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思情》第5章


收住自己的好奇心,将手里的瓶子放回原位,又往下坐了些,一直让水没到下巴。
隔壁花娘们的笑声还在不断地传过来,凌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底下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另一个生命的脉动,脑海中突然间升起这样一个念头,如果没有遇到燕云烈,自己现在该是过着怎样的生活?
可能依然仗剑江湖四处游走……交几个酒肉知己,闲来研习武学,力求突破更高的境界,然后……也许会遇到一个令自己心动的女子,最好能像阮素雪那样,有侠气有担当,巾帼不让须眉,门当户对共结连理,成为江湖上又一对令人羡慕的佳偶绝配。
想到这里,凌青自己也禁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低头,手在已有些略微鼓起的腹部上来回抚摸,「只可惜……谁叫我先遇到了你们另一个爹?」
也许这些都是上天注定好的,藏在心底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暗恋,患得患失不敢接受的思慕,纠结残忍的爱恨,伤痕累累的情怨,以及那些羁绊,那些血脉,让他们两人走到今天这样的关系。
他有时候还是会有些不敢相信,曾经想也不敢想的温柔与恋慕,如今不仅唾手可得,甚至可谓是被他捧在手里那样宠着,不是因为孩子而勉强在一起,是真真切切的爱,炽热的,带着那人特有的霸道与占有欲,在他身上各处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但有时,凌青依然痛恨自己,因为这份感情,他们失去了一个孩子,就算现在已经有了思秦,马上又会有一个融了彼此骨血的小生命诞生,但是谁也没有办法替代失去的那一个……再不会回来了……恐怕这是他心里永远也抹消不了的痛与自责……
水有些凉了,凌青挥去脑中的胡思乱想,从浴桶里起身,穿上中衣后打开随身的包袱,从里面拣了个小瓷瓶出来,拔开木塞倒了一粒药丸在掌心里。
这是袁不归帮他调配的专门调理身体的药,但因为时间太赶,只有这样一瓶,大约只有一个月的量。
凌青将药丸塞到嘴里吞了下去,心里忖着,既然连谢天机都出现了,这件事就没有原先想的这么简单了,而他现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超过那个时候,不仅肚子大起来行动不便,内息也不稳,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带着孩子涉险。
包袱里还有一枝拇指长短的短笛,样子朴素很不起眼,凌青放下药瓶,将这枝短笛拿了起来,这是燕云烈给他的,也教了他吹响的方法。燕云烈说,只要听到这笛子的声音,在附近的天绝教教众都会赶过来,并且会听命于他,视他如教主一般。
凌青勾起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将短笛递到唇边亲了一下,这才小心收了起来。
看看时辰还早,隔壁的声音倒是静了下来,凌青不急于休息,而是在榻上盘膝而坐,静气凝神调理内息,运功行过两个周天后才睁开眼来,手指一弹,「啵」的一声,烛火应声而灭,这才扯过被褥躺下。
燕云烈在青楼庭院里站了很久,他看着凌青被那些女子簇拥进厢房,然后自那里传来的丝竹声鼓乐声以及清脆如银铃的笑声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他一开始是有闯进去的冲动,但是在庭院里冷风一吹,蓦地冷静了许多。
听着房间里笑闹的声音,燕云烈突然意识到,凌青也是男子啊……
他和自己一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而且凌青似乎除了自己以外,并未对其他男子有过兴趣。
一直以来在情事上都是自己在主导,而且自己从来都是上方的那一个,所以几乎忽略了凌青的需求……
这样一想,燕云烈的怒气没了,转而生出一些愧疚来。
约莫三更的时候,房里的灯熄了,燕云烈提起轻功纵身跃上那间厢房的窗户,翻身钻了进去。
房里很安静,有若有似无的情事过后留下的味道,隐隐刺痛着燕云烈的心底。
藉着自窗户透进来的月光,他看到床榻上隆起的阴影,只有一个人的样子。
燕云烈稍稍觉得有些安慰,至少凌青没有留那些女子同榻而卧,这样想着便走了过去。
他凝神看着床榻上那团隆起,片刻后才哑声开口,「凌青,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对不起……我对你保证过以后做事都会考虑到你的心情,但我没有做到……」
燕云烈停了停,似在犹豫,过一会儿才捏紧拳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如果……如果你想在上方,偶而为之也不是不可……」
想到自己做承受的那一方,燕云烈心里就千百个别扭与不愿意,但如果对方是凌青的话……他可以迁就,甚至觉得因为凌青怀了孩子而不得不采取的禁欲措施,若能以此得以解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就算在下方,也没有什么。
榻上的人没有反应,燕云烈又低声柔情地唤了一声「凌青」,依然得不到反应。想凌青这样警睡的人,恐怕在自己翻窗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而之所以没有反应……也许是害羞吧?
燕云烈不由笑了起来,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竟然有些紧张和激动。
「凌青……你不出声我就当你是应许了……」说着便脱了靴子摸上了榻……
凌青正在好梦中,被一声犹如杀猪般响彻云霄的惨叫声给惊醒。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把摸过枕边的剑起身,连外袍也没披就走到外头。
嗷嗷的惨烈叫声从他之前让花娘们待的另一间房里传来,凌青走出去后,那间房间的门就突然打开,一个男人「嗷嗷嗷」地抓着自己的衣服跑出来,站在廊上左右看看,接着一路嚷着「鬼啊,有鬼!」地「嗷嗷嗷」着跑了。
其他房间里探出头来的人都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凌青也是疑惑,提着剑走到那间厢房的门口,用剑将半开的门挑开,然后下一刻……
3
「你还在笑!」
官道上,一辆马车踏着细雪驶过,马车带起的风,让积在枝头的梨花白簌簌飘落。
说话的人正赶着车,马鞭一下一下地抽在马臀上,「啪啪」的厉响昭显出他此际正心情不佳。
凌青瞪了他一眼,「你哪里看到我在笑?」
赶车的人头也不回地道,「你心里在笑。」
凌青有些受不了地侧首向另一边,手里拿着根已经枯掉发黄的狗尾巴草一晃一晃,想起当时的情况,终是忍不住嘴角不着痕迹地翘了起来。
「看,你果然觉得这很好笑。」一旁气鼓鼓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凌青又回过头去,「谁叫你认错人爬错床的?」
那人气呼呼地辩驳,「有谁像你去青楼要两间房的?」
「那谁叫你偷偷跟着我的?」
那人不出声了,但还是那张正在闹脾气的孩子脸。
凌青一回想前一晚的情形忍不住又要笑,燕云烈以为隔壁房里的是自己,摸上对方的床,结果「绵意」发作,好巧不巧偏偏对方在这个时候惊醒过来,突然发现自己被个黑漆漆的影子压着,顿时吓得魂都没了,燕云烈发觉认错人了,自己都被吓得不轻。
但愿那人以后对青楼不会有阴影……
凌青心里想着又瞥了燕云烈的脸一眼,原来变异的「绵意」发作起来是这样的……难怪他死也不肯告诉自己。
自恃风流潇洒、俊美无俦的燕大教主,不仅整张脸肿得和猪头一样,还出了满身的小小的红色疹子,确实是一件……满凄惨的事……噗哈哈哈!
凌青不敢大声笑出来,但是憋着又很痛苦,他回去一定要和铃钧说,估计铃钧准笑得打滚。
那边一脸疹子还没褪下去的燕大教主的脸色只能用难看来形容,显然还因为凌青的取笑生着气。
凌青靠着车厢坐了会儿,一路只有马蹄的「笃笃笃」以及车毂辘「吱嘎吱嘎」的声音,也怪无聊的,他便拿着手里的狗尾巴草伸到燕云烈的鼻子底下挠了挠。
燕云烈皱着眉头甩手将狗尾巴草拨开,一副不理不睬的表情。
凌青不放弃,再挠,燕云烈再拨,如此两、三个来回,燕云烈突然胳膊一伸手一捞更将凌青拖到自己身前按在腿上,脑袋压下去,用口水给他洗遍了脸才心满意足地松开。
凌青扯过他的袍子恨恨地擦着脸上的口水。
燕云烈抬头正视前方继续赶车,突然语气严肃地开口,「从今往后,有你凌青在的地方就有我燕云烈,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我的允许,谁也别想碰你一碰。」
凌青虽然觉得他这话有点过分霸道还带着孩子气,但没有斥责他,依然维持着躺在燕云烈腿上的姿势,反正官道上没有什么人,他也不怕别人看见。
日头升高,落下来的阳光驱散寒气照在身上,让人暖暖的生了几分懒洋洋的惬意。
凌青觉得眼皮子有点沉,前一晚被燕云烈这么闹了一闹他也没有睡好,这会儿人一惬意就开始犯困。
「怎么?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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