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第34章

这是一招最凶险不过的招了，原先秋白相信顾萧思一定能破，但是她现在确实很没有把握。
但愿那位新的将军可以破解这招。
火烧粮草，那么就背水一战。
敌入皇都，那么就请君入瓮。
、二十四　爬山涉水，采药不易
又等了几日，秋白开始向白宇柯旁敲侧击地问龙胆草的所在。
这草倒也不是很稀少，只是在它周围长的毒草多，没几个药农愿意去采，故市场上卖的量少。而沈浩然原先有些，只是都用在了秋白身上。并且晋国是龙胆草的原产地，秋白这才打算亲自来晋国，一举两得。
白宇柯对于秋白想要这种毒性极强的草药很是好奇，秋白只道自己有兄弟被下了毒，需要这一昧药材，其他也没有多说。多说无益，可能还会引起白宇柯这只小狐狸的疑心，不如不说，让他自己去猜测。
白宇柯思考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给秋白指了指产地所在：
“柏萩兄，龙胆草往往长在险恶的地方，旁边不是剧毒的药材就是蛇窝什么的，近期战乱，百姓愿意上山采药的人少，你自己一切小心啊。”
他说的小心似乎别有深意，秋白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
她向白宇柯谢过，又要了马，打算自己一个人去采草。
谁知道她一出门，墨言早早地牵了马在门外等她了。
迎着朝阳而立的少年风姿飒爽，世界上竟有如此风华绝代的人，让人移不开目光，沉醉在他的满目流光里。
秋白却沉下脸：“颜莫，你来做什么？还不回去？！”
墨言修长的身子直直地站着，一步不挪：“柏萩，你我一起出来，必一起回去。我颜莫虽然是迂腐的书生，却绝不是看着同伴进入险境，自己还能宽心的人！”
秋白叹气：“你去了也只会连累我。”
呆子，这一次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听着白宇柯的语气，似乎是不想再让他们活下去了，他难道不知道能走一个是一个吗……
墨言自信地一笑：“你谋略许是胜我许多，但是论辨识草药，恐怕还是我更胜些吧。”
秋白一噎，还真让这小子说对了，她只知道龙胆草的大概样子，真正的龙胆草却是没有看见过。她原想相似的都采了了……
秋白看看一脸我意已决的墨言，无奈妥协：
“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事，保护自己为先，知道吗？”
墨言点点头，随着秋白翻身上马。两人拿着白宇柯给的地图，慢慢地上山去采药。
可是很快地，秋白就发现了地图有问题，很多猎人设下的陷阱，白宇柯都没有指出。有些时候秋白隐隐感觉自己被人盯着，这让秋白很不舒服。她大概猜到了白宇柯想做什么了。秋白给墨言使了一个眼色，两人默契地放慢了速度慢慢走。
快到中午，两人才找到了一处水源。那潭水从一眼小泉里涌出，涓涓细水蜿蜒地爬过石壁流入底下的石潭里，潭里几尾游鱼悠闲地游着，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星星点点地照射在池子里，一派安宁的景象。
秋白和墨言牵着马，走到泉水边接了点水喝，透过清澈的泉水，秋白看着水中树枝上那模糊的倒影弯起嘴角。
就这么点技术还玩跟踪？
她拉了拉墨言的袖子，墨言看着池水，也微微瞪大了眼。
秋白摇摇头暗示墨言别出声。等两人吃过午饭后，秋白拉着墨言继续慢慢走，根据白宇柯的地图，龙胆草已经在周围了，可是墨言和秋白都没有看见类似的草药。
正当秋白他们一筹莫展时，墨言扯着秋白的袖子，指着一个小洞显得有些激动：“看，蛇洞在这里！”
秋白看了看，说是蛇洞却有些偏小了，倒像是昆虫的洞穴。她看着墨言：“蛇洞在山里很平常啊，怎么了？”
“这是生活在龙胆草周围的小蛇的洞穴，这种蛇遍体通蓝，盘成一团的时候很像龙胆草的蓝色小花，此蛇就是靠此捕捉食物。现在我们找到了它的洞穴，还怕找不到龙胆草吗？”墨言解释。
秋白微微一喜，静下心来，和墨言两人守在小洞边上慢慢等待。
大约一刻钟过后，一条蓝色的小蛇从洞里钻了出来。墨言拉了拉秋白的衣角，警示她小心些，住在龙胆草四周的生物基本都是带了毒的。要是一不小心，那么中了毒会很麻烦的。
秋白点点头，小心跟在小蛇后面。
小蛇弯弯曲曲地绕了一段山路，爬上了一个陡峭的土坡。接着它向下一跃，直直地掉到土坡下面。
秋白怕跟丢了，也爬上了土坡，接着她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一小簇蓝色的龙胆草在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丛里显得分外夺目。秋白依稀认出几味有毒的药草，还有就是数不清的爬虫围在周围，那蓝色的小蛇也在其中。
墨言看了看，指导秋白采药：“龙胆草周围颜色越是灿烂的草药不要碰，爬虫有些停在龙胆草上面的不要碰，远远离开龙胆草的可以碰到，但是不要被咬着了。采药时用布包着手，避免被汁液沾到，龙胆草的汁液一旦沾上马上要洗手，不可直接触摸眼睛……”
秋白点点头，小心地靠近。
寻草的过程花了近一上午，而采草却不过一眨眼的时间。
秋白刚把龙胆草用布包起来放好，来不及舒一口气，一把闪着寒光的剑就刺了过来。秋白一翻身，擦干手上的汁液，直接接了来人的一招。
墨言站在一旁，冷静地看着。最近遇袭的事情他遇到了不少，从中也学习了不少。这次他拿出自己随身带的匕首，砍下几节树枝削尖了，将龙胆草以及一些毒草的汁液染在上面，然后站在原地看着打得不可分交的两人，耐心地等着机会出手。
他不想成为秋白的累赘，他也想帮秋白做点什么。
秋白一手护着草，一手打斗很费力气。墨言看准机会，一把扔出手里制成的毒箭，趁着来袭者躲避的时间拉起秋白就跑。
“白宇柯想让我们死在这里，他给的地图一开始就是错误的，还好中途我们自己找地了，不然非得落到他手上！”秋白咬牙。
墨言紧紧拉着秋白奔跑着，树枝在他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来不及擦一下，只能一昧奔跑。
秋白不能落到他们手上，沈浩然还等着她去，隋国还等着她。若是有必要的话，他不介意代替秋白被他们捉住。只是以秋白的性子，她一定不肯。
“墨言，你拿着药先走，我很快就来。”秋白把包着药的包袱扔给墨言，自己脚步一转，却是向着来时的路奔去。墨言一把拦住秋白：
“等一等，我们可以换种方法，不一定要正面打。”
“这里有很多有气味的草，将它们的汁液挤出来，只要抹到人身上，自然会有其他东西帮我们治他们。”
秋白深深看了墨言一眼：“你我都知道这些需要多久的时间，我们没有时间了。墨言，你赶紧下山去，快走！”
墨言苦笑：“我倒是想走，你以为他们只会派一个人来刺杀？怕是现在山脚下都是他们的人了。”
秋白一顿，她看着天色，突然就来了一句：“墨言你可有带火石？”
墨言点点头。
秋白又道：“你可信我？”
墨言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看着秋白。秋白蓦然一笑，极致灿烂：“得友如此，何所求？”
山脚下等候的大队人马严加守候，他们收到了死令，只要山里有人出来，不管男女一律格杀。整整齐齐的队伍就在山脚候着，几十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山腰。
但是情况似乎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乐观。山的深处先是有人的惨叫声响起，接着是漫天的山火朝着山脚扑来，众人一下子被迎面而来的山火弄懵了。
天气还没有转入酷暑，温度也是凉风习习，哪里来的山火？
很快山火就到了众人的眼皮底下，来不及仔细思考，一群人只能忙作鸟兽哄散。
“还没有见到人怎么办？”一个急速奔跑的身影问道。
另一个急速移动的身影淡淡地回：“这么大火活下来基本没希望，就回去和上面报告被山火烧死了，弄点土灰回去交差就是。”
“是，大人。’”
几个人匆匆取了点灰烬，继续逃命。
秋白和墨言躲在潭底下，水的温度虽然没有外面的高，却也是难熬。尤其是不善武的墨言在水里不会憋气，难受的很。
秋白游到墨言身边，将空心的麦秸杆塞到他嘴里，墨言狠狠地呼了一口气。
两人藏在水里不敢露身，直到天色全黑，两人才起身。
彼时两人浑身被水泡的皱起了，但是来不及休息，他们就趁着夜色赶下山。不敢用白宇柯送的马，秋白和墨言只好徒步向隋国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又是爬山又是涉水的，墨言的身体终是扛不住了，在回去的路上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
秋白扶着墨言，一脚一脚泥泞地走着。
“墨言，你给我坚持住！就在前面了，就在前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