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自闭小男友》第5章


厉博言半天没听见动静,转过头时却吓了一跳,不知何时她已泪流满面。
他立刻一跃而起,几步跨到她身边,皱眉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妈、妈妈——”她发出一声啜泣,而后抱着他嚎啕大哭,撕心裂肺一般哭出她的悲痛与悔恨。
之后好长一段日子,她都浑浑噩噩,厉博言好像动用了厉家的关系和人脉,帮她去那个发生地震的岛屿运回老妈的遗体,火化、下葬,所有后事都有人一手操办,她只是像木偶一样,被人牵着参加各种仪式。
如果她没有嫌老妈烦,就不会给她报那个旅游团,也就不会发生这次意外,老妈还会好好地活着,念叨着女大当嫁……她翻来覆去地想着,哭着,后悔着,想得头都痛了。
“起来。”
棉被被一把掀开,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半天才适应光线,看清上面俯视的那张脸。
是小少爷,那张多数时候面无表情的脸,此刻意外地紧绷着。
“你……在生气?”她一开口,发现喉咙嘶哑。
“起来。”他唇线紧抿。
“好累……我想睡觉……”她蜷成一团,重新闭上眼。
“给我起来!”
一股大力袭向她的手臂,纯爱惊讶地睁开眼。
“你要颓废到什么时候?!意外每天都在发生,谁也预测不到将来,那是神才有的本事,你去后悔那些有什么意义!”
第一次看见小少爷疾言厉色,她呆住。
“我告诉过你,已经有后悔的事,就要吸取教训,不要再产生更多的后悔。再这样躺下去,我可以断定,将来你肯定会为现在的你后悔,而且比现在还要后悔一千倍!因为你让在天国的园长无法放心,让她的灵魂不得安宁,这是最大的不孝!”
他的话重重击打她的内心,泪水又涌了出来,少年俯下身子抱住她,她紧紧回拥,在他怀中最后一次尽情哭泣。
之后,她终于振作起来,回到公司上班,日子又恢复到以往,只是少了老妈身影的屋子显得空旷而寂寥,她将老妈的照片和老爸的放在一起,祈祷他们在天国能再度牵手。
或许是不放心她,小少爷来得更勤,有时甚至住在她家。厉家感激她对小少爷恢复正常所做的贡献,又怜惜她的处境,感于他们姐弟情深,便默许了。
在小少爷的陪伴下,失去亲人的悲痛渐渐褪去,而不知不觉中,这个奇异的少年渗入到她生命的每个角落,她的心灵仿佛有了倚靠,不再孤寂,两人相依为命般地过了两年。
小少爷十四岁这年,瘦长的身子已经比她高出些许,多次跳级的结果就是,这一年他高中毕业了。
“出国?”毫无预警地听到这个消息,纯爱吃惊地张大眼。
“是的,国内的大学纯属浪费时间,正好我哥也从国外回来了。”厉博言用变声期粗嘎的声音冷静地述说。
“可是……你还小……”她胡乱抓住一个理由,心里乱成一团。
从来没想过这个亲人般的少年会走出她的生命,或者说,原以为很多年以后的分离突然近在眼前,她完全没有准备。
“所以,我需要一个保姆。”他一本正经,嘴角却泄露些许笑意。
“你是说……”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可又有些犹豫。
“跟我一起出国。”他明确地道。
“出国……我没想过……”出国从来不在她的人生计划中。
“有我在,不用怕。”
“不是怕……我出去做什么呢?二十九岁再读书好像有点老……”
“我都安排好了,费用也准备好了,我们一起走。”
“我自己有钱。”她敏感地道,旋即咬住唇。
他深深看她一眼,“好,你自己出钱,一起走。”
“不是钱的问题……”纯爱烦恼地咬着下唇。
她不想跟小少爷分开,可是出国……对陌生环境的排斥,对将来的不确定,让她直觉排斥这个念头。
矛盾半天,她迟疑着开口:“你是去读书,总会回来吧?不如……不如……”
他并未生气,只是平静地问:“四五年也没关系?”
“这么久?”好舍不得……
“你不是天才吗?不会读快一点……反正、反正肯定会回来对吧?”她抓住这一点拼命安慰自己,四五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你不再考虑?”
她又犹豫了,“那……让我再想想,明天,不,后天再答复你。”
“好。”
他起身,拎起书包和电脑包准备回家,她也起身相送。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过头,定定地望着她。
“我告诉过你,意外无所不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记得吗?”
她垂下眼,小声“嗯”了一声。
他没再说什么,道别后便出门下楼了。
出了楼道,略带闷热的夜风迎面吹来,他没有打电话叫司机,而是慢慢沿着小区绿化带,朝马路走去。
昏黄的路灯下,少年的身影有别于时下年轻人的躁动,每一步都走得不紧不慢,仿佛年少的躯壳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快到小区门口时,身后由远及近传来啪嗒啪嗒的拖鞋声,熟悉的嗓音微喘地响起——
“厉博言,厉博言——”
他对着墨蓝的夜空,扬起嘴角。
她与他,已互相涉入对方的生命太多,就像两棵种在一起的树,在漫长的岁月流逝中,逐渐根茎缠绕,枝叶交错,难分彼此,若是强行分开,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步出大厅,雪花迎面袭来,冰冷的空气迅速覆盖每个毛孔,纯爱呼出一口白气,扯低两边的帽檐盖住耳朵,又紧了紧脖子上的厚围巾,做好一切抗寒准备后,才打开伞,缩着肩踏上白雪覆盖的人行砖道。
转角,伫立着一个身材瘦高,脸庞略显青涩,却气质沉稳的青年,黑发黑眼的外貌在来来去去的黄头发蓝眼睛中显得分外醒目。
见她过来,他朝她伸出一只手,“走了。”
“又不打伞……”她嘀咕着,拼命举高手中的伞遮向青年头上。
“麻烦,我来。”青年接过伞,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举伞,两人依偎着向前走去。
最终,她还是来到异国他乡,陪伴这个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是的,男人。
她已经很难再将他当作一个男孩。
不知何时起,这个曾经的自闭症男孩,已如水入大海般融入这个社会,两人之间,他成了走在前头引导方向,将她护在身后的那一个。他为她挑选学校、科系,一手包办了两人的出国事宜,她说要自己出钱,他也没有反对,只是一切安顿下来后帮她找了一份打工兼职,让她大水冲过般的账户上又有了新的余额。似乎在不经意间,他长成了一只雄鹰,将她纳入羽翼,带着她翱翔天际。
更何况……
碰!大门一关,漫天风雪便被挡在了屋外。
玄关处,她刚脱掉靴子,忽然腰间一紧,瞬时被拥入一个坚实的怀抱,随后温热的唇压了下来。
“你……的外套……湿……”唇舌纠缠间,她断断续续道。
他充耳不闻,执着地、火热地吻着怀中心爱的人儿。
极尽缠绵的一吻结束,他又亲了好几下才放开她。
她微喘着扬起眼睫,视线触及他眼底的心满意足,她不由红了脸,咕哝道:“当初你告诉我要入乡随俗,肯定早就不安好心。”
“有什么不对吗?”
“不然,你怎么不让我跟别人‘入乡随俗’?”
他微笑不语地拿起脚边的购物袋,率先往里头走。
“默认了吧?小弟弟,不要成天满脑子有色思想,小心长不高。”她摇头晃脑地跟在后头,也进入客厅。
之后他入厨房做饭,她则收拾着客厅与房间。
在美国的五年,她修了一个语言学位,这本不是她的兴趣所在,所以拿到学位后就没有再读,而是继续轻松地打工。厉博言则一口气修了三个学位,计算机、商业管理和法律,后两个还是硕士学位,他学得很认真,闲暇时似乎还在做投资理财,百忙中唯一的坚持就是每天接她上下班。
或许在美国人眼中,东方人都长得一个样,附近的邻居都以为他们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没有人知道她比他大了整整十五岁。
他们关系的转变似乎自然而然。
他第一次吻她的时候,她吓了一跳,而当她推开他,对上那双深幽黑瞳时,所有到嘴边的反对与说教都无法再出口。那双黑眸从来都是睿智的,深沉的,坚定的,如今添了一抹火热,对她。在这样一双眼睛面前,说什么青春期的萌动、恋母情结都会让人笑掉大牙,她甚至怀疑他是否有过青春期。
反观她自己,她是否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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