶湛修慈出现在这里,只是看了眼表盘,仿佛想到什么,面色就变了。
“我怎么睡了一下午?”湛明婵下了地,睡衣暖暖地裹着她,她心里却发凉,依着习惯,先找手机,却不见了。
“我手机呢?”湛明婵翻着书桌,边找边问,心中寒意沉沉,连日来她都绷着一根弦,现在这根弦正敏锐地颤抖着,发出警报。
湛修慈从兜里拿出来,递了过去。湛明婵接过手机的时候碰到湛修慈的手,只觉得对方的手温热,反衬出自己手指的节节冰冷。
她很快调出来曾警官发的短信,脑子一晕,耳朵里全是鸣锣轻嗡。她看着短信的发到时间,再看表盘上两根若无其事的指针,眼睛忽地热了。不假思索地拨通对方的电话,却毫无音信。
“要想出去,就让你大哥送你过去。”湛修慈撂下这一句话,便走出门。湛明婵顾不得质问,匆匆换好衣服,到了车库刚好看到湛明儒正在做驾驶前的查车,见了妹妹,他也是没有多问,随即便上了车。
湛修慈站在书房窗口,看着车子驶入一片昏暗,他面色也仿若融入这傍晚的昏沉,一旁的湛明磊提心吊胆了半刻,才下定决心般问道:“不妨直接告诉妹妹,齐家将从蝶族那里得来的地盘,分了二成给咱们。到底是为了家族利益,她总归是湛家人,也得理解一下。”
“她只想随心所欲,只是自私地要她自己所谓的良心,却从来不会管家族的利益,亲人的感受。”湛修慈沉沉着道。
湛明磊不敢反驳,束手立在一旁。片刻,室内忽地一黯,湛修慈拉了窗帘。湛明磊立刻给开了台灯,再拉出椅子,请父亲坐下,又端过茶杯,湛修慈摆了摆手,仿佛很头疼般按着太阳穴,末了方道:“老二,你说咱们这样的人家,
怎么就养出了一个她呢?她是我的骨肉,承继我的血脉,呱呱落地后也一直在家里养着,在我身边长着,耳濡目染,就算是个傻子总也该学出点湛家人的心性手段。她又不像明……”
忽地顿了顿,仿佛口渴了,他端过茶杯,茶盖抹着茶叶,呷一口之际,不着痕迹地望了湛明磊一眼。但见这个儿子耳廓轻轻一动,却垂着睫毛,脸上只带恭敬,没有半丝好奇,他心中却已了然,“不像明字辈其余的族中女孩那样,都是长在主宅外。”
湛明磊想起大哥湛明儒曾偷偷跟他谈过的有关父亲的那件事,心中一阵酸楚,他动了动嘴唇,很是干涩,但这时候总得说句话,“也不尽然,二表叔那边还有个湛明菲住在主宅呢。”
湛修慈闻言撂了茶杯,只是冷笑,也不再说下去,执笔在一张单子上签了自己的正常签名与符篆签名,加了掌门的印,再递给湛明磊,“去把那一百万打给曾家吧。再从我私账上拨五十万送过去,全当抚恤。记住,不许告诉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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